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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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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因为再等待,而松开手。】

    躺在柔软床上的阿尔卡昂着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放是香克斯的话,啊,她被那小子扣住了,真是相当的……让人不爽!!

    阿尔卡侧过头,看着放在被子上的手腕,那上面有着一个银白的镯子,如他所说的,非常的简陋……

    【比起手镯,我更希望能送上自己做的精美戒子】

    “……啧。”

    那家伙…老酒鬼真是个乌鸦嘴!

    “咦?阿尔卡醒了吗?”紧闭的门被人推开了,明媚的阳光照入,不到一会儿便熄灭了,啊,门关上了。

    端着热腾腾食物的香克斯走进来,‘咔哒’,食物被他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随之坐在床上,柔软的床也因为这个原因颤抖了一下。

    “肚子饿了吗?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香克斯坐在床沿上,伸出手,扶起睡在床上的阿尔卡,伸出另一只手,拿起一边的枕头,垫在她的腰后,只为了让她靠着更舒服些。

    这温柔、细心的做法,只让阿尔卡更是心烦。

    她抬起双眼,灰蓝色的眼中有着丝躁动,她问:“这样真的好吗?”

    将她关在房间,然后对外声称身体不适,要修养。

    这真的好吗?

    “恩?我觉得还不错啊,因为阿尔卡就在这里。”香克斯笑容不变的说,他端起一边热腾腾的食物,手握住勺柄,他吹着,红色的头发垂落,遮住了他的双眼。

    “香克斯,我不知道你的航海日记里写了什么,但是——这样子,结局就像五年前我所说的那样,我们之间的感情将会扭曲得连我们自己都不认识。”

    ‘咔哒’握着的勺柄轻撞着碗边,勺着食物的那一端转眼移到了阿尔卡唇边。

    “……那也是建立在‘爱’的上面啊。”香克斯抬起头,屋内的窗户被窗帘紧遮着,屋内的光芒微弱、暗沉。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眼中的光彩带着丝粘稠,开口,舌轻挑着,像是要把那几个字弄烂:“我爱你啊,阿尔卡。”

    所以……

    “这样挺好的。”香克斯自我欺骗着,靠坐在床上的阿尔卡难得显露出一丝柔弱感,他看着阿尔卡,手中的勺子凑上前,柔着声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哦,阿尔卡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香克斯,你要这样锁着我一辈子吗?不,准备的说,是你的一辈子。”阿尔卡侧头,避开唇边的勺子,那香喷喷的食物在她眼里也就那样,哪怕是眼前这人自己做的。

    “……”香克斯看着手中的勺子,心中微弱的火焰消失了,他松开勺子,坐在床沿,看着阿尔卡,那细碎从未变长一分一毫的发丝遮住了她苍白的脸。

    他端着碗,坐在那,两人之间头一次出现了无法说话,也说不出话的场面。

    “……那样也挺好的,【每晚都会惊醒,下意识的去寻找你……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香克斯低着头,看着手中散发着热量的食物,他不记得之前的事,却在看那上面潦草的字迹上,心收缩了一下,那是说不出的失落和悲伤。

    那一刻,他好似恢复记忆了,记起了每晚梦中决然转身的身影,伸手抓去,抓到的也只是空气。

    真是……糟糕透了。

    此刻无论是阿尔卡,还是香克斯,心里都冒出了这句话。

    【要是香克斯那小子心里没有一丝希望呢?】

    老酒鬼那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侧头不去注视香克斯的阿尔卡眉间微微皱起,她有些心烦,也有些……后悔。

    身为虚的她实在害怕,害怕她成为灵子消散在空气中,而那男人等待着,直到……

    满怀希望,最后等到的是满满的绝望。

    如果这样,那就掐断希望,没有希望那就没有痛苦的绝望……她这是错了吗?

    阿尔卡握紧手下柔软的被子,却因为镯子的原因施不起力,就像打在棉花上。

    “哈…真是糟糕透了,一开始就错了吗?”沉默了半会,最终开口说话的人是阿尔卡。

    这是什么意思!?

