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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南筠有足足半个月没跟白尘说话。倒不是他委屈了之后气性大,而是没有机会。
白尘没有闭关,只是不理他。
同住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次数自然不少,更有南筠别别扭扭的佯装碰巧的堵人,但这也架不住白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要说两人最初见面时,白尘也是这么一副态度,但当时大家并不认识,南筠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现在白尘这样,他自己本身还有点小委屈,不知道哪里惹到对方了,哪里还能厚着张脸皮上去缠着。
如此,一连半月,两人见面都跟没见着似的。
南筠也实在是忙,除去偶尔特意去白尘面前晃晃,看看对方消气没,他大部分时间还在努力修炼,毕竟,他还想着赶紧提升修为结丹呢。
在修仙界,练气期就是根草,筑基了也只是寻常,要等结丹才能算彻底入了门。
这个从增加的寿龄上就能看得出来。
练气期深究起来,不过是身体强壮,无病无灾的普通凡人,寿数自是要稍高一些,但懂得养生保养好的,比他们也不差。到了筑基可能会更好一些,但如果在九九八十一岁之前还不能结丹,那也就再多活个几十上百年而以。
像是原主父亲南易那样的,旧伤未养好的,活得甚至比一般凡人还要短。
而上了金丹就不一样。
金丹晋元婴的坎是在四九三百六十年,哪怕到时候还没有成功晋级,也依旧能有一二百年可活。同时变强的还有修为,实力等,剑宗弟子一般到了金丹才会下山独自历练一般,而一些小门派的金丹修士已经可以奉为坐上宾。
等到了中期,甚至是后期,还有望成为门派长老,至于结婴大能,则都是掌门及太上长老一辈。
哪怕是散修,到了金丹期,也会开始受到重视。
但南筠要的不是这些,只是变强,而他现在再晋一阶就是金丹,仅此而以。金丹期放在外面算是不错,然而他天天见的不是大乘就是元婴,剑宗的金丹期更是多如牛毛,所以他对于这个境界并不如何高看。
在他看来,就只是结丹而以,是走在元婴,化神,乃至大乘飞仙之前的一小步。
只要认真努力就行。
甚至偶尔的,他也可以处理一下人际关系,例如去跟纪师兄交流一翻,或者去佯装偶遇的堵上白尘一回。
“你这师弟,气性也太大了些。”终于在某一天,南筠忍不住跟纪凌云抱怨。
纪师兄:“……”
纪师兄忍不住问:“你惹他生气了?”
“可能吧!”南筠自己也很迷茫,“我也不清楚,反正他这几天装看不见我装得挺像,我都觉得我自己突然学会了隐身术。”
纪凌云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那你肯定惹他生气了。”
后又奇怪,“不对呀,他会生你的气?”
白尘在意的实在太少,南筠又是他认定的朋友,这……“说说看,你到底干了什么?”才把师弟给气着了。
南筠:“……”
南筠要是知道,早就对症下药解除误会?或者道谦去了。
但他分明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哦。”他一脸期待的看向纪凌云,“你说他会不会是因为我用了他的练剑台,最后没打过他还被他打晕了?”
纪凌云:“……”
他突然就想起当时问师弟,到底哪里惹到白尘了得到的答案,这两人生来就是在说冷笑话来气他的。纪师兄简直想抓着南筠的肩膀直摇,问他用那练剑台都多久了,之前没生气现在就生了?至于没打过白尘,这不太正常了么,他也打不过呀!
“等等。”纪师兄抱着最后的期望问:“是你把他打晕了?”
南筠一脸看白痴的眼神,“师兄,我想我说的很清楚,是他把我打晕了。”
“那他有什么道理生气?”
“我也想知道。”
南筠整个人闷闷的没精神,最后接受了纪师兄相当同情的眼神,和一段话。
据这个可以说是从小看着白尘长大的师兄说,剑宗里大部分弟子生气了很好哄,痛痛快快打一架就行,不论你虐他还是他虐你,只要爽了就能一笑抿恩仇。就是他们这一代几个亲传,惹了薛樱被揍一顿,或者送上些好吃的美食就什么事都没了。惹了白翩翩也没什么,只要你认真道歉,并让她觉得你是真知道错了就行。
唯独白尘……纪凌云上次惹他生气,整整被晾了两年,还不知道是怎么哄好的。
两年,不是两个月也不是两个星期。
南筠想想两年被那么当空气似的晾着,偶尔眼角余光扫过来也是冰冰凉凉的感受,实在有些……他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等白尘自己消气,必须主动出击。
至于该怎么办?
