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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报销时难上加难的财务部相比,机械部在安平署的口碑一直都还不错,毕竟和他们处好了关系,剃须刀常常能免费修理。
但景阳这次却在心里给乌当吉日格勒打了负分,带回来的几个样品已经交过去两周,但催了三遍依然没出结果。
今天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回到宿舍的顾丁正站在蜗壳镜前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
“这条纹衬衣也太土了,我妈买的时候怎么想的?”他把上衣脱掉,又重新拿起一件在景阳看来更土的花格子T恤。
也许是嫌不够清楚,他用手指按住了蜗壳的边缘顺时针划了一圈半,镜面绕着轴心向周围扩散,终于把自己乡村大爷风的形象完全框了进去。
“这件还不错!”顾丁心满意足的捋着前胸,回头看了看正在床上放空自我的景阳,“你倒是给点意见啊!”
“我觉得你穿哪件对你师姐来说都无所谓,帮她妹妹录个毕业祝福而已,又不是去相亲。”景阳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指了指大门口,“赶快走吧,你都试半个小时了。”
“急什么?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顾丁看完了上衣,又盯着自己毫无特色的黑色圆头皮鞋露出了不满意的神情。
“但你的奶茶券不是快过期了嘛?趁‘晃糖粘袋’没下班今天最好去兑出来。”
“跑到街对面再跑回来,我是有多闲?”
“那就先去趟机械部,问问烟花的检测结果出来没有。”
“不是上午才打听过吗?你已经尽力了,没必要这么内疚。”顾丁嘴上说着不着急,但还是捋了捋裤子朝门口走去,路过床边的时候,满腹狐疑的眯着眼把景阳扫描了两个来回,“不对,你今天怎么总把我往外赶?”
“瞎扯,你回来的时候去趟负三层,帮我把充电桩拿回来。”景阳摇了摇手腕,大半天没吃饭的智盘已经饿得闪起了黄灯,“我实在懒得跑了,才催你快点出门。”
“肯定有猫腻。”
顾丁又很不放心的看了看赤垂打更蔓,然后才连连不舍得走出门去,他的宝贝基改植物终于有了要开花的动静,正是容易招惹犯罪分子窥觊的时候。
而门口的脚步声刚刚消失,景阳就一改懒散翻身下床。他先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旁,打开一条缝左右观察,确认没有人躲在楼梯间偷听之后,才一溜小跑冲到电脑前。
自从下载好贩面狐,这还是首次登录,界面上几百个风格迥异的脸庞直教他双眼发晕。
那个锥子耳钉的朋克头眼妆太浓。
第二排梳着中分的背带裤眼镜男又有些死板。
有个戴着细黑领带的子弹头非常有型,但是点了之后才发现居然要充会员。
选来选去,最后景阳找了个留着毛寸的清爽男生,然后花了大概半分钟,给自己起了个不会一下被拆穿的新名字。
刚登进聊天窗口,哪种随时会露馅的紧张感就挥之不去,直到魏海瑶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并且接受了视频邀请,第一步才算有惊无险的完成。在相对论的监督下,刚刚过去的二十分钟就像几个月那样漫长。
“你好?”
几个月之后再见,景阳出神的望着心爱的姑娘,这肯定是一节积德行善的地铁车厢,否则怎会有幸载到如此漂亮的脸庞。
“你好?是你找我吗?”
魏海瑶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但景阳还是重新检查了一遍,确认贩面狐有正常运转,然后才敢开口说话。
“是。”
他小心地吐出一个字,然后仔细的听着变音之后的成果。
“您是要投广告嘛?”
“呃,对……我,我是要咨询广告。”
“哦,那您是做哪种产品的?”
景阳的眼睛满屋子的乱转,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顾丁那堆貂骑士上。
“扭蛋,玩具业。”
“让我想想……”魏海瑶咬着嘴唇冥思了一会,“我们有三个网站都挺合适的,您的预算能说一下吗?”
“这……”景阳完全语塞了,没有提前做好功课的他,根本不清楚五千和五十万哪一个更加复合实情。
“要不然,我们一会再聊费用?”似乎担心客户被金额吓跑,魏海瑶很贴心的帮忙打了圆场,“那您是走点击量,还是时长?”
“唔……”
“要不我们先聊产品,能给我看看您的扭蛋吗?”
“您期望的获客量是多少,这个总可以说吧?”
“那您打算投放在哪个版面,娱乐专区还是生活模块?”
……
景阳痛苦的扶着额头,他的声道似乎被打了个外科结,每次张开嘴却吐不出半个声响。
“您是不舒服吗?是不是我问的不对?”
“不是……实际上我是安平署的,不投广告,想做个视屏调研。”刚过去的几分钟比海底更加漆黑,那巨大的压强让景阳无法继续伪装。
“哦。”魏海遥显得有些失望,抬头看了眼地铁的到站提醒,“关于什么内容?”
“你知道庞屋吗?”
“我看了冬跑周的视频,可那不是银门区的项目吗?你们还跨区调研?”
“以后会覆盖整个集合区呢!”景阳骄傲的就像只刚学会打鸣的公鸡,“我就是庞屋首批的驾驶员。”
“哇哦!厉害。”虽然对方咨询业务是假,但魏海瑶的赞叹却是货真价实,“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何顺。”景阳被那羡慕的眼神灌醉了,他甚至觉得,当自己从庞屋里走出来时这姑娘可能会激动的当场昏过去。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接下去如何炫耀,门口就突然传来了密码验证的响动。
“下次再聊!”
他飞速的退出了视屏,几乎就在同时,那句最担心的叫喊声响彻了整间屋子。
“景阳!”
“我又不聋,不用喊这么大声……你怎么了!?”
好好的约会才有起色,就被不速之客给搅和了,景阳回过头去刚准备来顿小牢骚,但却被顾丁的狼狈吓了一跳。
那件精挑细选的花格子T恤沦为了桌布,胸口以上全都已经被奶茶浸湿,除了被人猛泼一脸,景阳想不出还有什么意外会造成如此大面积的惨案。
而顾丁扶着门框拼命喘息的样子,似乎还暗示着起冲突的对象正在身后紧追不舍。
“谁打你了?”景阳从窗边抓起备用花盆,随时准备替室友打抱不平。
“不是人……”顾丁费劲的咽了下口水,摇了摇指头示意花盆没用,“是祖宗……好大的猩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