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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是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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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王老头说她这五年里,一直做事勤恳,不挑肥拣瘦,这不福利来了。刚好有一具肉身,很适合她,让她去还阳。

    萧袅堆着笑看向阎王老头:“大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做事认真!”

    “额,这个理由不太充分吧?做事认真的人有很多啊!”萧袅才不会被这样的理由,蒙混过关。

    “但是生魂却只有你一个,其他人都是这阴司的鬼差。”

    萧袅还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大人,真的没有什么隐情吗?”

    阎王老头很暴躁:“你这女娃娃,平时大大咧咧,此时却如此难缠,”他的胡子抖动着,“要不是上仙特别关注,你会有如此机遇?即使鬼差勾错了你,但你毕竟没有肉身,也是不能在阳间乱晃,要在阴司里等着你身上的阳气散尽,才能去投胎,这一等十几二十年便算短的!”

    “上仙?”萧袅更加糊涂,她真是不知道她上面还有人。

    阎王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那上仙是由女娲之泪修成的,你先前吃过九叶草,那九叶草却受过女娲之泪滋润的,具有灵性。上仙感应到了你,知你身世坎坷,便发了善念,……”

    萧袅对于以前的事不太记得,她推测可能是最后倒在血泊中,伤了脑子,为什么成了生魂之类的,她还真是很糊涂。

    萧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

    “不过,你也因此,有了后遗症!”阎王老头一脸为难。

    “什么后遗症?”萧袅不明所以。

    “就是你无非消除在阴司的这段记忆!”

    萧袅一惊:“啊,这,这可如何是好?”世间的人怎可有阴司的记忆,这可是要坏规矩的。

    阎王老头眼珠一转:“不如这样,大人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看你做走无常也有五年了,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不如,去了阳间,也继续做走无常吧?”他看了看萧袅的神情,又接着道:“这样即使你有阴司的记忆,也不算坏了规矩!”

    萧袅想了想,这个提议也不算坏,只要能给她个肉身,她也就认了。萧袅点点头。感激地看着阎王老头:“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就这样吧!”

    这之后,萧袅就和黑无常出这最后一次公差。这次。他们又来到了叶城。

    黑师兄站在大门外,叮嘱着萧袅:“切记不可耽误时辰,这关系到你还阳!”

    “什么?”萧袅很激动,“你是说……是说,这里……就是我要还阳的肉身?”阎王老头卖关子不肯透露。萧袅以为还要等几日呢!没想到,这么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她话也说得不清不楚。

    萧袅告别黑师兄,就迫不及待的穿墙而入。这才发现这户人家比起她之前去过的人家算不得富贵,也只是个两进的院落,前面是堂房。后面是内宅。虽然如此,却格外雅致,这堂房和内宅之间有个小花园。被主人修整的甚是整齐,此时正值盛夏,园子里热闹非凡,更是有几株竹子,翠色可人。在风中摇曳。

    萧袅向内宅看去,那里散发着浩然正气。“原来是个真君子!”黑师兄自然近不得其身。

    萧袅正在大发感慨,忽而想起一事,这真君子怕是男的,那自己难不成……她不敢再想,拔腿就往前跑去。

    那老头不会是想让她进到一个男人的身体里吧?

    萧袅一口气跑进了正屋,就听见一个男人正在咳嗽,顿时,心中凉了半截!那床上躺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额宽鼻直,面相温和,只是脸色灰败,一看也是久病之身。

    老头啊,这不会是你给我找的肉身吧?萧袅极度哀怨地看着床上之人,想象着自己变成那人,会是什么状况……

    “父亲,您睡了吗?”