白尘不缺灵石没有喜欢的东西,说实话属于特别难讨好的人,尤其现在连话都不肯跟他说了。想了一圈,南筠兴冲冲的去后山抓了一只灵猪,然后跑去借用厨房,才发现厨房里竟然没多少调料。
也是,修士哪怕是吃灵米灵肉,也极少加重料,怕导致米肉里的灵气流失,也怕杂质增多。
但没调料,怎么能好吃呢。
最后还是关键时刻想到了薛樱,跑去找那丫头找了点存货,然后才回来做了道多味肉丸。
留了一份给跟着来要好处的薛樱,剩下的就装了盘端回去了,
也恰好,正碰上白尘练剑回来。
南筠眉梢一挑特别开心,觉得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这不,都不用特意找机会。他愉悦的迈着步子就走过去了,临到头又被白尘那冰凉的眼神刺了一刺。但之前觉得委屈,现在从纪凌云那里确定白尘是真生气了,他反倒不委屈了。
惹别人生气,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被冷待了,似乎还真没什么可以委屈的理由。
“嗨。”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一些,“我刚做了肉丸,要吃么?”
白尘连一眼都没扫,目不斜视的就走了。
南筠:“……”
纪凌云说得太对了,惹了白尘生气太难哄了,他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你。
一转眼,人就进了静室了。
妈蛋!!!
南筠烦燥的不行,将肉丸往桌上一放,提着剑就又出去了。分明上次吃鸡腿吃得挺好的,那还没放什么好料呢。难道不爱吃肉丸,再去抓只鸡烤一回?还是生气到连吃他做的东西都不愿意了。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贝贝眼瞅着主人消失,正一步步的往桌边挪,好香,好香,眼见着它就要到地方了,那边静室的门开了。
贝贝:“……”
贝贝一惊,就这么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定,呆呆的看着白尘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筷子,把那些肉丸子一颗一颗的全夹到嘴里吃了。一颗都没给鸟留不说,竟然连盘底的汤汁都光了,堂堂元婴期大修士,这么一副就差舔盘子的模样真的好么。
然而……它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最后,
“你,吃光的。”白尘无情的把黑锅扣给了它。
贝贝:“……”
贝贝那个委屈呀,一首小白菜险些又唱出来,却生生在白尘的目光下又憋了回去,最后变成了,“好吃,好吃,全吃光,全吃光。”
唔,鸟分明连一颗都没尝到,那个剑修太坏了。
“吃光,吃光,都是贝贝的。”
贝贝委屈的吼着,一边吼一边想呆会儿如果南筠拿这事训它,它是要忍了呢,还是拆穿某个剑修的可恶嘴脸。然而南筠回来压根没问那盘肉丸的事情,只拿了几只烤得金黄的鸡腿,然后放在桌上,旁边附上一句:
“别生气了,这个给你吃。”
等把这些摆好之后,才发现那只跳着脚吼‘吃光’的八哥鸟,眼睛一亮,冲贝贝一勾手,“走。”
贝贝欢快的跟在后面,暗挫挫的还在想要不要告状的事情。
告了状肯定会被剑修修理的,一剑剃毛还是剃头?想想鸟都觉得悲惨。贝贝猛的摇头,却又想到南筠特意喊他出来,是不是已经看穿了那剑修的口是心非,那要是主人问起来,它要不要说实话。
但可惜,它想多了。
因为南筠问的是,“我晕倒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靠他自己是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了白尘了,之前的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唯独他昏过去之后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于是贝贝这个会说话的鸟,当时唯一一个鸟证,就成了他要寻问的对象。
“我有没有,干什么……特别可恶的事情?”
贝贝:“……”
“你睡了白尘的床算不算?”说完贝贝自己先摇了摇头,“不对,是他把你抱上去的,要说可恶也是他可恶。”
对,可恶的是那个剑修。
难得鸟聪明的‘告了一状’,奈何南筠完全理解不了它的脑回路,于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问:“还有什么奇怪的……白尘他有什么奇怪的表现么?”
当然多了去了,那个可恶的家伙偷吃了你的肉丸,结果把锅扣到了我的头上。
贝贝不敢提这件事情,只能顺着回忆想,然后还当真想起,“他似乎问过我半句很奇怪的话。”
南筠立即道:“什么话?”
“他问我听没听过一个传言,就是那个南筠看上白……”贝贝说:“后面没了。”
南筠:“……白翩翩。”
想起那天穿过竹林看到的画面,南筠心下一疼,苦笑着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