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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匪夷所思
花清扬抽出的第二位患者是一个年轻的少妇，粉面嫣红，媚眼如丝。
“这一次你先来吧……”花清扬对秦战说道。
“好……”秦战点了点头，走到患者的身前。
秦战将三指搭在少妇的脉门，“有什么感觉……”秦战问道。
“什么感觉？呃……你一摸我，我就心跳得厉害……”小少妇娇滴滴的说道。
一句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秦战更是被弄得一头暴汗。
“我是问你哪里不舒服……”秦战一时尴尬不已。
“是问哪里不舒服啊，我还以为是问被你摸的感觉呢……”小少妇娇羞一笑，恰到好处的对着秦战抛了一个媚眼儿。
这一下围观众人笑得更欢了。
“我觉着胸闷气短，脸上发烫，脚下发软……总之心里火烧火燎的，可是就觉得没劲儿……”小少妇一边火辣辣的盯着秦战的眼睛，一边软绵绵的说道。
“净特么的扯淡，我看这丫头是fa春了吧……”白七爷在方齐贤的耳边说道。
“嘿嘿……来者不善，看看再说，看看再说……”方齐贤瞄了一眼站在门口，负责安排患者的花祖荫，心中微微一动。
秦战先诊过脉，换花清扬过来问诊。这一次小少妇表现的极为规矩，连头都不敢抬。
两个人诊断的结果又是一模一样，肾水不足，肺热如火。
“花老，您先用针吧……”秦战说道。
“也好……让你看看真正的天下第一针是什么样子……”花清扬哈哈一笑也不推辞，“不过，这位患者正值妙龄，我们这里又坐着几位大老爷们，行针多有不便。不如这样，我请两位女弟子上来帮这位患者遮挡一下，老朽也蒙上双眼施以盲针，各位意下如何……”
“花老，那你入针的手法，我们岂不是也看不到了……”白七爷说道。
“我可以将入针手法在大家面前先慢慢演示一遍，如果有不明之处，我也可以一一讲解，不过真正落针的那一瞬，大家还是不要看了……一切以行针之后的疗效为准……我准备同时取穴气海、天枢、关元、肾俞、命门等九处穴位，号称九龙探海……”花清扬准备好好亮一亮家底儿了。
“好！那我们就等着开眼了！”几位中医名家也十分兴奋，天下第一针的九龙探海闻名已久，可是却很少有人见过。今天花老爷子面对强敌倾其所学，终于可以让大家一饱眼福了。
秦战在一旁却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花老，如此强烈的寒泄之法，恐怕对患者的身体不太好吧……”他委婉的提醒道。
花清扬微微一笑，“虚火浮躁，直冲心肺，如果不彻底祛除恐怕连累其他脏器受损……况且这位姑娘正值盛年，这区区几针还承受得起。”
“就是，秦战你是不是看着丫头模样俊俏心里舍不得啊，要不，你先上，我们看看你的手段……”白七爷哈哈大笑。
“七爷，咱能不能注意一下措辞啊，什么叫你先上啊……”方齐贤忍不住苦笑道。咱们是京城名家当堂会诊，怎么弄的跟组团逛怡红院似的！
秦战不为所动，“这位姑娘当然受得住，可是恐怕这个九龙探海一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秦战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花清扬更是心中一颤，如果这位姑娘怀有身孕，那么这一招以寒泄为主的九龙探海对胎儿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可是刚刚诊脉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发现患者有怀孕的迹象啊，难道是自己疏忽了！花老爷子竟然被秦战吓出一身冷汗。
“姑娘，能不能让我再诊一次脉？”花清扬沉默良久，硬着头皮缓缓说道。
几位中医名家面面相觑，无不愕然！要知道要求重新诊脉，对像花老爷子这样一世英名的大师来说，简直相当于当众自己打自己的脸啊！这说明对自己刚才的诊断心存疑虑，或者至少是不自信。不过，秦战刚才所说也的确让大家大为震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了避免给患者造成伤害而要求重新诊脉也无可厚非。但是，一旦验证秦战所说确实无误的话，花老爷子这一局不必用针就已经输了！
花清扬再次诊过脉，眉头紧锁，“姑娘，你真的有身孕了？”他能放下架子问出这一句实属万不得已，因为他还是没有抓住一丝怀孕的脉象。
小少妇也是一脸震惊，说起话来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了，“我也不知道啊，上个月那个来的都正常啊，这个月还没到日子呢……”
不管怎么说，事关重大，花清扬不敢贸然用针了。
“何仙姑，要不你来看看，妇婴杂症你是权威，你给我们评判一下……”花清扬说道。
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微妙的程度，何宛若也不能不出马了。她走到小少妇的身前，握住手臂，仔仔细细的倾听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听出来……怀孕的迹象……”何宛若郑重的说道。
“秦战，该不会就是你一个人听错了吧！道行不够就说道行不够，在那里装神弄鬼的，害得我们连九龙探海都看不成了！”白七爷见何宛若已有定论，心中自然对秦战大为不满。
“花老，您看，还要不要继续……如果单论诊断来说秦战这一局已经输了……”方齐贤说道。
