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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献给大家……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无法生存……
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
孟席斯局长很快就奔赴白厅了,而李孔荣则在拉塞尔上校陪同下前往旅馆。看着报纸上首相张伯伦对战争既担忧又沉闷、最后只打一点点鸡血的演讲,李孔荣情不自禁想起了温斯顿·丘吉尔的流传后世的激动话语。失去丘吉尔的不列颠会是怎么样的不列颠,法国战役之后会和德国人妥协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都要改变了。
东西方犹如一个跷跷板,如果英国妥协,说不定美国的先欧后亚就会变成先亚后欧,那样倒霉将是整个欧洲,亚洲的中国将因此受益,包括国苠党。南洋英法殖民肯定是保不住了,很可能出兵欧洲的同时殖民地就会宣布独立。
报纸翻了几番,看着面带微笑坐下的拉塞尔上校,李孔荣道:“博士还好吧?”
博士就是016,海军处的老牌特工卡尔·克鲁格。本来这种问题是禁止问的,但回想往事,李孔荣忍不住问了一句。
“死了。”西方人没有牺牲的说辞,死就是死,拉塞尔收敛笑脸之后吐出这么个字,一脸遗憾。“有人出卖了他,然后……”
“他的家人还好吧?”李孔荣神色也黯淡了,他挺喜欢这个老头子的。
“还好,很安全。”拉塞尔道,“李,说说你的情报员吧,你常常不在欧洲,可我们需要获得更多的纳粹情报,不管是什么方面的。”
“我的情报员?”李孔荣就一个人,对,还有个死要钱的意大利妓女。可他记得常凯申那条线的反纳粹分子,于是道:“他们是国防军中一些反对战争的人,最少反对和英国以及法国的战争,支持与苏联的战争,可现在情况截然相反,德国和英法作战,与苏联是和平。
上校,他们并不是受我指挥的人,他们,只是我的朋友。在没有取得他们的同意之前,我没有办法把他们介绍给你或者情报局。毕竟大家还没有建立信任,而我在德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知道我虽然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但绝不会以他们的安全为代价。”
“那怎么样才能获得他们的同意?”拉塞尔一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追问。
“需要一些时间。”李孔荣道,“当然也要看战局。这次之所以这么晚才拿到情报,是因为德国一直在赢,所以他们不想我们很早获得情报而让德国受到大的损失;可如果战线胶着,情报就会很快很及时。他们不是见钱眼开的间谍,他们大多是国防军军官,身处要职,他们爱德意志,爱德意志人民,只是不爱纳粹,不爱希特勒,更厌恶希特勒把德国带入这场没有希望的战争。你能理解他们吗,上校?”
“我很理解。”拉塞尔上校点上一支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接触他们?”
“如果法国战败,最少要一年时间。当然也要看英国。上校,你能告诉我,议会里反对现任内阁的人多吗?”李孔荣很快把话题转到自己感兴趣的方面,他想知道丘吉尔死后还有哪些人是主战派,如果张伯伦注定要下台,那他不得不和主战新首相打交道。
“当然是艾登集团。”拉塞尔毫不掩饰,他对张伯伦政府也有一些不满。“他们在战争之前就要求施行征兵制,不过现在现任内阁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以后就说不定了。”
“如果法国投降,派往大陆的远征军损失惨重,不列颠会和德国人和谈吗?”李孔荣直言相问。他很关心这个问题,如果英国真和希特勒和谈,海军的策略又要再做调整了。
“这不可能。”拉塞尔奇怪的看了李孔荣一眼,“不列颠不可能屈服?你有什么消息?”
“我没有什么消息。”李孔荣道,“上校,我至始至终都和不列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和我妻子还有孩子全是不列颠公民,最少证件上是。可我看到首相的讲话,”李孔荣抖了抖报纸,“还有我的战略情报并不受内阁重视,我就很担心了。如果不列颠和德国和谈,那我该怎么办?还有我的舰队、我的部下。”
“不会和谈的,我保证。李,你为不列颠做的一切我们全部牢记在心,不管发生什么,你和你的部下都将受到不列颠的善待。”拉塞尔道,他说完就被人叫走了,再没有回来。
“长官,办事处的张少校来了。”拉塞尔上校走后,暂时作为李孔荣副官的蒋菁前来报告。志愿海军今年成立后,伦敦也设了办事处,主要是军械采购,比如舰用锅炉。
“帮我了解一下艾登先生,他应该是内阁官员。”办事处负责人是张德亨少校,马尾要港司令部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人长的很老实,实际上也很老实,看来是技术宅。
“长官,是罗伯特·A·艾登吗?”张德亨并不傻,李孔荣一说他就猜到是谁。
“也许是,说说他的情况吧。”李孔荣点上烟,也给张德亨一支,可他不抽。
“他是内阁的自治领大臣,好像……”张德亨回忆了一下,却艰难的道:“好像就这些了。”
“从现在开始收集他的情报。”李孔荣并没有不满意,其实他也不清楚没有丘吉尔之后谁将会接替他的位置,反正总是会有人接替的。“就是公开的收集,朋友、爱好、住址、言论、过往经历,这是一个办公室文书可以做好的事情。”
李孔荣语速很快,张德亨感觉自己实职了,头点的飞快。
“那个塞拉西皇帝呢?他在纽约吗?”李孔荣说完艾登就提起了埃塞尔比亚皇帝,这是之前交代过的东西,张德亨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就在威斯敏斯特旅馆里。”张德亨道,拿出准备好的一个地址和电话,不过李孔荣已有。
“他就没有去游说下议院议员?”李孔荣接过地址看了看,把他交给蒋菁,他会交给梁序昭,见面和说服工作由梁序昭负责。这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流亡皇帝做梦都想*****而他在纽约的代表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个月将会有一位亲阿人士前往伦敦拜访皇帝陛下。
“没有。没什么人理会他,他在这里更多是等待。”张德亨道。他说的完全正确,可怜的海尔·塞拉西一世就在旅馆里苦等待变,对弱国来说,除了苦等又能干什么呢?
