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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波斯自主启动了夜视眼镜的扫描装置，门缝里的电子感应设备清晰的出现在乔恩的眼前。
“这家伙还真是的，在自己家里还这么谨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乔恩的嘴角微微挑了挑，这一次她三更半夜的玩秘密潜入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这个名叫波斯的家伙反复怂恿的结果。波斯不断在乔恩面前爆出关于乔羽的猛料，完全颠覆了她对于父亲的认知，尤其是这件事把秦战牵涉其中，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被秦战蒙蔽欺骗的感觉。这也是她决定铤而走险，弄一个水落石出的根本原因。
“可以了……”波斯干净利落的屏蔽掉电子感应器的信号，夜视眼镜里的红色警告图示变成了安全的绿色图标，示意乔恩可以行动了。
乔恩手法娴熟的推门而入。
秦战的书房里很安静，乔恩怕惊动秘密告警系统，没敢轻易开灯。不过在夜视眼镜的帮助下，这不算是什么问题。乔恩在书房里转了转，房间里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淡淡幽香，如果不是出于女人那种独有的敏感，几乎完全不会意识到。看样子，秦战已经很久没有在书房里工作或停留了。这里没有那种每天都有人长时间逗留的温热气息，也没有秦战身上那种让乔恩熟悉的味道。到目前为止，她甚至对波斯的建议有些怀疑。这种所谓的人工智能到底对人类本身能有多深的了解？
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没有新动过的痕迹，波斯对立面的内容了如指掌，所以并没有建议乔恩打开电脑，而是把目标直接锁定在隐藏在一面书橱后的保险柜。
波斯没有告诉乔恩的是，它可以任意入侵任何电子设备，可能它终究并非实体，所以对这种机械式的保险柜显得无能为力。最让波斯纠结的是它明知道那个保险柜里有它的原创者安东尼交给你秦战的源代码，还有秦战没有写完的用来封印甚至销毁它的一段程序，可是它却不能像任何普通的人类一样拿到这些东西，或者毁灭这些东西。不过，好在现在有乔恩在，到目前为止，这个女人在强烈好奇心驱使下很听话，而且她的身手也足够好，可以和波斯密切合作，各得其所。
按照波斯的指示，乔恩弯下腰，在书桌的抽屉的边缝处找到了一个隐藏得极好的按钮。她屏住呼吸慢慢的按了下去。对面的一面书橱应声换换转动了一个角度，然后向一侧拉开。乔恩唯恐书橱转动的声音过大，惊动了在楼下看电视的玲姐，可是事实证明她完全多虑了。这处机关的维护极好，即使像她这样近在咫尺，也只能听到一丝极其细微的滑动声，再加上书房门和墙壁的阻隔，外面其实是什么也听不到的。
书橱后面的墙壁上露出一个嵌在墙里的机械式保险箱。乔恩对着保险箱门上那个古老而朴素的图案凝视了好一会儿。这个保险箱是机械式密码锁，可是又不是传统的那种旋钮式，而是类似平面鲁班锁一类的特殊移动组合，而且这种组合的复杂程度又不知比鲁班锁复杂了多少倍！关键是这不是什么随机拼图啊，如果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只能激活警报而已！
“这个到底要怎么弄啊？”乔恩自恃智商极高，对机械电子破解密码锁之类又各种娴熟各种门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一下子愣在那里，没有一丝头绪。
“没关系，你靠近一点，从各个角度拍下滑动模块，我马上搞一个数字模型，调用几台在线的超算模拟一下……”波斯在乔恩的耳机里镇定的说道。
“你？”乔恩被波斯弄得一头雾水，未免有些将信将疑。“就算是这样，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最终拼成的是什么图案，如果我们第一步移动错误，可能就直接触发警报了。”
“你说的没错，”波斯似乎微微沉吟了一下，“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一下了……”
乔恩楞了一下，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我以为这里的一切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下呢，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跟你趟这个浑水了……”以乔恩的大小姐脾气忍不住吐槽道，“什么人工智能，我以为多高端的东西，原来也这么不靠谱……”
如果以波斯越来越人格化的特点，如果有人胆敢公开你质疑它的能力，那它至少会放电警告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吧。可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波斯这一次竟然忍了，而且完全对乔恩的怀疑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书房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乔恩尽管在不断地吐槽，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绝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她只能默默地配合波斯，希望它能尽快找到破解的方案。
时间在一分一秒飞快的流逝，乔恩的鼻翼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情不自禁的看了看手表，祈祷秦战和柳依依还有那个江小瑜在晚一点回来。
突然，乔恩的耳朵里嘀的一声响。夜视眼镜的屏幕上那个似乎永远不动的红色进度条，突然变成了绿色，眼前一个模拟运行指示赫然出现。
