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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总能闻到花渡淡淡的香味,花询咬着唇,凝神听着花渡的动静。她总觉得花渡怪怪的,上午在园子里花渡牵她的手的时候皱了一下眉,方才她把玩花渡的手的时候,花渡眼底闪过一丝不适,就好像被什么扎到或者烫到的感觉。她对花渡起了疑心。
静静等着花询睡着,半天没听见动静,花渡额头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她悄悄起身,不敢惊动花询,将外衣穿好,回头看花询还是没有任何举动,无声叹了一口气。她出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拴上,伸出那只被花询碰过的手,掌心很快升起了白雾,一团云雾自掌中起,凝结成白色的一小块。
她强忍着疼痛感,翻手拿出了一把乌金匕首,抽出刀刃在白色的雾团上划了一道口子。一只白色的小蜘蛛从掌心里爬出来,那双嫩滑的手渐渐透明起来,直到蜘蛛完全爬出来之后,手掌的掌心已经完全透明,看不见了。花渡的额角渗出了汗水,她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再从柜子里取出一包粉末,倒进水中。
水滋滋滋地冒着响声,花渡挽起袖子,沉着脸把手连同那只蜘蛛一起放进去。蜘蛛遇到水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渐渐变大,最后足足有一个手掌之大。又过了一会儿,蜘蛛慢慢爬回那道口子,整个巨大的身躯沿着经脉爬进去。就差一点点了……花渡松了一口气,疼得铁青的脸色有所缓和。
“砰——”门被推开,花渡来不及掩藏,就被踏门进来的花询看了个正着。
花询大惊失色,冲过来想要拉起花渡的手,花渡忍着痛,另一手翻手握住了剑,指着花询道:“不要过来……不要碰我……”只剩下最后一节腿了,那掌心隆起一个巨大的包,蜘蛛在里面艰难爬行,白色的雾气渐渐没入血肉之中,就差最后一步花询闯了进来,让她一分心,差点没控制好蜘蛛。
“你——”花询看着她的掌心的白雾一点点被吸进划开的口子里,直到全部消失,蜘蛛也突然安静下来,隆起的包慢慢变小,最后掌心恢复,只留下一道刀痕。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只觉得这副场景太过于骇人听闻,她吓得满脑子混乱,只想着那只恐怖的蜘蛛爬进了花渡的手心不见了。
花渡松开剑,累得无力。她扶着桌子,面色苍白地看着一脸惊恐的花询,解释道:“我无事……”
“你……”花询靠近她,伸手想要碰她,又不敢碰,总有一种那只蜘蛛会从某个地方破开血肉逃出来一般。
“问棠……”花渡抓住她的手,想跟她说什么。花询一被碰到,立刻甩开花渡的手,面如土色地倒退好几步,跑了出去。
花渡看着她害怕得跑掉的样子,心口的疼痛比刚才还要痛。
花询跑出去之后,立刻找到了在练字的顾尚儒,不顾礼仪地扯着顾尚儒的袖子,急切道:“尚儒哥哥快去帮我请医匠来!快些!”
“你哪里不舒服吗?”顾尚儒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惊慌失措,紧张道,“好我马上去请医匠来,你先休息一会儿。”看花询急得快哭了,顾尚儒也不敢多问,连忙跑着去找医匠。花询扫了一眼书架,到处翻查着有没有医书。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救花渡,一只活生生的大蜘蛛跑进了身体里,这要如何是好?有没有什么药能把蜘蛛驱赶出来?
