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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把解药拿回来了,他们在哭什么?
屋内,林守宴的嬷嬷哭得撕心裂肺。屋外,徐福全也红着眼睛垂泪,看到他回来了,颤声,“殿下……”
祁镇被他唤了才反应过来,
他走进。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
直到看到床上垂着长睫,表情安详,与睡着一般无二的林守宴的时候,那颗心脏“噗”得一声,落在刀刃上,扎了个对穿。
“明幼,糕点,取回来了。”
无人应。
祁镇眼眶发热,如鲠在喉,“明幼。”
还是无人应。
他将糕点放下,坐在床沿。冻僵的手捧住他的脸颊,被他的脸冰得心痛,冷得僵硬彻骨,眼前起雾,模糊视线。
“孤取回来了,你起来。”
屋内哽咽声不断。
祁镇的世界万籁俱寂,无人应答。
祁镇试着去拉他的手,握不紧,便会握不住。他将他的手牢牢握在手心,一言不发,宛若雕像。
徐福全差点以为自家主子痴傻了,然而许久之后。
“骗子。”
声音嘶哑,几乎像是拼命撕扯了声带,才发出的声音。
一滴泪沿着祁镇面颊滑落,砸在锦衣上,晕开一个小小的痕迹。
祁镇抬手用手背拭去面上的泪痕,
“徐福全,报丧。”
徐福全领命,迅速报丧。
林守宴虽然死得突然,但丧事进行得有条不紊。林夫人在灵堂上哭晕了好几次。祁镇让人,将她抬到后院,神色淡然的主持着整场丧事。
那长达两个时辰的僵坐,仿佛只是徐福全一个人的臆想。是这位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人没了,这个插曲也就不复存在。
他的平静令人叹为观止,就连皇子上门挑衅,阴阳,祁镇都神情淡漠,冷艳淡然,从始至终没有泻出一点旁的情绪。
祁镇越是这样,徐福全越是担心。
往往要有风暴的海面,都是这样的。
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
丧事结束后,祁镇私下将林守宴的尸身交予林夫人,由其带回平静无争的江南。自此,这个人好像从祁镇的生命里,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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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复印开朝。
狗皇帝一开朝,便将祁镇答应不会即位,愿永生辅佐报效朝廷的事情说出来了,在大殿之上大加赞赏。
太子一党震惊难言。
一下朝,东宫的门槛都快要踏破了。
他们要祁镇给一个说法。
可东宫大门紧闭。
祁镇退出夺嫡之争。
皇帝的各位皇子逐渐发力。
不过半月,朝中已经逐渐形成新的夺嫡之势。
原先依附祁镇的官员,或另投新主,或旧心不改,静待祁镇重新介入朝局。
二月二,龙抬头。
圣驾至潜山寺祈福,太子及众皇子随行。
繁重的祈福礼结束后,祁镇行至当初和林守宴住过的禅房,脚步微顿,推开房门,伫立良久。
离开禅房时,他才发现,从这里,能看到当初林守宴为他夺玉佩时,跑过的山道。
徐福全顺着祁镇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条山道,笑着说。
“如今万物复苏,树也抽了芽,不似冬日时看着那般萧瑟了。殿下,春天要来了。”
祁镇淡淡收回视线。
春天要来了。
可他的春天已经来过了,
并死在了除夕夜。
那一天,冷得像整个世界都上了冻,冰冻至今。
徐福全陪着祁镇在寺里散步。
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獐头鼠目的三皇子上前,恭恭敬敬得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怎么有这份闲心,在寺内赏景?哦~我明白了,是因为日后不继位,就没了斗志,也不忙了,对吧?”
徐福全的火噌得一下子起来了。
这三皇子怎么看,怎么欠扁。
祁镇面色平淡,“你想对孤说什么?”
“也不说什么。如今你继位无望,不如和我合作。等日后我登基,必然不会亏待你。”
“想要孤效忠?”
祁镇视线从他身上扫过。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你也配?
三皇子勃然大怒,“祁镇!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对我不敬吗?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太子殿下?哦,不对。哪怕是从前,你也只不过是一条无父无母无亲人的丧家犬罢了!你爹死在我们手上,你娘死在我们手上。”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就在这儿,就是那口水缸。你差点被我们淹死。现在…就连你的傻子太子妃,也死在我们手上。”
祁镇眸色寸寸冰冷。
三皇子笑了一声,“怎么?你以为你和父皇的交易是个秘密?大家都知道了。你为了个傻子,甘愿退出。祁镇,我真是难以相信,你居然对个男人动了情。那个傻子是不是让你很爽啊?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