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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到变异基因最直接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血。
可是因为司予的血太过特殊,蕴含的病毒能量也太不稳定,并不能直接被换到司寒弈体内,否则很有可能会引起暴毙,所以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容器”,来进行“过滤”。
这就是当年他收养卫念念的理由。
卫念念和司予一样,都是在极其痛苦的童年环境中生长而成的。SOS病毒是精神污染类病毒,他们这样在痛苦与欲望的深渊中长大的孩子,天生就更适合做“毒血”的载体。
卫念念刚被司寒弈收养的时候,司寒弈对她很好。他每天早上都会亲自给她梳头发,为她做早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她那会儿总是做噩梦,噩梦里总是一片血色,死在她手下的母亲和霍榆阳化成厉鬼,叫嚣着找她索命。
她和每天半夜满身冷汗地惊醒过来,司寒弈都在黑暗里守着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被他点亮的那一盏夜灯驱散,那个时候卫念念是真的以为,自己重新拥有了一个家,拥有了一个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可是慢慢的,事情就开始变了。
司寒弈开始会时不时地出门,每一次他离开后,都会有人来带卫念念去实验室,把她绑在床上,往她体内注射各种各样的药剂。
那些药剂打在身体里真的好疼啊,就像有岩浆在血里淌,她每次都哭喊着叫“父亲救我”,然而司寒弈每一次都在她被注射完之后才迟迟赶到,再把她拥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抚她。
可是每一次安抚之后,那些人依然还会来。
卫念念就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从来不敢去想这背后和司寒弈有什么关系,仿佛只要她不去想,残忍的真相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可尽管她努力地不去想,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催眠,很久之后的某一天,司寒弈还是亲口告诉了她真相,让她去给那个名叫司予的、父亲真正的孩子当滤血的容器。
那时司寒弈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换血的过程很快就会过去了,一点都不会疼的,他会一直陪着她。
他说,这是你为父亲提供的最高价值。
出于对那个亲生孩子的嫉妒,她答应了。
她要做那个对父亲最有用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那个给父亲提供血源的人也是自己。
毕竟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父亲放在她窗台上的那本书,给了她走出泥潭的希望。
尽管噩梦缠身,她却从不后悔用那个方法杀了霍榆阳。
——可是直到后来真的遇到了司予,她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错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只有利用,没有温情的骗局。
那个把《枕头人》放到她窗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司寒弈,不是她的“父亲”。
她起初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直到司予一字一句地告诉她,那本书被放在了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姿态,翻开到了第几页。
所有的细节都能和她记忆里一一对上,而这一切,司寒弈甚至只字未提过。
……她一直以为这是父亲和她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其实是她一直恨错了人,也谢错了人。
兔子玩偶柔软而灵活地爬上仪器,轻巧地按下几个按钮后,仪器正好在司寒弈的操纵下开始了运作。
这台仪器原本的运作方式是从司予身上抽取血液,经过层层程序,在卫念念身体里“过滤”一道后,最终输入司寒弈体内。
而司寒弈的那台座椅里储存着“造神计划”最后一步需要用到的“病毒世界激化剂”,在换血完毕后,仪器会自动给司寒弈注射激化剂,最终成功实现“造神计划”。
司予原本的计划是让卫念念趁司寒弈不备,改变仪器的运作模式,并通过仪器给司寒弈注射致死的毒药。
他从一开始就主动把“ace溶剂”这张伪底牌暴露在了司寒弈面前,为的就是让他自以为掌握了司予的底牌,放下戒心,最终走到这一步。毕竟“ace溶剂”局限性太强,失败率太高,而且季言桉那边的保密网司予本身也信不过。
不如把它当成一颗有用的“弃子”,或许还能多几分胜算。
只是临到阵前,卫念念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些事。
她想起刚被司寒弈收养的时候,他是怎样温柔耐心地哄自己吃东西,又是怎样在她噩梦惊醒时守在她身边……
哪怕这些都是假的,但那些温暖是真的切切实实地存在过。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能耐的人,爱恨都总是太过浓烈。她是真的恨司寒弈,也是真的把他当成过亲生父亲。
于是她最终也没能狠下心来在仪器里注射毒药,而是把毒药改成了能够让人陷入昏迷的麻醉剂。
如果司予真的非要杀死司寒弈不可,至少她不想最后亲手夺走他性命的人,会是自己。
机械低鸣一声,开始缓缓运作起来。仪器左侧的座椅上,司予脸上先前愤恨不甘的神情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脸的清醒和冷静。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卫念念刚才给他绑的金属锁扣看起来很牢固,实际上只要稍微用点劲就能挣脱。
仪器运转的嗡嗡声在耳边回响,他将双手和左脚都从座椅上挣脱出来,猜到卫念念估计不会真的狠下心来杀死司寒弈,正准备去补刀,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仪器右侧那张金属座椅上,传来了司寒弈的声音。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十分失望,又像是早有预料:“念念,父亲那么信任你,你却真的背叛了父亲,真是叫人难过啊。”
第149章绝路
司予瞳孔一缩,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余的右腿也从仪器里脱了出来,转过头一脸警惕地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司寒弈同样也已经离开了座椅,两头空置的仪器里,只有卫念念一个人还留在中间。
司寒弈叹了口气,用一种好似打量全新生命的目光看着司予,先前对于司予幼年的联想全都被打破,半晌,他笑了笑:“是我小看你了啊,囝囝。念念一向是我最听话也最放心的孩子,你是怎么蛊惑的她?”
司予毫无温度地扯了一下嘴角:“是你那套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温情戏码实在太过老套也太过拙劣了,这可怪不了我。”
“是么?”司寒弈遗憾地耸了耸肩,“但是囝囝,有件事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病毒世界。
“在我的病毒世界里,一切规则都由我制定,你拿什么跟我斗呢?”
话音未落,那扇立于他们正对面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但出现在门后的却不是正常的房间或是通道,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司予的目光和那面镜子对上,镜子闪着银光的镜面光滑无比,却并没有反射出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只有司予孤零零的身影独自站在镜子中央。
只一眼,就让他感到了危险。
司寒弈笑着后退两步:“这面镜子能投射出你内心深处最不可战胜之物,囝囝,让我看看你心里最强大的敌人是谁,你又能在这些敌人的攻击下撑上多久。
“希望你不要让父亲失望啊。”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司予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面镜子,就见原本光滑的镜面突然水面般波动起来,紧接着,一只脚从镜子里迈到了外面。
走出来的那个人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柔软的裙摆轻轻搭在小腿上,然而靠近右侧的裙摆上,却晕染着大片鲜红的血迹。
最先迈出镜面的是她的腿,然后是身体、双手、头发……
最后才是脸。
在看清这个从镜子里走出来的“人”的那刻,司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迹,抬眼看向司予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带着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