    正在萧袅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柔柔地声音。

    “没有,咳咳咳,咳咳咳,你进来吧!”男子咳嗽地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里发出拉风箱的声音。

    房门从外面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脸担忧的望着父亲。她的脸色苍白,眉间隐有病态,那扶柳细腰,让人心生怜爱。

    “父亲咳得更厉害了吧,那药终是不管用啊”女子鼻尖微红,父亲已经昏睡了三日,适才清醒,她以为是药起了作用,原来是妄想了。

    “让你一个姑子家……为父亲担惊受怕了许久,为父……心中过意不去,尤其是你……还有喘症。”男人慈爱地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担忧。

    “父亲……”女子声音一哽,眼泪险些掉下来,那杏眼里有说不尽的恐惧,要是父亲就这样走了,她孤身一人要如何生活下去,母亲早些年已经不在了,他家又没有什么亲戚。

    “你过来,为父有事交代你!”男人颤巍巍地朝女儿招招手,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药方拿在手里,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为父……为父怕是活不过明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急促,看着女儿惶恐的面容,“为父死后,一切从简,且……不可为了颜面之事,大肆奢华。为父……为父能为你做的不多,除了……这老宅,就所剩无几,还有……这个你收好!”男人将手里的药方放入女儿的手里,“这是……为父费劲半生心血研究出来……的治疗疫症的药方。”

    “父亲,你研究出来了?”女子接过药方,已经不能自已,哭了出来,“你就是为了它,才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为父……昏迷这几日,做了很奇怪……的梦,在这梦……中有了所得!”说起治病救人的事,男人的眼睛里又有神采。

    “为父曾说……说过小时候……给你订下门亲事……”男子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用帕子捂住嘴,猛吐了几口血,再抬起头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残留着嫣红。

    “父亲,”女子惊叫着,“你……你又吐血了!”她拿过那扔在一旁的帕子,看了看,心生绝望。

    “孩子,别怕!”男人虚弱地靠在床头,“那门亲事……只因对方现在位高权重,为父……为父怕你嫁过去受委屈,不过……现在也无他法,前两日,我已……遣人过去旧事重提,想……想不日完婚,本想着……为父……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出嫁,只怕现在……”男人心中酸涩,眼睛慢慢闭上,“所幸,那人也是守信之人,并没有反悔的意思……”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宛若游丝,随时都会断掉。

    女子握紧药方,俯下身看着男人,“父亲你可不能睡啊,”她的声音颤抖,心里的恐惧达到极点,“那家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努力地抬了抬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他实在太累了,五年了,自从周国爆发了疫症,他就没日没夜的操劳着,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男人的嘴张了张,无声地说着什么。

    “父亲,你说什么”女子将耳朵离得很近很近,这才听到模糊地两个字:“明王。”她的杏眼一变,直直的坐在了地上。

    明王之子,王陌离。

    女子的脑海中盘旋着这几个字,神情痴呆,一动也不动。好一会,她的眸子才渐渐恢复了清明,看向了床头的父亲,忙起身扑了过去,只见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咽了气。她悲痛欲绝,大哭起来。

    在一旁看着的萧袅也泪眼汪汪,实在不忍,却也只能勾了那男人的魂魄,去交差。心里还在碎碎念,自己真不会进了那男人的肉身吧!

    正想着,身体一轻,毫无预兆地向后飘去,不是吧,我,我……还没想清楚呢!她的腿乱蹬着,嘴里叫着黑师兄。

    “袅妹妹,你放心的去,别太记挂哥哥,我们过不了多久还会再见面的。”黑无常在下面向萧袅招着手。

    “奶奶滴,”萧袅好久没有说粗话了,此时对着正深情告别的黑无常大叫着,“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是舍不得你……”只是那话被风吹散了,半点都没有传到黑无常的耳朵里。

    萧袅在半空中乱瞪了一阵,就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萧袅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了。梦中,她有父亲,有母亲,还有一个小哥哥。父亲是周国的一名太医,而母亲出身名门。本来很是幸福的一家,却接连遭来横祸,先是小哥哥溺水而死,接着母亲不堪打击,心口病发作去世。父亲心灰意冷,辞官回了叶城,却又赶上了疫症。为了排解忧思,父亲将所有的经历都用到了对疫症的治疗上了,本来只是找件事做,最后却发展为痴迷。也因此,五年里,父亲废寝忘食,费劲心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终于病倒……

    这个梦好真实,萧袅在里面一会哭一会笑,就好像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眼泪越来越多,慢慢地布满了脸上,“父亲,父亲,你就这样离开了!”她大叫着,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