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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终于挨到了与丛文诣约定游湖的时候。
让水翎烁分外开心的是,云鸿逸这回不当尾巴了。他这两日一直昼伏夜出,又在秘密忙着什么事情,没闲工夫跟着她混日子。
丛文诣早早地便在湖岸边的亭子里候着了。远远看去,他一身白衣在风中翩翩起舞,整个人好似遗落凡间的仙人,随时便欲乘风而去。
为了避嫌,水翎烁自然是不能只身前来。她带了梅儿一起。
时已晚春,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却不至于刺眼。湖岸边草色青郁,将岸边的亭台衬得越发鲜艳明朗。当然,着了各色鲜艳衣裙的姑娘小姐也给湖的美多了几分映衬。
水翎烁从马车上下来,丛文诣便遥遥招手示意了。
于是乎,水翎烁这一路被各种眼神凌虐,一直到随丛文诣上了画舫才算完结。这当中似乎有黄月娇和水翎浅两人,不过,水翎烁并未回头细看,她今天出门的重点不是炫耀美男。
“与文诣一起游湖真是羡煞旁人啊!”水翎烁笑说道。说实话,她自个儿心里也是光荣得冒泡泡。
丛文诣拧了眉有些不高兴的意思,纤长的羽睫微垂着,掩去了他眼中的神采,不过随即他又温文一笑,“世子妃就莫要笑话诣了,诣可是应了世子妃的邀请才落了这样的尴尬。”
这话里有责怪水翎烁的意味。水翎烁赶紧赔不是,“是我的错,害你被人旁观。”
丛文诣听了她这话又立即红了耳朵,一时失了言语。
水翎烁见他一副羞愤交加又暗自隐忍的模样,心里就乐,脸上却微笑着,热情地招呼道:“哎,文诣,你看这被水波分层的太阳多美!”
太阳还升得不高,橙红色的圆圆一大块在湖面上微微地颤动着。
丛文诣也转脸看去,应道:“是,世子妃。”
“叫我名字就好!”水翎烁抑郁着一张脸,半真半假地说道:“在侯府内一个个都敬我是世子妃,整日里喊着‘世子妃世子妃’,一点儿温度也没有。现如今,我就只得了你这么个朋友,你却没把我当朋友看,唉,我真是羡慕那些寻常人家的女子……”
“是,世……烁,烁儿!”丛文诣点头称是,随即又补充道:“寻常人家也自有寻常人家的烦恼,烁儿不必羡慕他们。”
“是啊,”水翎烁微笑,“我这大概是整日无事闲的,居然生出这等无聊的愁绪……还好你应了我的约,陪我欣赏这大好春光,省的我在侯府里憋得发了霉。”
丛文诣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烁儿的头疾需要好生将养,多看些赏心悦目的景色于你大有裨益。”
湖面上的画舫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一只画舫又大又豪气,似乎恨不得把一应贵重物品都镶在上面才好,当中隐有丝竹之声以及歌女咿咿呀呀的唱腔传出。水翎烁支了梅儿去外头查看,顺便将画舫开远些,好图个清静。
梅儿出去后,她这才从衣袖里掏出云鸿逸的那块假面来。假面被她冰镇在一只小盒子里。
“你看着东西制作起来麻烦不?这当中有一两味材料我始终拿不准是什么,你帮我看看。”水翎烁将小盒子递给丛文诣。
“这是坤母盒?”丛文诣手刚触到小盒子便问。
他这般识货倒叫水翎烁微微诧异了,她随即反问:“文诣竟也知道这盒子的来历,看来你也是那传说中的武林侠客咯?”
“诣也只是听家母曾经提起过这盒子,所以才猜测是它。”丛文诣微笑着又解释道:“家母也算是半个隐世的侠客。”他笑起来的模样很阳光,一口洁白的牙齿因为侧对着光的缘故显得特别晶亮。
丛文诣一面说着话,一面拿手摁了摁盒子中的残面,又认真地嗅了嗅,言毕,他便将盒子递回了,“烁儿先前说得没错,这当中有两种材料用得甚妙,一种是薄荷,一种是白芷。”
“竟是这两种寻常材料?!”水翎烁惊诧,暗忖难怪新婚夜她被云鸿逸熏到晕。只是她揣着这块残面都研究了好多天,为何又没任何眩晕的感觉?
丛文诣温文一笑,似乎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认真地解释着:“越是普通的药材,越是有它精妙之处,尤其是制作这东西的人用法奇妙,寻常人自是无法辨识。”
“这东西你可会做?”水翎烁又满脑子商机。
丛文诣应了:“可以一试。”
水翎烁对自认为好的人向来比较诚实,直言不讳道:“这是我侥幸从别人那里得来的,我瞧着这材料用来修补或是妆扮容颜甚好,打算整顿一间这样的铺面,你看可行不?”
“烁儿这想法甚妙。”丛文诣当即称赞,但随即却又补充道:“只是诣并不能时常动手亲自做这些。”
“你得闲时随手做一两张便好。”水翎烁笑看着丛文诣又开始拘谨的模样,随即又建议道:“或者你把这制作的法子教给我?我另外予你好处。”
“这……这个……”丛文诣犹豫地开口,俊朗的额头上已微微渗出了些汗珠。他吞吞吐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烁儿能予诣什么好处?”
“我想法子荐你去做官,可好?”水翎烁微笑着。丛文诣与她客套,明明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应付的各种隐约的示好,她岂会不明白?竟然还能看出她能帮他达成所愿,他的眼睛也很毒。他不开医馆,只做云鸿逸的私人大夫,但又人前一副书生气质,不是想入仕为官又是什么呢?
“谢谢烁儿!”丛文诣连忙谢过,耳根子红红的。
“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朋友之间不必言谢,”水翎烁不在意地笑笑。前世,她似乎也有许多朋友。
她望着湖面又开始发呆:为何她把他们都忘了?
“烁儿有心事?”丛文诣忽然问道。
水翎烁不想承认自己的失态,打了个岔,“哈,我走神了?咦,梅儿怎么还不回来,外面怎么连喊话声都没有了?”
丛文诣却没有搭理她的敷衍,将一件物事塞进她手里,“上回那只蝴蝶没了,诣方才见岸边的苇叶生得好,便随手掰了片,尝试着编了只,烁儿看可还行?”
蝴蝶栩栩如生,一点儿也不比被她撕烂的那只差。
只是这只蝴蝶腹背处一片温热潮湿。可见他是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
水翎烁心中又是一暖,收了蝴蝶,笑了,“文诣总是这么细心!”
蓦地,外面哗啦一声水响,随即整个画舫剧烈晃动起来。水翎烁差点仰面摔倒,幸好丛文诣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云鸿吉的声音随即在外面响起。
“安表兄,你可还好?”云鸿吉似乎是在同那落水的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