秦战摇了摇头，“输赢没所谓，可是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一点儿好……”他回头看了看江小瑜，“我记得西医有快速验孕的方法……”
“有啊，早孕试纸什么的就可以了……”江小瑜笑着说道。这是女孩家的基本常识和中医西医无关。
“好，那就麻烦花老派人准备一下验孕试纸，如果验明这位姑娘没有怀孕的迹象，我当场认输就好了，如果花老愿意的话，大家还是能一睹九龙探海的风采。”秦战说道。
“这……”花清扬有些迟疑。
“秦战，我们今天比试的是中医，你弄出来一个什么西医试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中医不如西医？”白七爷本来就是火爆脾气，这个时候更坐不住了。
“身为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懂得爱惜患者的身体，如果是对患者身体有好处的诊治方法，叫什么名目有那么重要吗……”秦战冷冷的回道。
“好，我让人去准备……”花老爷子被秦战的一句要懂得爱惜患者的身体深深震撼，若没有悲天悯人的济世情怀，是绝说不出这一句的。这些年中医的固步自封，停滞不前，甚至前景黯淡，不就是被自己所设的条条框框束缚住手脚了吗！
“我跟着一起去吧……”江小瑜说道，“都是女孩比较方便，况且我也怕有人在这里面做手脚……”她看了花祖荫一眼。从这个女患者走进来的那一刻起，江小瑜就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后来看着花祖荫紧张到要死的神情，就更是断定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所以这个时候为了维护秦战，她必须挺身而出。
“也好，那就有劳你了……”花清扬对着江小瑜笑呵呵的说道。
江小瑜陪着一个女弟子去药店买了试纸，又陪着那个小少妇去了卫生间，事关成败，她绝不容有一点闪失。当然，天下第一针的几个女弟子也形影不离的跟在江小瑜身边，情同此理，她们也怕江小瑜借此机会造假！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江小瑜和小少妇再次回到诊室。碍于性别的关系，小少妇将手里的试纸直接送到何宛若的面前。
“真的有啊！”何宛若大吃一惊！
“嗯……试了两次……都一样……”小少妇满脸娇羞，可是却又有一种藏不住的欣喜。
“花老……”何宛若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花清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按照小少妇说的时间，就算真的有了，也只能是着床不久啊！这个通过诊脉也能看得出来？简直神了！
花清扬微微叹了一口气，脸色通红的站起身来，对着秦战拱了拱手，“真是匪夷所思，你的诊脉之法竟然已臻化境，竟然能辨识出如此微小的变化……我自愧不如啊！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险些害了一条小生命啊……哎……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秦战急忙站起身来拱手还礼，“您过奖了，我也是误打误撞而已。”
花清扬笑着摇了摇头，“你用不着谦虚，你的医术修为实在让我难以想象……哎，想我花清扬孤傲一生，自以为医术如神，总想着有朝一日登上昆仑之巅，争个天下第一的名声……可是，今天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夜郎自大，什么叫井底之蛙……”他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倾尽毕生所学，仍不及你万分之一……”
情势急转之下，花清扬又说出这么一番言语，众人早就惊得呆若木鸡。
“您老人家谬赞了，无非是各有所长而已，秦战所学只是皮毛，还有太多的地方要向您请教……胜负的事，暂且不论，我先把这位姑娘的病治好再说……”秦战说道。
“好！”花清扬激动得直点头，这才是所谓气定神闲，君临天下的气势啊！
秦战取了九根银针，有意放慢手法，在小少妇的手臂、耳后、头顶等处各取了几个穴位，恍惚中，似有一条通体银白的水龙，自小少妇的头顶降临，鳞爪飞扬，颔首长吟之际，甘泉飞泻，银光点点……
小少妇脸上的燥热渐渐退去，只留下一抹娇嫩的桃红，那急促起伏的胸部，火热短促的鼻息也渐渐变得呼吸均匀，清爽绵长……
不疾不徐，开远泉而解近火，看似不合情理但却是最为温润妥帖之道，对保持体内长久的阴阳平衡，经脉通畅，脏器平和，大有裨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秦战这几针下去，等于奉送了几十年的健康保障！
有些东西，不懂的时候不知道人家的厉害，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可是一旦秦战有意放慢手法，让他们看懂了，那触及心灵深处的震撼简直能要人命啊！
“秦战……不，秦神医……不，活祖宗……问一下，您还收徒弟吗？”一向桀骜不驯的白景琦白七爷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吓傻了，也平生第一次被深深的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