“你是日本人吗?”满怀希望的埃塞俄比亚苦逼皇帝塞拉西见到梁序昭就以为他是日本人,毕竟,黄种人当中,唯有日本最强大。
“我是华人,您可以称我为梁中校。”梁序昭眉头紧了紧,不太舒服,但他还是按照既定程序道:“陛下,因为涉及您的国家和臣民,我希望接下来的谈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椅子上一身戎装的塞拉西一世看了看左右,示意他们退下,包括他最亲近的大臣。只要能复国,任何代价他都能接受。“号了,梁中校,请告诉我摸将怎么帮我复国。”
“不,陛下,您能给我们什么报酬?”梁序昭反问道。“要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将……”塞拉西有些犹豫,如果来的是白种人他将毫不犹豫的跪舔,如果来的是日本人他将毫不保留的坦陈,但来的是中国人——他们还在苦苦抵抗日本,并且失去了大半国土,中国真的能帮自己吗?“我将……给予贵国矿产特许权,可以在全国探矿经营黄金、石油这些矿产,同时保证贵国以后是最惠国,商品享受最低关税……”
塞拉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他还有什么选择呢?这是第一个确定可以帮自己复国的人,最少是这样说的。他开了一大堆空头支票,而后看着不动声色的梁序昭道,“还有你,中校先生,你将得到我最慷慨的感谢。”
“哎……”梁序昭来之前就清楚埃塞俄比亚有什么——司令官说,这个国家什么资源也没有,除了水。“陛下,如果您真的想复国,那就应该拿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出来。想必您也清楚,意大利人在整个东非有多少部队。”
“中校先生,你能告诉你们将怎么做吗?”塞拉西反问道,他还是不相信中国人的实力。“或者,请你告诉我你们要什么?”
“好吧。”梁序昭知道自己再不说些实质性的东西谈判就进行不下去了,虽然海军只要索马里兰,并不打算帮塞拉西复国,之所以找他,除了要借助阿比西尼亚帝国的名义俘获意大利邮轮外,还有一个就是希望塞拉西能发动国民在敌后拖住意大利人,以防英军不及时反攻时意大利人扑上来。“陛下,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是要您授权给华人志愿海军,准许我们以阿比西尼亚帝国的名义和意大利海军作战,作为报酬,战争中俘获的意大利商船将归我们所有。”
梁序昭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虽然就这么一个意思,但文件的厚度却超过一本书,这是纽约精通国际法的律师整出来的,作为阿比西尼亚帝国的皇帝,塞拉西要在上面签字盖印。
“华人志愿海军?”塞拉西还在回想。梁序昭道:“我们去年俘获了德国两艘邮轮。”
塞拉西似乎记得这件事情,可他想了想又问:“那我能得到什么?”
“消灭意大利舰队后,今年之内我们将登上东非大陆与意大利人作战,如果您希望复国,那就不要错过和这个机会。”梁序昭说完又笑了笑,“即使这些是谎言,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真正损失的意大利人;而我们从今以后将是意大利的敌人,也就是你的朋友。”
“可……”塞拉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尽量保持着皇帝的威仪,一会他才道:“中校先生,我必须和我的大臣们商议这件事情。”
“当然可以。”梁序昭并无异议,“但是,陛下,因为事关机密,这份文件必须在我的视线之内,除非您签署他。”
“但我……”文件如此之厚,塞拉西必须全部看过才决定是否要签署。不过梁序昭的意思是他要一直看到这份文件,不是不让自己翻阅,他很快喊来两个亲近的大臣过来翻阅这份文件。见事情一时半会不能解决,他又问道:“中校先生,你是说你们要对意大利展开海上破交战吗?就像德国人那样?”
“不,不是。我们和意大利将进行一场海上决战。”梁序昭笑道。“我们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名义,海战之后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复国的事情,您那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犹豫了。”
“可你们……”塞拉西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和意大利决战呢?你们的敌人不是日本吗”
“这涉及到一些秘密,请原谅我此时无法奉告。”梁序昭道,“日本当然也是我们的敌人。”
梁序昭嘴很紧,塞拉西几次询问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两人苦等良久,终于翻阅完文件的大臣在他耳边轻语,待他们下去,他有些不高兴了,“中校先生,文件上面并没有承诺要帮我复国。”
“但也没有要您支付费用或者承诺给予利益。”梁序昭道,“如果您想要复国,可以在歼灭意大利海军之后再谈,现在谈您肯定深具怀疑,担心我们做不到。另外,文件上我们承诺一切行动都将遵循国际法,您或者您亲近的人将作为观察员同舰前往。想象一下吧陛下,悬挂阿比西尼亚国旗的舰队在大西洋击败意大利海军,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