    香克斯手悄然的握紧,手中的碗承受不住,轻轻的裂开了一丝缝。

    “阿尔卡,你在说什么啊……”他低着头,牵强的笑问,没人会看得见低着头的笑容,更何况这种情况下。

    “字面上的意思。”阿尔卡察觉到了他那一刹那情绪的波动,但没有去解释,因为她所想说的并不是这么一句话,还有,就在后头。

    “我一开始认为……希望过后所带来的便是绝望,却忘了如果没有希望,那么剩下的不单单只是绝望了……比较连我自己也不曾拥有过希望。”阿尔卡转过头,看着坐在床边的香克斯,她看了眼沉寂在黑暗中的红发,抓着被子的手松开了,紧绷的脊背也松懈了下来,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垂眸看着双手的她说:

    “我一直在想着,如果让你拥有连可能性成功都没有的希望,倒不如就这样,看着你耍宝,听着你说的话,享受着你的温度……嘛,一味的索取……真是糟糕透了,一开始就错了。”

    紧闭的房间响着阿尔卡的声音,缓缓地,传入香克斯的耳朵中。

    “什、什么……?”

    香克斯抬起头,他看着阿尔卡,眼中只有他。

    阿尔卡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说一遍,香克斯,你听好了。”阿尔卡看着香克斯,她觉得得必须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至于羞耻这玩意儿早被她丢到垃圾桶里了。

    “我们得到彼此的第一次实在太多了,甚至多到我们在一快,都不足为奇,即使是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

    阿尔卡看着香克斯,那双灰蓝色的眼闪烁着夺目光彩:

    “所以我想成为人类,和你一块老死。”

    成为人类,和我一块……老死!?

    香克斯瞪大了眼,手中已经冷去的碗终于疼苦的低鸣了一声,碎了,手里满是碎片、粘稠的他好似没察觉到,看着阿尔卡,不太自信的问:

    “……和我一块?成、成为人、人类?”

    “啊,香克斯,我……很爱你哦。”说完这话,一道凌厉的风声唰过,将没有防备的香克斯一手刀劈昏过去了,‘啪’一声,倒在床上。

    “哎呦~真是好时机,不过也听到不得了的东西了啊,虚。”一个黑影刷的一下出现在香克斯的身后,一脸好人样的说着。

    “闭嘴。”被人听了墙角的阿尔卡有些不奈的翻了个白眼,对着他说:“解开这东西。”

    这东西指的是手腕上禁锢她力量的镯子。

    “这东西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它、克制你吗?”死神倒是没急着照做,而是非常好奇的上前一步,俯下身,伸出手,打算研究一二,可没想到,他刚刚触碰到,就被镯子那反射来的电流触到了。

    手指发麻自是不用说的。

    “认主?不对,它也排斥我?”死神不认邪的再次触屏了一下,没想到依旧是那个结果。

    “不要给我研究了!我可是会被牵连的!”佩戴着它的阿尔卡不耐烦的说道,虽然威力不大,却难以忍受,再加上……

    “快点。”阿尔卡失去之前的柔和,催促着,也不知是急哪个。

    “怕你家男人醒来,没事,我再打晕他就是了。”

    “一个招式能中两次,那他就是个白痴了!”

    果然,阿尔卡比较着急这个,要是香克斯醒来,估摸着又要说些什么了,比如再说一遍我很爱你哦这种话,啧。

    还是快点走比较好。

    “好好好,话说真的要破坏这东西?”死神摸着下巴问,他倒是对着东西有些兴趣了,有些舍不得的问道。

    “这种东西留着有个屁用!”暴躁了的阿尔卡没忍住,爆粗的说道,留着,反倒是一个弊端,再加之这个用途联想到这事,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

    “砍碎它!”

    “真狠心,好歹也是你家男人送你的首饰吧?啊、别用那眼神看着我,我砍还不行吗!?”

    ‘哐’‘咔嚓’

    戴了有段时间的手镯断成几戳,终于脱离阿尔卡的手腕,一失去手镯,那停滞不前的力量也恢复了流动,她站起身,扭过了手骨,眼瞥向面朝床的男人,啧了一声。

    这次死神很聪明的撤出了这房间,留给她两小小的独处时间。

    阿尔卡看了眼碎了一地的手镯,缓缓勾起嘴角,她伸出手,将香克斯翻过身,那祥和的睡容让阿尔卡有些不爽。

    她开口,狠狠的一口咬在香克斯的脖子上,铁锈味蔓延开了。

    “真想一口咬死你。”

    被囚禁,还是让她很在意,即便有大部分原因处于她。

    “啧,先欠着,下次……看我不狠狠揍你。”

    阿尔卡抬起头,余光一扫,看到了香克斯手上那糊着的食物,说起来还是这家伙下厨自己做的……

    她伸出手,握起香克斯的手,那手指上的残渣略微让阿尔卡嫌弃,但还是凑上前,伸出舌头,避开碎碗渣,舔了几口,然后评价了一下:“火候还差些。”

    “嘛,下次见。”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她能做的承诺就只有:

    “洗好脖子,等着我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