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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梁茶香头脑嗡嗡,一片空白,心中如巨浪拍岸,一时忘记了反应,呆呆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清晰的脚步声,梁茶香这才醒悟过来,慌忙收起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并插好插销,一个箭步躺到旁边的醉翁椅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忽然发现自己,质疑起了她的阿妈。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害怕,努力的想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可越是驱赶,这个可怕的念头,越是像一条滑溜溜的小蛇,直往她的脑子里钻,盘踞了她整个脑海……
秋墨说萧镇是她的仇人,不仅杀了梁家父女,更是一把火,连房子都烧了个干净,可是为什么萧镇,却珍藏着秋墨年轻时的照片?
并且萧镇似乎非常重视这张照片,那丝绒的布袋,磨得掉了许多绒毛,而那镜框依旧如新,就连镜框的玻璃,都擦得锃光瓦亮。
从前秋墨与萧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恩怨?
一时间,梁茶香又想到了萧镇,萧镇口中最爱栀子花的妻子,萧清扬口中最爱野玫瑰的母亲,见到栀子花就发飙的秋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脑中盘旋撕扯,还有萧镇口中所谓妻子的生辰,竟然与秋末是同一天……
梁茶香只觉得浑身发冷,脸色苍白,到底是谁欺骗了她?他们所说的到底哪个是真的?秋墨会欺骗她吗?萧镇真的杀了她的母亲和外公吗?自己真的是梁筱悠的女儿吗?
梁茶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迷茫和孤独,感觉自己只身行走在一座荒岛,周围是茫茫一片白雾,看不清来路,亦看不到前路。
萧清扬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梁茶香,孤独、迷茫、又无助。
萧清扬心中一痛,梁茶香总是在他面前,表现的积极、乐观、开朗又进取,这样的梁茶香,他是第二次看到,第一次,他把手中的桑葚给了她,只希望她能够重新快乐起来,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还要……,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堵的难受。
萧清扬呼了一口气,蹲下身来,温柔的揉揉梁茶香的头,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掌中。
“怎么啦?”他眼中的关切、担忧无以躲藏,也不想躲藏。
感受着萧清扬手心传来的温暖,梁茶香像一个,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莹莹水气遮住了她的眼眸,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声道,“没什么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
萧清扬听着莫名就觉心里一松,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像五月阳光般的温暖,轻轻拍了梁茶香的后背,“别怕,我在这里!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梁茶香像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反手握住萧清扬,像被雨水冲刷过般,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萧清扬,“真的吗?就算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坏人?”
萧清扬郑重的点了点头,“真的,我保证。”
梁茶香突然扑过去,紧紧抱着萧清扬的腰,头埋进他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压抑、痛苦、愤恨、伤心、彷徨、难过等等,所有的情绪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萧清扬出乎意料,先是一僵,续而只剩下满心的心痛,好似心中空了一个大洞,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梁茶香的后背,直到她哭够了,自动停下来。
“好了,我没事了!”梁茶香吸鼻子,哭得像小花猫似的,“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萧清扬瞧了眼,胸前的一团/****不在意的刮了刮梁茶香鼻子,“你呀!像个小花猫似的,我去打些水给你洗洗,马上可以吃饭了。”
梁茶香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梁茶香心里有事,午饭吃的有些的不在焉,回到小院,秋墨正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纳凉午睡。
梁茶香静静站立一刻,抬脚准备进屋,这时秋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有事?”
梁茶香嘴角翕翕,却没有转过身来,她不知道自己该问此什么,怎么问。
秋墨察觉到今天的梁茶香很不一样,心中亦是一凛,“今天又去萧家了?”
梁茶香听了,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秋墨一看梁茶香,就知道有事发生,一骨碌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你查到了什么?”她颤声问道。
闻言梁茶香脚下的动作一顿,要问的话,一路上已经在她的喉咙里,来回滚了几滚,到底该不该问,可是不问自己到底不甘心。
思付一刻,梁茶香垂眸望着地上跑来跑去的小蚂蚁,深吸一口气,“今天我在萧镇的书房,发现了一张相片……”
她迅速抬头看了一眼秋墨,很快又垂了下去,“相片中那个姑娘,跟您长得很像……”
大地好像失去了任何的声音,梁茶香垂着眸,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秋墨原本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听梁茶香说话,摇着蒲扇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所有的声音都在离她远去,她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就像隔壁老铁匠家的破风箱,“呼哧——呼哧——”的苟延残喘。
秋墨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蒲扇重重地扔在椅子上,打了个转掉到地上。
秋墨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般,直挺挺地钉进屋里,砰的一声关上屋门。
她的相片!
秋墨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却一无所觉。
他怎么配!
该死的,他凭什么还留着她的相片,“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一想到萧镇那个令人作呕的伪君子,时时假惺惺地拿着她的照片,擦拭、观看,秋墨就觉得阵阵发呕。
恨不得现在冲进萧家,一把火烧个干净。
梁茶香静静地站在院中,听见屋里传来碗碟碎裂,瓷片落地的声音,双手放在自己的手臂,明明艳阳高照,却感到彻骨的寒冷,好似沉进无尽海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