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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做活儿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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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政十二年,五月十一,立夏。

    天气慢慢从闷热变得炎热起来,皇宫里的人们都开始身着轻便的夏装,甚至有些主子受不得热,取出了藏在冰库里的冰驱热。

    宋苒在那天得罪了钱姑姑后,虽然没有在当日被罚,却还是在这一日发作了。

    安排她与白术两人清扫三道宫墙相间的过道!

    先不说这长长的过道是如何的“曲折悠长”,单单是要在各宫主子们起身前,也就是一个时辰内完成,就是要了人命了。

    也就是她和白术从寅时正起身出正仪殿,要赶在卯时正左右前要将这三个宫道打扫得干干净净!

    幸亏这不是在秋天没得落叶漫天飞,更不是在午时太阳当空照,不然有得她和白术苦吃了。

    天色还是有些灰蒙蒙,与白术分好地方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清扫宫道无非就是那么几样,一,不得出现秽物,夏日清灰冬日扫雪,确保主子路过时不能打滑有绊脚物;二,宫墙上不得有印子,保持整洁干净,让主子看着不糟心。

    将这主要的两样做好后,再请了司苑司当值的女官检查登记后,便算过关了。

    棕灰色的夏宫装,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有些单薄的,还好宋苒身边绑着的东西多,又在擦墙,淋水扫灰,自然是不会太冷。

    宋苒选择的是第一道宫墙,而白术在第三道宫墙,之后两人再一起清扫第二道宫墙。眼瞧着到了寅正四刻左右的时候,这第一道宫墙也只剩下最后一些扫尾的工作了。

    很快,就弄完了。宋苒的双臂有些酸,除了因为这擦墙的功夫,还有着手臂上绑着的布包。

    其实对于这份活,宋苒是没有怨言的,虽然前世她做的并不是这份活,但相反她觉着这样的活儿还挺好的,至少能活动全身,更能锻炼臂力。

    她不正是臂力不行么?

    将清扫的工具都收拾好,放入木桶中,准备去第二宫墙与白术汇合。

    第一道宫墙分割的是内侍省、侍卫所、左藏库、飞马厩与内朝中书省、舍人院、弘文馆办公等地。

    第二道宫墙则是将内朝中书省、舍人院、弘文馆办公等地与宣政殿朝会、紫宸殿皇上作息的地方相隔。

    第三道宫墙则是将后宫与紫宸殿相隔了。

    然就在宋苒穿过武德门进入第二道宫墙时,却在身后传来了嘤嘤小声的哽咽声。

    宋苒回身,便瞧见了梳着堕马髻配着鬓唇,身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高昂着头即使神色有些难过,却依然透着高贵不可侵犯的女子。

    本朝的女子风俗与前朝不太相同,最为明显的特点就是有些发髻只有达官贵人可以梳,有些只能是平民百姓才能够梳。

    而这堕马髻是将发髻置于一侧,呈似堕非堕之状,故由此命名。

    这种发髻的特色在于往下侧垂的形态,如同发髻散落之感,倘若加上愁眉妆和啼妆,更能能增加女子的妩媚感。

    因此这类发髻只能用于有品级、封号的公主或是某些嫔妃才能梳。太后、皇后、诰命夫人之流自然是不能梳,毕竟这发髻还是少了些庄重。

    而眼前的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华,皇上也才不过三十来岁,这必然不是皇上的公主,更加不可能是妃嫔了,别忘了这可是在第二道宫墙处。

    那么这女子就是太后的亲女儿、皇上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姝宁长公主!

    宋苒立刻将木桶放于身后以免挡了长公主的路,行了个请安礼,却没有说任何的话。

    因为这长公主瞧着太诡异了,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在伺候着,虽然妆扮没有散乱,可明显长公主的神态不对劲呀。

    长公主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宋苒,不然也不会一直小声的哽咽着,在往肚里咽泪水。

    公主的仪容何等尊容,岂能在一个婢女前丢了?

    仿若没瞧见宋苒一样,长公主笔挺着身子,双手交合置于腹前,走过宋苒行礼的地方。

    这绝强的模样,让宋苒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这位长公主在很多时候都是性情爽利,唯独对驸马爷的事情就有些霸道蛮横。今个是景政十二年,而在景政十五年的时候,却传出驸马养了外室的消息。

    当时这件事情是闹得很凶,一直到了景政十八年长公主才与驸马和离。

    景政帝原是想剥夺驸马爷一切的,可长公主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放过了驸马,只是他的后代再不能进京,也就是其后代与科举无缘了。

    她记得当时在伺候太后时,景政帝的公主在出嫁时,太后在说了一堆训话后,嘱咐其:“莫学了你那皇姑母的,被驸马给瞒了三年才发现,记着好好把眼睛给擦亮了。”

    按照年限来推断的话,景政十五年的时候,长公主才发现驸马的事情,却在前被瞒了三年。

    也就是说,驸马是在今年养的外室?

    宋苒双眼一凝,注视着长公主的背影,尽管公主仪容尊贵,却也掩饰不了此刻的悲伤。

    能让长公主这样的情况,也只有驸马的事情了。这一年没有爆发驸马的事情,肯定是被他敷衍过去了,不然太后也不会说长公主被瞒了三年。

    因为长公主至今无所出,但驸马却是因着那外室与他,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儿子了才闹腾着的。

    而恰好这外室女子是在景政十二年,也就是今年怀的身孕了!

    忽的,宋苒就觉得长公主有些可怜,这长公主本应是意气风发,尊贵无比,却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何况长公主的性子被太后养的极好,以前在宫中待嫁时,从未罚过宫奴。

    长公主的大气、自信、风姿,与景政帝生的那几个刁蛮公主完全不同,只有长公主才配得上是真正的公主。

    她知道长公主在景政十八年后,一直郁郁寡欢,没有几年就去世了。

    然,这样的一个女子绝不该如此!

    宋苒拽着手心,目光坚定如铁,长公主她即使救不了,也要她找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