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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众位大臣本来都以为主子爷今儿不会来上朝了,可是没想到今儿个主子爷竟然来了。虽然主子爷的脸色阴沉,也憔悴了不少,但是还是正常的处理了朝堂上的政事。
下朝之后,索尼被单独留下了。索尼原本以为主子爷今儿个不会来上朝,他可以因此而逃过一劫,可没想到就在董鄂妃快死的这当口,他们的主子爷竟然按时上朝了;而现在,就在他以为主子爷会暴怒着询问自己一夜之间病情好转的原因的时候,主子爷却在把他宣来之后就一直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什么都没有问。
索尼想不明白,他好歹也沉浮官场几十年,虽然几经波折但是还是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怎么说也不能一件都没有猜中主子爷的心事吧,可是老天就是这么爱跟他开玩笑,对于今天的事情,他是真的搞不懂主子爷的心思。
不过,虽然索尼没弄明白主子爷的心思,但是主子爷今儿个却是心情不好就对了,这一次关乎着他们赫舍里家的荣耀,他绝不能踏错一步。
顺治帝就这么坐在他的黄金龙椅上,看着在下面跪着的索尼,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听到爱妃中毒的消息之后,他的确十分的愤怒,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展望着他们的未来呢,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来告诉他他和他最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天人永隔了,这让他这么受得了。
他本来是想要狠狠地罚这些庸医的,但是他的皇额涅,大清尊贵的皇太后却拦着他不让他这么做。皇家规矩,皇家规矩,这规矩这么严苛,朕是大清的天子,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的人,凭什么要被这规矩束缚着缩手缩脚的!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想法,得到的当然是不欢而散。他同皇额涅狠狠的吵了一架,最后拂袖而去。
不同的人说着同样的话,结果却是截然相反。朕去看望爱妃的时候,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见到朕来了之后,却是一点悲哀都没有流露出来,望着他的眼睛中只有爱慕和遗憾。
爱妃不愧是最善解人意的,她不但劝慰了朕心中的哀怮,还宽慰着说是他们今生注定有缘无分,让他不必介怀。
听到爱妃这么说,朕恨不得把那些蒙古女人碎尸万段,若不是他们拦着朕不让朕来见爱妃,爱妃的毒也不会一下子的通过人参的滋补作用彻底的渗入五脏六腑之中,若是他早些带着太医来看望爱妃的话,说不定爱妃还有的救。
看着爱妃望着自己的眸子,他不禁又想到母后不顾自己内心的伤痛,让他一切都已国事为先的事情,顺治帝也不禁有些怨恨皇额涅,皇额涅只知道为大清,为科尔沁着想,她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今儿个,他本是不想上朝,想着让人把奏折拿过来,他就在爱妃这里批改奏折了,也好在这最后的时刻多陪陪爱妃,不过,他竟没有想到爱妃竟然是这么的善解人意,竟劝慰着他要以大局为重,爱妃她一直支持者朕,朕怎么能放过暗害她的人呢!
顺治帝看了看索尼大为好转的脸色,心里无不叹息着,索尼呈上来的老人参他叫太医院的人看过了,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索尼怎么也不会料中朕的爱妃不能用这种滋补之物,越是使用这种滋补之物,爱妃身上的毒就侵入的更快呢!若是让他抓到了胆敢毒害爱妃的人,朕一定让他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帝王之怒。
索尼这个老匹夫虽然胆敢趁着爱妃病危的机会打压钮钴禄氏一族,真是有够放肆的。他对钮钴禄一族倒是没什么坏印象,他们家一直都替朕守着这万里江山,倒也是有功之臣,而且钮钴禄府的嫡格格好像是鳌拜新收的义女。恩……看在索尼这老匹夫送上来个好东西的份上,朕就不追究了这件事了,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的,要是赫舍里府因此嚣张起来起来怎么办?
