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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绣眼带恶意地说道:
“你小叔来信说了,考场失火了,外面也传遍了。一个本该早死的人,阎王爷一时把他忘记了,这不又想起来了?”
三郎没听懂宋绣的意思。
只是他很不喜欢小婶此时的神态。
好像笃定大哥死了似的。
正当他还想跟宋绣争辩,二郎过来将他拉走了,等离远了这才小声说:“不要跟那个女疯子说话,她的话作不得准。”
“可小叔说考场失火。”
三郎耷拉着小脑袋,仿佛下一刻眼泪就要出来了,“二哥,大哥会不会出事了?”
二郎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心里同样担忧。
院子里的大人看了,也脸色不太好。
秦驰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出事,他媳妇却被受惊了。
景大夫先去给李氏把脉,开了方子这才转去给宋锦看。
这时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一下子被秦家人围住。
秦老头询问:“景大夫,我孙媳的情况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问题?”
“没有大问题,只要孩子生下来就好了。”景大夫又说了几句。
大概的意思是宋锦怀孕有九个月,比预计的临盆时间提前了些许,但问题不大。
有景大夫的说词,大家这才放心了一些。
可这种情况也急不得。
孩子一时半会也生不下来。
外面的人只能焦急地等着。
约摸过了小半时辰。
李氏被秦老大扶着从大房出来,再担忧地守在宋锦的屋子外面。
里面有两个稳婆,银珑也在里面。
小刘氏和林氏是帮忙端热水,也是忙前忙后的。
景大夫没有走开,被秦老头领着去正屋坐着了。
家里成年的男子也转去了正屋。
秦老头再吩咐儿子去泡壶茶过来招待景大夫。
“听说你们收到信,说考场走水了,有考生丧命?”景大夫过来的时候听到村民议论,“能把信给老夫看看吗?”
这个他也担忧。
派去保护公子的人,也是进不去考场的。
秦老头去将秦明松的信拿来。
景大夫打开看了起来,信前面是对父母和家人的正常问候,多是担忧老刘氏的话,涉及到省府考场失火的事,只是简单提了提。
说是第一晚考场失火,火势冲天,伤亡未知,又表示一句对秦驰的担忧。
信上没有说秦驰出事。
但这个消息却足够让秦家人担心。
这不,李氏惊得晕厥。
宋锦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但突然要生了,理应多少和这个消息有关。
秦老大说道:“爹,我想去省城一趟。”
“那让老二和老三陪你一起去,多个人也好照应。”秦老头没有阻止。
景大夫适时开口,“看这信写的日期,离今日也有三日了,再算上时间,院试昨日便结束了,你们此时启程去省府,搞不好会双方错过了。其实,你们不用太过担忧,院试的号房是不上锁的。”
这话听得秦老头父子四个云里雾里。
秦老大着实担心儿子,“景大夫可以详细说说吗?”
“号房不上锁,着火了人也会逃,大不了考试成绩作废。”景大夫也是才想到院试说是严格,却不如乡试和会试严苛。
乡试和会试据说是光溜溜查个遍才会放进号房,然后直接把考生从外面锁在号房里,同关小黑屋一样,且号房会备有恭桶。在考试时间结束之前,吃喝拉撒都要在号房。
这种情况下,如果出现大火。
考生想逃命都难。
本朝发生过数起考场失火事件,大多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前些年贡院就发生过一起火灾,十几名举人被烧死。
造成这桩惨案的,是考生号房被上锁,大火烧起之时,被关在里面的人没能及时逃出来。
此案闹得极大。
涉案官员全部被皇帝问责。
只可惜朝廷的官员并没有因此吸取教训或做出改革。
这火灾仍旧是时有发生。
正因此秦家人才会这么担忧。
就算是得了景大夫的提醒,秦老大还是决定去一趟省府,“那老三陪我去,老二就留在家里吧。”
“行,我陪大哥去。”
秦老三当即应下。
没有亲眼看到人,怎么也无法安心。
秦老三去套马车。
其他人也没阻止,倒是老刘氏板着脸道:“林氏,去厨房摊几张烧饼,让两兄弟路上吃。”
“好的娘,我这就去。”
林氏转身去了厨房。
锅里的热水已经送进了宋锦房里,剩下的林氏舀了起来。
秦大丫过来帮忙,“三婶,要我帮忙吗?”
“那帮我去问你阿奶拿面粉。”林氏柔声说着。
秦大丫爽快地应声照做。
刚到门口碰到宋绣,“大丫问你阿奶要多些面粉,三嫂,多摊两个饼子,我也想吃。”
“那你要问过婆婆。”
林氏没有擅自作主。
宋绣嘴角嘲讽勾起。
厨房里没有其他人,宋绣也就没有收敛,“这么抠门干啥,不就是几个饼子嘛,秦家又不是没钱。”
林氏只是动作麻利地做事,并没有理会宋绣的意思。
“这饼给我吃又怎么样,他们带去也吃不下,搞不好就浪费了。”
宋绣说的话莫名其妙。
林氏听得迷糊,“带去怎么就吃不下了?”
“咯咯咯……”
宋绣笑得很怪异。
反正林氏听着不太舒服。
宋绣又道:“看你和我是一条线上的人,我也不介意告诉你,那病秧子八成是死了,大哥和三哥他们过去省城也是收尸的,那时候他们还吃得下东西么?”
“你这人……”
林氏听了不太高兴,“我和你也不是一伙的。”
“随便你,不是就不是。”
宋绣看到秦大丫拿着面粉回来。
秦大丫遗憾似的说:“小婶我问过阿奶了,阿奶让我告诉你,想吃自己出银子去买,家里的粮食都有定量的。”
宋绣面容狰狞了一下。
那老不死的,定是又盯着她的银子?!
算了,不吃了。
宋绣气愤地离开了厨房。
当听到宋锦那屋子传来的动静,宋绣心里又止不住高兴。
那个病秧子这回是终于死了!
比起其他人的担忧和不确定,宋绣是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而这一个晚上,秦家灯光通明。
家里的大人几乎彻夜未眠,只除了宋绣。
宋锦折腾了到半夜,才终于将两个孩子生了下来,而她生完孩子之后,人也竭力昏迷了过去。
两个稳婆喜气洋洋的,一人抱着一个襁褓出来。
“恭喜!”
“贺喜!”
“是一对龙凤胎,老大是男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