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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她手里的大号行李箱,程梓明带着她往外走。
“去哪?”周一诺乖乖跟在他身侧,“不用打车吗?”
她凑近了些,想挽上他的臂,又怕放浪的行为亵渎了这身军装,造成不好的影响,只好并肩走在一侧,装作善良的拥军群众,对兵哥哥行注目礼。
“我开车来的,”程梓明勾起唇,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心疼地说,“这么多行李,一路上多沉啊。”
听他说起这个,她含糊地回答,“女人嘛,东西多。”
本以为自己的回答能浑水摸鱼,却没想程梓明早已猜到,“是不是又带了很多吃的?”
拐弯处有车驶过,程梓明忽地抓住周一诺的手,把她往身边带了带。被他温暖的手掌稳稳地牵着,周一诺嘿嘿地笑,“其实没带多少,不过,昨天晚上我去了靓靓,给你打包了一锅油焖大虾。”
“还有虾?你一个人,路上太辛苦,”程梓明垂眼看她,“下次不要带这么多东西了。”
周一诺点头,非常乖觉地说好。这次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想着下次了。真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早就做了打算。想想也是,一年下来,他休不了两回假,既然有能来看他的机会,还是应该好好珍惜。
到了车位,程梓明把行李依次放进后备箱。周一诺站在一旁,看见车牌,她略带不解地问,“开公车出来,不要紧吗?”
“没事,赶紧回去吧。”程梓明故作轻松道。
“现在管得严多了,”周一诺感叹着,表情有板有眼,“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某些人就不能开着军车出去撒野,逗弄无知花季少女了。”
左手扶住车门,意味深长地看着对面的周一诺,程梓明一脸惋惜,慢悠悠地说道,“十年之后,无知花季少女长成了大龄女青年,完全没以前好糊弄了。”
趁着车还没开动,将程梓明狠狠揪了两把,周一诺才算出了这口恶气。
回来时已经过午,程梓明原想带她吃点本地特色,却被她提醒停车进馆子太扎眼。在路边找了家得来速,随意买了些外卖。据程梓明说,晚上张哲特意在饭店订了桌,专程答谢周一诺,当然,相熟的几个人,尤其是常受周一诺恩惠的那帮人,都会出席。
听完他的话,周一诺不由有些好奇,这些平日被他挂念在嘴边,性格各异的几个人,都会是什么模样。一说大家都要来,她有点紧张,担心道:“这会不会,有些太隆重了?”
“怎么会,我们这里难得来个女的,偶尔来一次,比过年还热闹。”扶着方向盘,程梓明笑咧了嘴。
合计着我是动物园里给人看的猴子啊,一万头草泥马从周一诺心头奔腾而过。
程梓明申请到了短期家属房。家属院里,常会有一批公寓式的小套间供给探亲家属住宿。大多数军嫂会选择在寒暑假期间,带着孩子一起来住,短则半月,多则一月余。条件不算太好,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由于时间非节非假,申请房间倒没费太大功夫。跟着程梓明走进这个小单间,眼前见到的一切,比周一诺想象中好太多。
“挺不错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参观完客厅,周一诺探头看了看卫生间,虽然装修陈设不算高档,但也干净整洁。
“肯定比不上你出差时住的酒店,我怕你希望值太高,来了以后失望。”把箱子靠在墙边立好,程梓明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从随身小背包里掏出湿巾递给程梓明,周一诺浅浅地笑着,“那是你没见过我下乡住旅店。其实这里挺好的,还有电磁炉,刚才我看了,橱柜里有炒锅,可以自己开火。哎呀,我的油焖大虾!”
说完,她放倒了大行李箱,开始从里往外拨弄。箱子里堆满了各种包装的零食,右下角赫然一个打包盒,印着靓靓蒸虾的标志。
“还说你带得不多,”擦完脸,程梓明站在她身后,看着满满一行李箱,“你这是打算开小卖部的节奏吧?”
“早知道有厨房,我还应该带点菜。”周一诺一脸沮丧。
程梓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要自己做饭?我还打算给你带,让你尝尝我们老赵的手艺。”
“赶紧吃你的汉堡,不饿吗?我就是度假来的,又不用操心别的,有空给你做几顿饭,”把快餐纸袋递给他,从橱柜里拿出炒锅开始冲洗,先烧上一锅开水,把锅铲煮一煮。擦了擦手,周一诺面上带了惊讶,“不会是,政策不允许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程梓明坐在沙发上啃汉堡,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多,“你就吃了一个小汉堡,要不再吃点?”
