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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薛大宝就带着一众捕快回到了李家村。
他薛大宝可能思维没有高寒缜密,也没有季夏细心,但他行动力可是极强的。一想到这儿,他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众人在屋内屋外各处都仔细地翻找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被埋在了地底下,或是丢在了树林里?”薛大宝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焦急地问道。
季夏的心顿时揪了一下——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她不禁将自己代入凶手的角色,反复想着:如果自己是凶手,杀完人之后,会把凶器藏在哪里,才不会被人发现呢?
是埋在地下,丢在树林里,扔进河里,还是……
眼看着大伙儿都精疲力竭,这样漫无目的地搜寻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高寒提议,让大伙儿先回去休息,自己与季夏再去会会那个袁本刚。
天色将暮,余晖下,两人满脸倦容,并着肩,在桃源县的街上踽踽而行。
他们心里像是被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耳边忽然传来的争吵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你偷了我的玉扳指还不承认!”一名男子正拉着首饰铺老板的袖子,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带你去见官!”
“你胡说,我没有偷你的玉扳指!”古玩店老板奋力挣脱着。
“之前明明还戴在我手上,出了你的店门,就不见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那男子不依不饶。
他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指着店铺里的其他珠宝首饰,说道:“我看你店里的东西八成都是偷来的赃物!”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表达了各自的见解。可二人仍是各执一词,却又拿不出实质证据来。
季夏此时满脑子都是戎贵之死,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没有心力解决。
却见高寒走上前去,“别吵了,我是本县捕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季夏无奈地耸了耸肩,小声嘟囔了一句:“人民捕快为人民……”自己心里只有“人命大如天”,但高寒却是“再小的事,事关百姓,就是大事”,顿觉自己的格局比不上高寒。
争吵的两人简单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高寒思忖了一番,对那男子说道:“你确定在进店之前,玉扳指还戴在你手上吗?”
“是的!所以一定是……”
高寒示意他无需多言,再次问道:“你刚刚挑选了哪些东西?”
“我就挑了一些首饰。”
一旁的首饰铺老板拿出了几盘首饰,说道:“我记得刚刚这位客官,是在这几盘首饰里进行了挑选。”
高寒问道:“是这些吗?”
“对对对,就是这几盘。”
突然,那男子惊喜地说道:“我的扳指在这里!”
“这可不是我偷的啊!”首饰铺老板脸色大变,连忙摆着手说道:“我要是偷了,怎么可能会放在这里。大人你可要相信我!”
高寒点了点头,对那男子说道:“你挑选首饰时,可曾进行试戴?”
那男子连连点头。
“据我推测,你应该是在试戴时,将玉扳指取下,随手放在了首饰盘里,之后又忘记将它重新戴上。”
在场众人都对高寒的这个说法表示认可,那男子也与首饰铺老板握手言和。
季夏拍着手说道:“高大哥断案如神,在下佩服!”
高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碰巧罢了。我的原意是帮助他回忆玉扳指丢失的经过,没想到……”
“高大哥,你觉得,首饰铺的老板,是真的不知道玉扳指在哪儿吗?”季夏眨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不好说。毕竟一个玉扳指放在一堆珠宝首饰里,确实很容易被忽略。”
“高大哥,你说什么?”季夏愣了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高寒以为季夏是没有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他看着季夏忽然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一头雾水。
“你说,一把斧头,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啊?”高寒一下子就被季夏问懵了。
他不明白季夏问这个是何用意,只好怔怔地注视着季夏。
而后者也在注视着他。
那眼神是困惑的,也是认真的,甚至是期待的。她在等高寒的回答,等他来解决她的疑惑,她也在期待高寒的回答,期待他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高寒背着手踱了几步,思忖了一会儿,他终于得出结论:“放在一堆斧头里!”
话音刚落,他与她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理解了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如果,他们的猜想是正确的话,那么,凶器就一定在那个地方!