她还没有翻出医书之前,顾尚儒就拉着医匠喘着气赶来了。三人又匆忙赶往花渡住的房间。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里面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人呢?”顾尚儒察看了一下,找不到人。
花询乱了手脚,惨白着脸色,抿着唇沉声快步追了出去。医匠为难地看着顾尚儒,顾尚儒神色凝重地沉思了片刻,断定生病的人不是花询,而是花渡,只是不知道花渡怎么不见了,看花询如此重视花渡的样子,他必须先帮她找到花渡。
只是,花询……未免太过紧张这个花大家了。顾尚儒心里忐忑不安地想。
大陈盛兴十六年十一月八日,柳家长子柳纪奉命迎娶宁王之女安河郡主楚衍为妻,婚礼定于十一日举行。圣旨随着天子用印传出宫外,宁王府开始张灯结彩,筹办婚事,久病的宁王似乎因为安河郡主的终身大事得以解决而高兴,身体恢复了不少,已经能够开始接待宾客了。各地的官员早早就把贺礼准备好,都知道柳纪将在十一月十一日迎娶楚衍,只是圣旨未下,都不敢太招摇。远处的太守派遣的亲信更是早就出发,从南向北低调而来,及圣旨一下,所有人都躁动起来,纷纷大张旗鼓抬着贺礼前往长安。宁王封地的臣子们也纷纷献上了礼品,另外有一支军队借着婚礼送礼的掩护,悄悄集结起来,往长安进发。
宁王府本就气派非常,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三书六聘在严格的礼仪和规矩下完成,只剩下最后的迎亲拜堂。成婚是件大事,何况这件大事还关乎到一个实权王侯之女,帝君最为宠爱的臣女,各路人马暗潮涌动。宁王因为身体还没好全的原因,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宁王世子楚衔打理,只是在重要场合才会出现。按理说,楚衔应当在阁楼之中不得再出门半步,但是楚衍却出现了在皇宫之中,从天子的书房出来。
楚衍面色并没有因为要举行她所厌恶的婚礼而难堪,倒是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奉命觐见的太子楚衡楚文平,楚衍难得快步上前带着笑意跟他打招呼:“太子殿下。”
楚衡打量了她一眼,肥大的手摆在大腹便便的肚子上,富态的脸上也回以微笑:“是仲辞妹妹啊。”他看了一眼身边人,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目光,随即抬起脸对楚衍道,“仲辞这是刚见过陛下么?”
“今日陛下召见,入得宫中听训,这会儿正要回府呢。”楚衍进退得体,柔声道。
“陛下真是疼爱仲辞。孤那些姐姐妹妹,哪一个比得上仲辞更深得陛下宠爱呢?”楚衡意味深长地道,“孤也一直是把仲辞当成自家的妹妹,仲辞不日后成婚,孤必然送上一份大礼。只是东宫向来节俭,仲辞还望不要嫌弃孤的礼物不值当。”
楚衍行了个礼,微微一笑:“文平兄长一直是仲辞的兄长,若文平兄长能莅临仲辞的婚礼,仲辞与夫君定然有感蓬荜生辉。”
“好,就这么说定了。”楚衡一口约定,摸了摸自己的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孤等着喝仲辞的喜酒。”
目送楚衡离开,楚衍嘴角的笑意便消散不见。她不想在宫中逗留,快步出了宫,上轿子回府里去了。
到了宁王府下轿,楚衍上了门口台阶,还没进门的时候先问了一句:“世子问我了么?”
左右守卫的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楚衍皱起眉头,感觉不对劲。按照楚伯存的性子,如果知道她当时提剑闯进去带走了花岸,醒来之后早该气势汹汹地来问罪了。可是非但不声不响,反而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几日迎着宾客,老老实实的,见面还能笑着和她打招呼,实在是奇哉怪也。
她想着如果楚衔要找她算账,那她大大方方承认了罪过,到时候如果再和楚衔起冲突也好面对,可这楚衔仿佛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一般,她无从下手。当然,楚衍巴不得楚衔真能忘个精光,至少她不必为了花乌鸦那个该死的女人和自家兄长翻脸。
有抬着贺礼的家仆从她身边经过,楚衍看了一眼,随口嘱咐道:“诶,库房在右边。做事仔细点,这些东西都要记下来,看是谁家送的。”
“诶诶。”抬着箱子的家仆低着头怯怯地不敢看楚衍,唯唯诺诺地应下。
楚衍没有多说什么,打算去见宁王,说说今天进宫的事情。走到正堂堂口,就看见花岸坐在椅子上啃着苹果,翘着腿大大方方的样子,完全把自己当个主子。楚衍板着脸瞥了一眼,没吭声继续走。倒是花岸眼尖,看见了她,一激动站了起来,把咬了两口的苹果扔了,高声喊道:“楚小胖!你给我站住!”
楚衍理都没理,埋头继续往房间里走。
“喂——”花岸提着裙子跑出来,跟在她身后大呼小叫的,“楚仲辞,你干嘛这么不待见我?”
冷着脸,楚衍连头也不回。
花岸窜到楚衍身边,有点生气被楚衍一直晾着:“你都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你什么意思呀?要跟本姑娘冷战是不是?喂,我跟你说话呢!”
楚衍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把花岸丢到草丛里埋起来的冲动,紧绷着脸。
“楚仲辞!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你搞清楚好吗?要不是楚伯存干的好事,我至于那么狼——唔……”
楚衍捂着她的嘴,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廊道的墙上,恶狠狠地瞪着她,警告道:“你还要不要女儿家的名声了?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兄长吗?”她左右看了一眼,满脸怒容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请父王让我们兄妹俩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