看到索尼跪的六神无主的,顺治帝随便跟这老匹夫交谈了几句,就让他先行退下了。
哼!现如今朕正为爱妃的病情忧心,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把爱妃当做是挡箭牌,还敢拿朕当枪使,朕会让人知道这枪要是用不好可是会伤到自己。
而嘎鲁玳和芳仪的第一次交锋,嘎鲁玳以微弱的优势暂时领先。
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皇贵妃董鄂妃薨,顺治帝哀怮异常,辍朝五日。
八月二十一日,福临谕礼部:“皇贵妃董鄂氏于八月十九日薨逝,奉圣母皇太后谕旨:‘皇贵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宫闱式化。倏尔薨逝,予心深为痛悼,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仰承慈谕,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察,速议具奏。”
顺治帝命令上至亲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命妇齐集哭临,不哀者议处,幸亏皇太后“力解乃已”。顺治欲将太监、宫女30名悉行赐死,“免得皇妃在其他世界中缺乏服侍者”,后被劝阻。
顺治十七年(1660)八月二十七日,董鄂妃的梓宫从皇宫奉移到景山观德殿暂安,抬梓宫的都是满洲八旗二、三品大臣。这在有清一代,不仅皇贵妃丧事中绝无仅有,就是皇帝、皇后丧事中也未见过。
孝献皇后董鄂氏的丧事前前后后破了多次的先例,但是却无人敢劝阻顺治帝。
而皇太后则是因为与顺治帝在孝献皇后的事情多次发生冲突,母子关系越发的浅淡了。
九月下旬,距离孝献皇后的逝去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乾清宫中,夜深人静,顺治帝把身边伺候的人都赶到外面去了,殿内一个人都没有留下。
或许是孝献皇后的计划进行的太过顺利,顺治帝对于她的逝去这件事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悲痛的多。这时,顺治帝正一个人坐在空旷旷的象征着权利的大殿之中,凝视着孝献皇后的画像。
突然顺治帝身边的突然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衣,蒙面遮脸的人。
而顺治帝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这黑衣人的出现一样依旧凝视着孝献皇后的画像,似是呢喃自语一般的说着“查出来是谁了吗?”
那黑衣人似是十分的为难,低着头沉默些许功夫,默默的把他千辛万苦收集来的证据呈到了顺治帝的面前。
顺治帝默默的翻开那本小册子,脸色随着内容的深入而越发的难看,看到最后,顺治帝怒不可支的一下子把那本册子拍在龙案上,回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上格外的绵长。顺治帝满脸的怒容,大声的叫来了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们。
“备轿,朕要去慈宁宫。”
太监总管吴良辅自小跟在自家主子身边,凭着他对自家主子爷的了解,能不知道现在主子正处于暴怒的阶段吗!这些日子主子可是跟太后因着孝献皇后的事情闹了好些不愉快,母子情分本就没剩多少,今儿个要是主子爷这么去见太后的话,那么这件事妥妥的不能善了了。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劝劝自家主子。
连滚带爬的跪倒在主子的脚边,吴良辅这回那可真的是摸着良心说话,“主子爷,现在夜已经深了,今儿个天就一直是阴沉沉的,风也是刮得起劲,奴才估摸着这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您这些天为着孝献皇后的事儿天天夜不能寐的,本就虚弱的紧,这要是外出过了病气该如何是好。主子爷啊!要是孝贤皇后在天有灵看见主子爷您这么折腾自个儿的身子骨儿,恐怕皇后娘娘就是走也走的不安心哪!”
这狗奴才不提孝献皇后还好,一提到孝献皇后,顺治帝的眼前就不觉得浮现出册子上记录的事情,顺治帝那本就高涨的怒火就像是被添柴加油一般烧的更猛烈了几分,烧的顺治帝自己心口疼。
顺治帝索性不管这个狗奴才,一脚在吴良辅的身上踹了一脚,挥退了宫女们想要给他披上披风的举动,大踏步的朝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吴良辅自从在主子爷身边近身伺候之后就再也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顺治帝的那一脚是含怒踢得,其威力可见一斑。吴良辅趴在殿内的瓷砖上好险喘不过起来。等他缓过来之后,顺治帝都已经坐上骄辇准备前往慈宁宫了,吴良辅一看就急了,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疼得要命,连忙小跑追了上去。
秋天的季节往往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在去往慈宁宫的路上,果如吴良辅所说的下起了稀稀落落的雨来,吴良辅看着这雨,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脸上的冷意,不知怎么的觉得胸中被冷意渐渐吞噬,入坠冰壑。
由于顺治帝的怒气,轿辇行进的异常的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慈宁宫中。
慈宁宫中早已落锁,顺治帝叫人硬是开了宫门,到达正殿的时候,顺治帝把随行的奴才都留在殿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就连向来是不离顺治帝身边的吴良辅这一次都被留在了殿外。吴良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虽然不知道主子爷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他毕竟跟了主子爷这么长时间,在他的认知中,恐怕也只有已逝的孝献皇后能对主子爷的影响如此之深。可是但凡关于孝献皇后的事情最后都不好收场,更不用说这一次主子爷的怒气这么大。
不一会儿,慈宁宫中伺候的人也都被赶了出来,就连苏麻喇也不例外。
雨渐渐的下大了,天空还时不时的打几个响雷,劈几道闪电,配合着慈宁宫中声音渐响的争吵声夹杂着瓷器被砸碎的声音,在这个黑夜之中格外的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