在程梓明身旁坐下,周一诺掏出手机,开心地仰起头,给两人合照了一张自拍。
“吃饱了。开水烫烫锅,我把虾热了给你吃。哈哈,看你这腮帮子鼓的。”看着照片上啃着汉堡的程少校,联想起西瓜大哭男,周一诺十分开心。
“别往网上发。”咀嚼的间隙,程梓明不忘提醒周一诺。
“晓得啦,我只照了脖子以上,你看,只有一丢丢衣领。”用大小拇指比出一个一丁点的手型,她笑得很得意。虽然都风尘仆仆,但终于有一张两个人的合影了。周一诺几乎要拍着胸脯表扬自己,我知道,一切要保密,保密嘛。
“下午什么安排?”放下手机,把头发扎成马尾,周一诺打开行李箱,把拖鞋和洗漱用品往外拿。
“等时间晚点,我带你进去走走,现在外面又热又晒。你早上起那么早,如果困了的话,可以先睡会儿。”冰凉的可乐沿着食道流入胃中,沁心凉。刚才程梓明瞥见了茶几上的手机桌面,正是给她留的三张照片中的一张,上尉时的正装照。顷刻间,仿佛有人拿了根羽毛,轻轻从他心房抚弄而过。
“那你呢,是有事要忙,还是可以在这陪我?”站在程梓明身前,周一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
诱人的眼波直晃得程梓明喉咙发紧,他抬起头看着周一诺,却紧张地眨眼,“我没什么事要忙。”
见他两颊升起红晕,周一诺扑哧一声笑了,“那正好,我们吃虾吧。”
提起小龙虾,这部分记忆已经在程梓明生命中缺失了许多年。从回武汉上学起,每到天气渐热时,虾球、毛豆和啤酒,就是夏天最绝美的搭配。当时在爷爷家帮忙的阿姨姓宋,烧得一手好虾球,每次陆宇和梓光来玩,宋阿姨必要做一道麻辣虾球,兄弟三人开战一般,比谁吃得快,比谁剥的虾壳多,指着自己身前的虾壳山,争论不休。从初中到高中,年年如此。上大学时,宋阿姨辞了工,陆宇最爱拉上他们去各式排档,无论蒸虾还是油焖大虾,绝对吃够。
有次电话时聊过这段回忆,没想被她记在了心里。如今的程梓明,对吃喝早已没有过多要求,即便还能分辨一道菜好吃与否,再难吃的食物,基本也能咽下去。待周一诺把热好的虾端上桌,程梓明再也不忍看她忙碌,拉了她的手,两人并排坐下。套上手套,程梓明迅速地完整剥开第一只,拿虾肉蘸了些汤汁,递到周一诺唇边,示意她张嘴。
周姑娘嫌弃着靓靓送的手套,厚度比实验室的PE差得实在不是一星半点,刚将克氏原螯虾的虾钳拔下,程梓明剥好的虾肉就已经到了嘴边。
侧过头,周一诺从程梓明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神很坦诚,貌似并不觉得互相喂食是件特别暧昧的事,他右手捏着虾肉,左手虚托着,以防止油汤溅落,唇角含笑,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幸好,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凡还有第三个人,周一诺一定会羞红了脸。此刻,她的脸颊已经发烫,但她还是慢慢地凑过去,咬住虾肉,卷进嘴里,迅速低下头。
看她发红的耳尖,程梓明静静地笑了。她的贝齿触到了他的指尖,所以羞得不敢抬头,长发遮住她的脸,从侧面只见圆润的鼻头,上面冒着细密的汗珠。
平时聊天隔着手机,一诺常自嘲自己是个无节操的女汉子,偶尔两人还讲讲荤笑话。姑娘毕竟是姑娘,比不上程梓明重口味,何况他在部队多年,行伍嬉闹中,最不缺的便是黄段子。对话时,程梓明时常担心自己搂不住嘴,一个不留心聊high了,说得过于劲爆,超出周一诺的承受范围。为此,他还问过她,你该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披着军装的流氓吧?
周一诺说,你能表现出来,就说明还算正常。最可怕的,是那种没有任何疏泄途径的人,容易憋出病来。人嘛,都有生理需求,部队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严重是正常的,你年纪大了,可别乱来。
听她说完这番话,程梓明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