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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陌影一行竟是进了国舅府。
呼延寒夜突然揽过沐思语,几个跃身就已经飞进了国舅府,看到书房的门前站着一排侍卫,他立刻带着她绕过那些侍卫从屋后翻上了屋顶。
见沐思语已经站稳,他悄悄的翻起了一块瓦片,俯身向内望去。
沐思语哪里肯乖乖的站着,这么好玩的事,她不参上一脚,她就不是沐思语。于是她也俯了下去,顺着那块开启的瓦片向内望去。
风陌影背着手站在一旁,国舅王子民却是跪在地上。
“舅父,北夏那边现下情况如何?”
王子民微微抬起了头道:“禀皇上,北夏大皇子在咱们的议和使臣到的当天被刺杀身亡。使臣都已被囚禁,白昊天的圣旨已到边境,以老臣看,此次北夏必然会出兵。”
风陌影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杀意,恶狠狠的问道:“那辽国呢?”
“辽国大兵已经开至东北边境,说是练兵,只怕亦有心一争我风云。风云危矣。”王子民忧虑的答道。
屋顶上的沐思语听完王子民的话,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呼延寒夜。呼延寒夜无奈的耸了下肩,就是有些什么,此刻也不是说话的时机。
“哼,白昊天那个老狐狸,朕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当初就不该畏手畏脚,在他大兵前来之前,就该先扰他个不得安宁。”风陌影说完猛的一甩衣袖。
“皇上作何打算,不如我们议和?”王子民带着探寻的口气问道。
“议和?事到如今,那样的法子还有用吗?朕自知实力不如他们。可朕也不会做缩头乌龟,他们要打。朕就陪他们打到底。就是陪上风云,朕也要争回这口气。”
风陌影誓死不休的表情,吓得王子民有些颤抖:“皇上不可啊,如此不顾一切,实在对我风云不利。不如明日早朝再做商议。”
“商议?还有什么好商议的,若是商议,只怕那结果就不是朕想要的,而是国舅你想要的。国舅这些年掌握着风云的经济和朝事,从中获利有多少,不用朕说,国舅心中也是清楚的很。此次朕来,并不是征求国舅你的意见。而是来告知国舅你,朕的打算。朕希望明日早朝,不要再听到朕不想听的话。”
王子民颤抖着身子跪地就磕了一个响头:“皇上,老臣是你的舅父啊,老臣如何会不为你着想,也正是老臣这样为国忧虑,才希望皇上从长计议,莫要冲动误事。依皇上的秉性。不该做出这样的决定啊,皇上,皇上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请皇上告知老臣,老臣愿为皇上分忧。”
风陌影突然转过了身不再看他:“国舅你如此多番阻碍,你又有何难言之隐,朕来帮国舅解忧如何?”
王子民突然被风陌影问了个哑口无言,皇上为何会发此一问?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与沐思语谋划之事?王子民突然有些后悔那么快答应沐思语的要求,她的那要求图谋需些时日。若是被皇上先发制人,只怕自己在风云国努力所得的一切,都要灰飞烟灭了。
屋顶上的沐思语看着王子民的脸变了颜色,几度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有些担忧。这老东西不会临阵变卦吧。
她从袖中摸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顺着瓦片的开口就飞射了出去。小小的药丸化作一道白光,嘭的一声,打在了王子民的脸上,然后滚落在了地上。
王子民突然被一物打到惊的猛的抬起了头,一抬头正看到地上还在滚动的小小药丸,突然他冷抽了一口气。眼珠转动着左右打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沐思语的身影。
思虑了片刻,王子民终于伸手将那小药丸藏在了袖中:“罢了,罢了,老臣也是言而有信之人。”
这句话像是说给风陌影的,却实际是说给不知藏身何处的沐思语。
稍加停顿后,王子民又开口道:“既然老臣当年答应了先皇会好好看顾风云,照顾太后娘娘,老臣就一定会做到。皇上现在是风云的国主,老臣定不会违逆皇上的意思。”
“哼。”风陌影又甩了下衣袖:“既然如此,国舅就还是国舅。希望明日早朝,国舅莫要朕失望才好。”
说完风陌影大步走出了王子民的书房。
当王子民屋前屋后的寻找沐思语的时候,沐思语已经和呼延寒夜坐在了国舅府不远处的茶楼包厢中喝起了刚端上来的热茶。
沐思语撅着嘴轻吹着杯口,然后吸了一口。顿时脸有些变色的伸着舌头扇凉。
呼延寒夜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怎么那么笨,喝个茶也会被烫到。”
沐思语有些不服气的咕哝道:“谁知道这家茶楼用这么滚的水,吹了好几下还不凉。”
呼延寒夜递过手中的茶杯:“喏,现在应该没那么烫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些。”
沐思语接过茶杯,却不敢再喝,轻放在桌上等着茶水自然凉:“风陌影好像突然变的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呼延寒夜不解的问道,他虽然见过风陌影很多次,可是对于这个人,却并不怎么了解。
沐思语用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开口:“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奇怪。他虽然很变态,但终究是个胆小的娘娘腔。若是去扑女人,我相信他能很霸气,可是若是说打仗,他肯定第一个缩。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不过他这样,倒真有点皇帝样了。可是就是觉得很奇怪。”
呼延寒夜继续问道:“按照你对他的了解,刚才他看到我们,尤其是你。该当作何反应?”