他拉着她的手,穿过人群,直奔城西打铁铺。
“不,高大哥,我们这样贸然过去,万一我们猜错了,没有找到斧头,岂不是打草惊蛇?”季夏放慢了脚步,正色道,“而且,酽醋与血迹产生反应也需要时间。”
“那依你看?”
“得想个法子,既可以验证我们的猜想,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季夏思忖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有个想法……”
季夏踮起脚,凑到高寒的耳边悄悄将自己的办法告知。
温暖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酥酥麻麻,他的耳朵刷地一下就红了。他的眼神飘移,不敢看她,只是一味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次日一早,许多百姓口耳相传,说是京城来了一位姓葛的财主,遭其祖先托梦,来桃源县寻找神器,声称只要找到这把神器便可以让后世子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城西的一家酒楼里,捕快阿吉带着大壮、阿义,乔装成普通百姓的模样,几个人凑在一块儿,压低着声音,讨论着这件事儿。
袁本刚恰好坐在他们几人的旁边那桌,他们说的话,恰好一字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
“我听说,他找的神器可以帮人实现所有愿望。”
“那有这好东西,谁会愿意给他啊!”
“你有所不知,这玩意儿,对他们家来说是宝物,对别人家是遭难。”
“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他三个人都围拢过去,认真地听他分析。
袁本刚也十分好奇,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我听说,这宝贝儿认主,是被葛家的先人施了法的,如果不是葛家的人拥有它,那一定会遭逢劫难的!”
“啊!这么可怕?”另外三人感慨道。
“是啊!不过,那个姓葛的,说是为了感谢别人将宝物相让,会拿出十万两作为答谢。”
“十万两!”其他三人情不自禁地惊呼了起来。
“嘘,小点声!这有什么,他拿到宝物之后,这钱还不是取之不尽了?区区十万两算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玄乎啊,是哪来的江湖骗子吧?而且,说半天,谁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长啥样啊?”其中一个人质疑道。
“这事儿是真的!那葛财主现在正在桃源县衙门里等着呢。我听说这宝贝儿与‘铁’有关,不止一个,县捕头薛大宝你们知道吧,他早上拿了他家的菜刀过去试,结果……”
话音未落,三人恰好看到薛大宝路过。
“诶,那不就是薛捕头嘛,薛捕头,薛捕头!”
薛大宝听到几人的招呼,便阔步走了进来。他用双臂紧紧怀抱着一个包袱,那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饶是健壮如他,抱起来都有些吃力。
“薛捕头,我们正说你的事迹呢?”其中一个人笑着给薛大宝倒了杯茶水,谄媚地说道。
“哦?”薛大宝接过了茶水,饶有兴趣地偏着头,听他们继续往下说。
“我们听说,你家的菜刀被葛财主买走了?”
“什么菜刀,那是神器!”薛大宝眼神中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行行行,神器!那他给了你很多钱吧?”
薛大宝将怀中的包袱抱得更紧了,“没有没有,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先走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临走时,吩咐道:“对了,我已经辞职不做捕头了,以后不要喊我薛捕头,丢人!”
“啧啧。有了钱,就是不一样!瞧他神气活现的样子。”
“可不是嘛,连捕头都不当了,以后喝西北风去吗?”
“你傻呀,有了十万两,他想干嘛就干嘛,还愿意给县太爷卖命吗!”
那袁本刚的嘴角扯了扯,冷哼一声,心道:目光真是短浅!银子迟早是会花完的,如果他有了十万两,一定拿去做大生意,赚更多的钱。
一念及此,他也打算去碰碰运气,和铁有关,他一个开打铁铺的,别的不多,就是铁器最多!
他匆匆结了账,快步走出了酒楼。
街角的阴影里,迎风站着三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
“你说我们成功了吗?”
“我想,他这般步履匆匆的,应该是去铺子里找铁器了吧!”
“哎呀,我演得那么好,他肯定会相信的,你们就在县衙里等着他送上门吧!”
说完,三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夏、高寒和薛大宝。他们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街巷之中,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