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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司予哥,”一旁的林窈看着那双血淋淋的手,已经将“担心”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你先去清洗一下伤口,再重新好好包扎一下吧,吃的有秦夺哥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说着顿了顿,又红着脸补充了一句:“你,你先用水洗一洗,要是动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包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感觉有一道凉飕飕的目光扫了自己一眼,然而当她顺着那道目光看回去时,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好的好的知道了,我这就去处理伤口。”司予眼尾微敛,拒绝得委婉,“包扎就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
他说着看向秦夺,明显感觉到了这人再次打翻的醋坛子,笑意不由加深了些:“倒是要劳烦秦部长,给我留一只可爱一点的小胖老鼠了。”
他说着,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除了林窈,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个自带的卫生间,他走进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阵手上的伤口,先前那股火辣辣的痛感有了明显的减轻。
他一边冲洗,一边撕下伤口上的死皮,清水裹着血红不断往下淌着,他想起之前S04看自己的眼神,倏而有一瞬的走神。
他记得季言桉之前说过,司寒弈后来又在身边养了一个小女孩,想来应该就是S04了。
S04看着小,实际上年纪应该已经和林窈差不多大。但不论怎么样,养在那个人身边的人,最后好像注定都会变成怪物。
……
水流声不知响了多久,司予闭了闭眼,关上了唰唰流水的龙头。
他走到床边,扯了两条床单下来,没有什么好好对待自己伤口的觉悟,正想随便包扎一下敷衍了事,就在这时,一声轻响,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
秦夺端着两份处理好的鼠肉,见他坐在床头,还没开始包扎,皱起眉走了过去。
面前那双手依旧是惨不忍睹的模样,他叹了口气,拿过司予手里的床单:“我来吧。”
司予还来不及拒绝,手腕已经被轻轻握起,床单微凉的质感压上伤口,一圈一圈,缠得他的手指下意识一蜷。
秦夺动作里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温柔,就像是此刻握在手里的是什么易碎的瓷器。司予垂眼静静看着他,屋顶的灯光打在秦夺的脸上,衬得他本就挺拔的鼻梁越发如刀似斧,轮廓深邃,有一种令人很难不心动的英俊。
司予在病毒世界里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他就静静看着秦夺眼睫低垂,认真摆弄着自己的手,正有些出神,却听对方忽然开口问道:“刚才又是老鼠又是大火的,你背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开裂?”
司予脸上的神情忽地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司予:哎呀,忘了还有这茬了。
第95章薛定谔
“怎么了?”秦夺一眼就察觉了他的不对劲,皱起眉问,“伤口开裂了?”
“没有,”司予迅速调整好了表情,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背上还有伤。”
秦夺盯着他看了两秒,总觉得这个笑背后有诈,下意识抬起了手:“让我看看。”
“别,”司予不着痕迹地往后一仰,笑容里带着点狐狸似的轻浮,“你怎么还耍流氓呢?叫人误会了多不好。”
他说着,看向盘子里被放在一旁的鼠肉,战略性转移话题:“你就算要看也先让我把东西吃了吧?我都饿了一天了。”
他越是讳莫如深,秦夺就越是觉得不太对劲。然而烤好的鼠肉确实要趁热吃,他没再多问,决定让司予先吃完再说。
司予拿起他处理好的鼠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复盘起今晚发生的一切:“我们之前的推测没错,怪物把错票投给了我,同时我也投给了她,所以今晚没人出局。”
秦夺接道:“但那只兔子还是来了。”
“我估计这应该是S04混淆视听的手段,不论是否有人被淘汰,兔子都会出现,同时也是在给见证者施加心理压力。”
司予说着语调一顿,轻轻勾起唇角:“但那个怪物今晚已经明显坐不住了,最迟明天,她恐怕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秦夺又问:“你有发现什么端倪么?”
“暂时没有。”司予道,“说实话,S04的级别很高,怪物的模仿能力都很强,除了能够从一些主观情绪上进行判断,很难发现什么异常。你看,就连周颂都没有察觉到我们身边的那个‘赵晴玥’已经不是他的女朋友了。
“而且如果怪物的模仿能力是基于观察,那么时间越久,怪物只会变得和真人越像,分辨起来也就越难。我有预感,S04知道我们控票之后,可能会通过别的方式让怪物登场,她不可能会甘心自己的好戏被我们打乱。”
“我同意。”秦夺看向司予,意有所指道,“而且今晚这一番交手之后,她多半会采取措施,故意针对你。”
“我想也是,但我被宿者针对也不是第一次了,自有应对方法,你不用担心。”
司予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她真的针对我,让怪物代替了我……
“秦夺,你觉得你能分辨出来吗?”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旖旎的暧昧,仿佛在真心发问,又仿佛只是在随口开一个玩笑。
然而秦夺的回复却没有任何犹疑:“能。”
他说着,稍稍顿了顿,眼底似乎泛起了一点儿若有若无的笑意:“别人不好说,不过你么,还挺难认错的。”
司予闻言,掀起眼皮回望过去,一眼就看进了那双烟灰的眼眸。
两人此时离得很近,呼吸间能够感受到彼此带着微湿的气息,秦夺温沉的话音落入耳中,他的心头倏而一跳。
司予蓦地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瞳孔,掩饰般笑道:“是吗?”
“不然呢?”秦夺淡声反问一句,像是理所应当。他还惦记着司予背上的伤,没再多说,催促道:“快吃,一会儿凉了。”
吃完鼠肉,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来到了检查伤口的环节。
司予脱去外衣,趴在床头,偏过头对秦夺道:“真的没裂,应该是快好了,我都没什么感觉。”
秦夺头也不抬地嘲了回去;“你哪次受伤有感觉?”
司予:“……”
好在这次进病毒世界之前,他心里各种纷杂情绪乱成一团,暂时没顾上去拆伤口上缠着的纱布,现在也只能凭借这个再骗过秦夺一次。
他贴身穿着的是一件宽松的浅杏色针织衫,秦夺一点点推起柔软的布料,每一次都会被司予露出的那截线条流畅的窄腰晃到眼。
偏偏对方还毫无察觉般问道:“你看,我就说没裂吧?”
后背的纱布确实没有沾血的痕迹,司予背部肌肉也十分放松,不像是因为疼痛而紧绷的样子。然而秦夺还是不太放心,正想拆开纱布确认一下,就听司予阻止道:“诶,先别拆纱布,摩擦到伤口怪疼的,而且上面还有药,拆了再包也太麻烦了。”
他说着,从秦夺手中扯出衣摆,翻身坐了起来。对方的指尖无意中划过腰上的皮肤,先前一直很放松的肌肉忽而有一瞬的紧绷。
被司予骗过太多次,秦夺总觉得在这种事上这人嘴里的话不太可信,他盯着司予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背后的伤没事?”
“确定。”司予的神情不似作伪,语气里多了两分无奈,“你要是不信的话,要不伸手按一下试试?”
秦夺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按他的伤口,两人正拉扯着,就在这时,司予的房门再次被敲响。林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点紧张的怯意:“司予哥,你睡了吗?”
“没睡呢,进来吧。”
既然有人来了,他们之间的拉扯只能暂时作罢,司予看着打开的门后站着的林窈,温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