“照这个做……”耳机里传来波斯如释重负的声音。
“你确定？这最后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秦战那个家伙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么？”乔恩有些将信将疑的说道。
“别废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要么试试看，要么直接逃走，怎么做，你自己选……”波斯似乎也变得不耐烦了。乔恩根本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波斯调用了大量关于秦战和柳依依的数据，尝试并排除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甚至将超级计算机的推演结果和秦战在开启这个保险柜时的背部动作影响做了极其细微的比对，详细分析了秦战的肩肘手腕在每一步时的微小动作差，最终锁定了一个看似极其荒谬的图案和次序。
“我敢打赌，你如果活在现实中，一定是一个特别事儿的女人……”乔恩撇了撇嘴，明显对波斯爆发出来的情绪很不满，一段所谓的人工智能而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本小姐是现在是有求于你而已，否则的话，哼！
个性极强的乔恩虽然在心里不断地腹诽，但是手上还是按照波斯的提示开始尝试解锁，没有办法，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乔恩屏住呼吸按照夜视眼镜屏幕上的提示将第一块模块移动到指定位置，她的手指轻轻离开模块的表面，预期中的警报音也没有响起。乔恩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没出事！
连续调动了两组模块，乔恩那颗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对波斯的信任感也会越来越强。接下来的解锁动作就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自如。终于咔哒一声，随着最后一个模块移动到位，保险柜的锁也轻轻的弹开了。
“搞定！”乔恩的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她的手轻轻按在保险柜的边缘，准备开启。
“等一下！”波斯在乔恩的耳边突然一句，吓了她一大跳。
“又怎么了？”乔恩错愕的睁大眼睛，一只玉手不知所措的悬在半空。
“里面好像还有一层锁……”透过第一道锁弹开的缝隙，波斯进行了进一步的深度扫描，竟然发现了类似蜘蛛网一样的粘性锁。几条细若蛛丝的触发装置锚接在保险柜门的各处要点上，如果不明所以轻易开门，蛛丝断裂，便会直接触发警报。
“还有？”乔恩觉得不可思议，她把脸紧紧贴在墙上，侧过角度，利用夜视眼镜的强悍功能，终于看到那几条随着空气微微飘曳摇动的蛛丝。这种东西在开灯的状态下，由于光线折射各种原因，是绝对看不到的，几乎是逃不过去的死穴。没想到在夜视的条件下，蛛丝本身极好的透光性反而提醒了波斯和乔恩。
“秦战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乔恩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恼的嘀咕着。尝试解第一道锁已经花了她那么长时间，现在又碰到一个那么复杂的蛛丝锁，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这个怎么办？”乔恩说道。
波斯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我没见过，也许是秦战后加的……刚才我透过缝隙粗略扫描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移轴转轮连接着这些蛛丝，必须按照正确的顺序一一调整转轮，把每条蛛丝移动到对应的边框卡槽中，如果有一根断掉就会触发警报。”
乔恩的眉头紧锁，“可是我就算知道要调整转轮，可是这么窄的一条细缝，我的手也伸不进去啊！你有没有合适的工具？”
“没有……”波斯的声音里第一次充满了挫败感。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回去？”乔恩的连上显出不甘的神情。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没想到秦战会在这个保险柜上安装这么复杂的机关，这个和他打开是花费的时间不相符，而且他的性格也不是这样的……”波斯觉得这件事在逻辑上说不通，它莫名其妙的陷入一种自言自语的状态，就像是受了欺骗却又不知道到哪里投诉的小媳妇儿。
乔恩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咬了咬嘴唇，“你确定那些东西都在这里？”
“我确定。”波斯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我们还在这里瞎耽误什么功夫啊……直接来硬的不就行了！”以乔恩的火爆脾气，在这里憋屈了这么久，那种夜行潜入的兴奋感早就被解锁的种种折磨和挫败击得粉碎了，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此时此刻更是不由分说的直接爆燃了！
忽的一下，乔恩不由分说，猛地扯开了保险柜门，哗啦啦一把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划拉进事先准备好的背包里。
哎呦！乔恩觉得手上一麻，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个红点，不过此刻她来不及多想，只能匆匆遮住头脸，拔腿就往外跑！
乔恩的身后警笛大作，一片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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