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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通知书……我随便开了玩笑,对方就中了枪。这才几分钟的功夫,瘦猴摊主就关了机,要是没这条彩信,或许我会以为他没电了、火车信号不好之类的。
狗脸男人不小心将病危通知书丢在瘦猴摊主的店内,接着就出了事。如果不尽快将瘦猴摊主寻回,恐怕下次见着他,不知道会变成啥鬼模样。我赶紧拨通裴奚贞的号码,把这件事情一说,电话里沉默了会,裴奚贞道:“行,我这就联系火车站的有关人员,帮忙调查一下,你先在部门等消息。”
我焦急的等待了近二十分钟,裴奚贞回了电话。
火车站那边查过监控录像了,瘦猴摊主上了火车。但是联系火这趟列车的乘务员,并没有在那节车厢内寻找到名为苟意的中年男人。
活生生的人就随随便便消失了?
我稍微琢磨了会,又给裴奚贞发了条信息,让他去查查名叫刘星珠的男人是否也买了同车次的火车票。很快,裴奚贞打来电话道:“有。”我说:“知道了,想去瘦猴摊主给出的零院旧址去瞧瞧。”
他道:“带上宁疏影或者老蒋,军演在即,你可别出啥差错。务必要小心!”
挂掉电话,我重新站在正扫雷的宁疏影身旁,喊了他两声没理会我,看也没看的道:“扫完这盘再说。”我低头一瞧,还有三十多雷没找出呢,急的我手指向下伸去,直接给电脑关了机。
屏幕猛地黯淡,宁疏影斜着眼道:“如果不是我感兴趣事,下一秒,你的身上就会多出一个洞。”
**裸的威胁!
以他的武力值,我多少发怵,便把他叫到联网的这台电脑旁,登录自己的邮箱,调出狗脸男掉了帽子时的截图。
宁疏影一愣,道:“这是啥东西?拍摄电影的片场?”
“淡定。”我知道他来了兴致,便把中午去瘦猴摊主那的情况与听来的关于零院的旧闻,挑重点讲了一遍。
“先去新忆村还是红旗镇?”他问道。
在心里权衡过后,我选择了前者,“新忆村吧,离这近点儿。”
……
我们并没多耽误时间,匆匆准备了必备的物品,便驾着红色宝马前往郊区的新忆村。
这个村落已然经过现代化的洗礼,像城市中的社区般,早就没了乡土的气息。处处高楼林立,绿化覆盖的也不错,此外,村外还有一处远近闻名的避暑山庄依山傍水,保留了原生态,与村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故而列为天南市的景点之一。
瘦猴摊主在电话里仅仅告诉我在新忆村的附近两公里处,却没道明东西南北,我们自然不可能开着车瞎饶。
将车开进了村,就近寻了间看上去匾额就有些年头的便利店,店主是个老年人,除非他是后搬迁于此地的,否则一定知晓关于零院的旧址所在。
“老大爷,买包烟。”我掏出十块钱,点了包硬盒的红塔山,趁他拿烟的空当,我补充道:“诶,能跟你打听个事吗?”
店主口齿清晰道:“请讲。”
我轻声问道:“我听说以为这片儿有个叫零院的地方,真的存在吗?”生怕他记忆混淆,零院俩字咬的很重。
“零院啊……”店主将烟放到我面前,他若有所思想了会,摇摇头道:“好像听说过这个地方,记不清了,但肯定不在这附近。”
“老大爷,您没记错?”
“没有、没有,我是土生土长的新忆村人,怎可能连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弄差呢?”
“那谢谢您咯。”
拿起烟,我回到车里,对宁疏影摇了摇头。事不迟疑,便驾车迅速的赶往城西与城南交汇处的红旗镇。
与新忆村相比,红旗镇就显得**丝多了。也不知土地规划怎么弄的,名虽为镇,但论大小,还没新忆村的一半大。这里的特点用四个字即可概括,脏、乱、旧、差!据说这一带城西和城南久争不下,所以发展这一块儿,迟迟没啥大的起色。
午后这个时间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没有人在外面活动,似乎成了空城,绝大多数都在家里打麻将或是睡觉。
无奈之下,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里面稀里哗啦搓麻将的声音传出,半天没人理会我。古有程门立雪这段佳话,我是做不来静静在门外等待他们玩够了麻将,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麻将桌旁的几人以为抓赌的来了,纷纷惶恐的收好桌面的钱。这四个大老爷们一瞧,来人不是穿警服的,便松了口气,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你,过来。”我掏出腰间的枪,指了指其中一个贼眉鼠眼、貌似精明的汉子,“问你点事儿。”
“我叫柳汉中,有啥事情尽管说,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无……”
“行了,打住。”
我没给他好脸色看,倒不是我装,他们一看就绝非好说话的人,所以直接掏枪最有威慑力,达到办事的效率。
“您问。”柳汉中额头貌着冷汗。
“过去,这一带有没有过天南市零号人民医院。”我掂量了两下配枪,“有的话,告诉我曾经的地址。”
“零院?!”
