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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芩来到佣兵工会，在前台找到那个熟悉的邋遢老头。果然见他又在偷偷打瞌睡，呼出的鼻息吹得唇上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手边还倒着个空了的酒瓶。
“您好，打扰。学徒青凰前来报道。”
“叫什么叫，我老人家又没聋。现在的年轻人……”老头不情不愿的撑起头，睁开浑浊的眼睛，只瞪了她一眼，然后自说自话，一边动作麻利的扫了她的魔纹，名字都懒得问，撇嘴给她指了指路。
“去去去，绕过大厅，到后面随便选个房间。”然后多一秒钟也懒得搭理她，倒回去接着睡。
还是这么看人下菜。苏芩无奈。
谁又知道这么个不起眼的老头，居然会是尚兰城佣兵工会的会长雷恩。这是一个战力值高到恐怖的人物。不过这老头跟所有的NPC一样，对于非职业者，那是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因此名字啥的，人家根本没想去记。
苏芩被人赶苍蝇一样赶到了大厅后面的训练营。
整个训练营像一个巨大的椭圆形蜂巢，每一层都密密麻麻排列着许多房间。每一道门都像是蜂巢里的一个小格子，外面看着极其拥挤，几乎看不出间距。然而推开门以后，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起码有四个标准足球场大小。这是折叠空间的初级运用。
就近挑了个房间，苏芩闪身入内。
偌大的空地上，除了她，只有四周雪白的围墙，以及中央伫立的电子光屏。
光屏闪烁起来，逐次出现学徒阶可供训练的科目。
苏芩选了基础步法。却跳过了学习的过程，直接选择了“测试”。
这便是自由模式的好处之一。
在系统模式下，玩家选择好科目，接下来，必须跟着电子屏上出现的光人，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从头到尾学完整套，才算是完成了学习任务，有资格参加该项目的测试，获得系统奖励。
而学徒阶的课程在上一世，是出了名的“愚蠢”“难缠”“累赘到惨不忍睹”。
比如拿基础步法一项为例。共十三大类，一百七十多个动作。系统模式下，每个动作，光人都会示范十次。玩家需要跟着光人同步做动作，在这十次示范当中，若连续三次准确率达到70%以上，才算过关。可以接着学习下一个动作。
可是谁也没料到，以天网的智能，居然会设计出这么一个令人吐槽的，即便玩家投诉也会被驳回的BUG。
那就是，这种基础性的训练科目，绝大多数具有天赋的玩家，很容易上手，根本不用跟着光人做满十次，已经能够连续三次达到70%的准确度，甚至超出。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光人的积极性，它会一直不停的比划满十次为止。
而玩家若是连续三次达到70%准确度后，因为自满，不愿意再跟着光人继续。那么，系统会判定你“任务未完成”，不能进入下一个环节。于是等待玩家的，将是光人又将刚才你已经合格的那个动作，从头到尾，再来一遍。
这是《圣武》里，学徒阶最为人诟病的设计之一。上一世无论在哪个论坛，都闹得怨气冲天。
自由模式则不同。它给了玩家相较于系统模式，更为自主的权力。
同样的例子，玩家开启自由模式后，跟着光人一旦动作达到要求的准确度超过三次，便能进入下个动作。甚至玩家还可以跳过“学习”，直接选择“测试”！
这便是自由模式被广泛认为，在游戏初期具有的巨大优势。
然而这一条，任何一个城市的NPC，都不会主动告知玩家。只能靠玩家自己去发掘。
苏芩记得上一世，是一个据说患有轻微狂暴症的玩家，坚持不懈，每天进游戏去找他的技能导师抱怨。
然后……“自由模式”以闪瞎所有人钛合金狗眼的方式，被他的导师，以“忍无可忍”的理由，为这个玩家首次开启。
苏芩倒不认为这个BUG就真如玩家所指责的，“真是蠢笨到坑死所有人的设计”。
她自认就如苏寓评价的，自己并没有太过出众的游戏天赋。前世之所以能够在《圣武》中创下辉煌的战绩，不得不说，跟她老老实实在系统模式下拼命脱不了关系。
那会儿，她刚进《圣武》一个月。论坛上突然爆出自由模式的存在，并称其为天网刻意留下的后门。
本就比别的玩家晚了一年，她当然不愿意白白浪费更多的时间。
可遗憾的是，她心碎的想到：她可是在系统模式下，跟着光人，安分老实的练满了整套动作，却依旧没能通过测试。
这让她大受打击。
用别人嫌弃的“笨办法”她尚且不能通关，那么，那些高手们所追捧的自由模式，对她而言，就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想明白了，苏芩灰心丧气。重新回到光人的怀抱，以无敌的菜鸟之姿，跟光人死磕。
如今回头再看，苏芩觉得，其实光人……除了比她家周女士更有耐心，更为刻板，其实，那颗蹭亮亮的脑袋看着还蛮亲切的。
带着愉快的心情，苏芩开始了她在学徒阶的第一次测试。
开阔的空地上，地形悄然发生了变化。一条长百米，宽五米的笔直跑道出现在她面前。跑道上方，大约齐她胸口高的位置，沿路漂浮着三十六块篮球大小的石块。
“玩家青凰，基础步法测试。请在30秒内通过所有障碍物。提示：玩家所见障碍物可在三米范围内随机移动。”
“玩家青凰，自由模式开启。难度系数增加50%，系统奖励增加50%”。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苏芩赶忙半蹲下身，左脚脚尖点地，摆出最标准的预备姿势，深吸了口气。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飞一样射了出去，快得宛若离弦之箭。
眼看不远处停着的石头突然加速向她冲来，苏芩毫不犹豫，不仅没减速，反而更快的冲过去，只在即将碰撞时，利落的一个右侧滑步，顺利避开。
之后依靠熟练的滑步、冲步、寸步，不断切换着，向前疾跑的同时，成功闪避了所有试图阻碍她的拦路虎。
离终点还有四十米，三十五米……越来越近。
她快如闪电，动作潇洒而灵动。
直到最后的十五米，挡在前方的两块石块，突然向她同时逼近。
苏芩毫不畏惧，保持着冲刺的速度，眼看就要被两块石块撞飞出去，一个克罗多双脚回旋，背转身腰身一折，惊艳的躲避开去。
错身的刹那，脚已稳稳落地，同时身体被回旋力带得扳正回来，然后片刻不停的，如狡猾的飞鼠，飞快避让开最后的障碍，闪电般穿过了终点。
这时候，中央的电子光屏上，传来系统的播报声：
“玩家青凰，用时17″03。奖励经验300，晶币5。”
“此成绩已通过基础步法最低难度测试，完成度完美。是否参加更高一级难度的测试？”
苏芩皱眉看着光屏上硕大的17″，很不满意。
时间超过了15″。
在以后的职业战队中，该项测试自由模式下的15″，是划分精英玩家的分水岭。
看来隔了这么久，到底有些生疏了。
对于“更高一级难度”，苏芩选择了“否”。
慢慢走回起点，一边调整好呼吸。苏芩再次蹲在起跑线上，摆出了预备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