“作何反应?恩...翻着他的桃花眼轻佻的笑?或者干脆下马派人把我抓走?就算是他畏惧你不敢上前,眼神中至少也要流露出一抹惊诧。总之不该是这样,好像完全不认识一般。”
“也许他真的不认识呢?”呼延寒夜突然开口道。
“真的不认识?”沐思语有些惊诧,想了片刻继续道:“你是说他不是真的风陌影?不会不会,他身上的那股子脂粉味,化成灰我也闻的出来。”沐思语说完得意的吸了吸鼻子。
呼延寒夜突然狠捏了下她的鼻尖:“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跟狗一样。”
“你才跟狗一样呢。”沐思语翻着白眼瞪了呼延寒夜一眼。
“我若是狗,你就是我的骨头,每天把你含在嘴里不放开。”呼延寒夜突然赖皮的凑了上来,把沐思语的手抓到嘴边啃了一口。
“别闹。”沐思语抽回了自己的手:“说正事呢,能聊吗你?”
“能聊,能聊。”呼延寒夜端坐起身,又恢复了他的高端狐狸样:“你病的时候我没法去看你,其实是因为辽国出现了一种瘟疫。得了那瘟疫的人并无什么身体上不适,只是性子突然发生巨大的变化。包括朝中的一些人,也都染上了瘟疫。他们都变得异常暴戾,在街上就大开杀戒,见人就砍。就连文弱的书生,都有胆子提着菜刀上街。对自己的亲人朋友也全都完全不认识了。”
“啊?”沐思语听到这里嘴长的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那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将所有人都锁了起来。还好染病的人并不多。也仅在京都发现了病例。不过最奇怪的就是,过了半月,他们不医自愈。全都恢复了神思。”呼延寒夜寥寥几句将那件事带过,却没有告诉沐思语当时辽国京都因此带来的震撼,自己和父皇的担忧。
若是那瘟疫真的传播开来,那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更恐怖的是那些人从发病到病愈,他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摸到。
“这么神奇。这么神奇,我还从未听说过呢。”沐思语暗暗自语,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呼延寒夜:“你是怀疑风陌影也患了那种病?”
呼延寒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是他不认识你我,那的确是与那病症有些相似,可是刚才看他与国舅的对话,又不想那些人那般的神智错乱。像,又不像。”
突然,两个人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沐思语突然笑了起来:“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没缘由的?或许那病变种了呢?哎呀,你别问我什么是变种,反正就是疫病发生了变化,变高级了。不如我们夜探风陌影,看看他到底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
“不行,太危险了,你留下,我去探。”呼延寒夜突然坚决的答道。
“哎呀,你对他没我了解,你能探出什么?还是我去吧,有你在,还护不了我的周全?小同志,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我相信你。”沐思语胸有成竹的笑着说道,说完还拍了拍呼延寒夜的肩膀。
那一天游湖的计划也取消了,沐思语又详细的询问了半天辽国疫病的症状,想来想去,好像这种症状就连师父的医经中也没有记载,她也就罢休了。
是夜,在呼延寒夜的带领下沐思语又摸到了风陌影的寝宫中。好吧,说是带领,其实是拎着她的衣襟,就像是提着一条叉烧一般大摇大摆的飞身而来。
沐思语那时候就暗下决心,这次回去,一定好好跟着唐逸白还有天不缺习武,再也不偷懒了,再也不给人这么拎来拎去了。
她穿的还是昨夜离去时所传的太监衣衫,还好腰牌在她钻狗洞时没有弄丢,所以她得意洋洋的迈着小猫步走进了风陌影的寝宫。
门口的小太监已经认识了她,随便询问了两句,又说皇上今天好像变了个人,因为送饭的小太监不小心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就下旨将那小太监活活打死了,嘱咐沐思语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