柳汉中忽然如一条被踩住尾巴的猫,其它三个爷们也变了脸色,霎时间屋内变得极其安静,连隔壁老母鸡的下蛋声都清晰落入耳中。
我挑了挑眉毛,“反应这么大,零院有啥问题吗?”
“走,快点走,要不你就一枪毙了我。”柳汉中豁出去了,往前走了几步,使劲地向门口的方向推嚷着我,他似乎将生命置于身外。
自然不可能真个开枪,其它的爷们也加入行列,被推出门外的我脚后跟刚一站稳,门就重重关死。仅仅问个地址而已,没想过竟然碰了壁,对方宁可不惧怕枪的威势,也不透露只言片语。
如此一来,便说明了零院大有问题。
换了一户人家,这次由宁疏影去探,最后结果是他把打麻将的几人关节卸掉,甚至动了飞刀,对方宁可愿死,也决不妥协。
妈的!红旗镇人的素质,拿到抗战时绝对让侵略者无机可乘。
宁疏影只好离开房门,我们坐回车里,商议着解决眼下难题的办法。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话不多,觉得不可行就会冷笑,整得我快成了自说自话的疯子。
过了约有十几分钟。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好奇的望向人堆,这鬼地方前一刻还是空城,怎么一下子就倾巢而出了呢?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停在街上的红色宝马。
红旗镇无论男女老少,将我们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鸡蛋、蔬菜叶子、麻将,如雨点般袭向车身,宝马车又没饿,红旗镇人真热情,请它吃了顿现做的沙拉。没一会,玻璃就粘满了脏污,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光用听就知道人越围越厚。噼里啪啦的声音,各种东西朝车一通乱砸,宝马又不是日产的,犯得着这么大仇?
忽然,挡风玻璃被一块板砖砸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展开。
“多好的车,暴殄天物!”宁疏影实在忍无可忍,推开车门,冲进人堆里打了一通八极拳,渐渐的,他周围空了一圈,十几个人倒在地上。宁疏影冷眼望着围堵我们的众人,“再近一步,死!”
哪料到这群人像疯了般,蜂拥侵向宁疏影,前赴后继的,导致近战颠覆的战斗力也施展不开手脚。
迫于无奈的宁疏影,左右手各捏住两柄飞刀。
森寒的刀芒让他们缓了缓,但也仅是过了片刻,红旗镇人再度恢复先前的那副好比声讨全民公敌的架势。
以宁疏影的性格,忍到现在实属不易,终于激怒了他的临界点,双手翻飞、刀光乱舞,数个呼吸间,就有八、九人的手筋被挑断了,将近十余道血线飙飞,溅在附近人的脸颊。
真个见个血,让红旗镇人心中发怵。
如魔王般的宁疏影趁此机会,飞刀再舞,又是几道血线蹿出,其中一道的喷力都溅到了车玻璃。威,已然立好!红旗镇人不再敢轻举妄动,恐惧的望向场中的白衣宁疏影。
突然我有些不寒而栗,心中直打突突,左右望了望,也没见有啥异常。但这种危机感依然存在,我猛地回过头,看向车的后玻璃,透过鸡蛋黄、蔬菜叶的缝隙间,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好像是个人爬上了车后盖。
这道黑影随后蹲在车后盖,还蹦达了几下,车身都一颤一颤的。
搞不清楚情况的我,便手中握紧了枪,贴在车座位边凝视着后玻璃。黑影又站了起来,重重一脚踹在了玻璃上,发出挺大的闷响,但玻璃没碎,仅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此外还留下了硕大的脚印。被黑影这一踹,将粘乎乎的菜叶子、鸡蛋黄震得向下滑落。有光线透入,我悄然松了口气,终于恢复了可视性。
黑影地伏下身,脸贴住玻璃,想向车内瞧。透过后玻璃,我终于瞅见了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很瘦弱较小的身躯,但白花花的头发下,是一张猫脸,连瞳孔都是竖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