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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孙尚儒带领着一群人沿着山间一条相对宽敞的泥泞道路缓缓骑行过来。他们抵达屋舍附近后纷纷下马,然后迈步向前靠近屋子。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座房屋四周环绕着一圈篱笆,但只留下了一个缺口供人进出,甚至连门牌或标志都没有设置。这种简约和朴实无华的风格充分展现出屋主人的生活态度。
孙尚俍和其他人一同走进院子里,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求医之人的关注。这些患者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群气势不凡、英姿飒爽的不速之客身上,眼中充满好奇与疑惑。孙尚儒等人身着华丽服饰,气质高雅出众,与这间简陋的小院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们的到来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让整个院子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明珞见到白衣姑娘,行礼:“姑娘有礼,请问您可是神医柳姑娘?”
白衣女子好奇地问:“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明珞回答:“小道几人是武当门下,另两位是武当贵客,日前小道师门内几位师兄弟身中奇毒,性命垂危,素闻兰香谷医仙柳姑娘医术神通,特来请姑娘上山救治在下师门内几位师兄性命,若是侵扰了姑娘清幽之地,请姑娘见谅。”
白衣女子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在这等一等吧,我这里还有几位病人,等医治好他们后,我再看时间随你们上山。”
明珞看了眼后面排队的乡亲,大约还有十几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虽然心急如焚,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答应道:“好,姑娘先忙,我们就在一旁候着。”
话毕,武当派的一群人走到了旁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柳姑娘身上,特别是孙尚琂,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女子,上下仔细打量并观察着她。而孙尚儒则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女子,只是觉得等待的时候实在太无聊了,于是顺手拿起一把山上摘来的野果,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送去。孙尚俍在此前已经中毒,再加上一路奔波劳累,此刻显得有些疲倦不堪。只见他从马背解下一块粗布铺好,然后闭上双眼,开始静坐运气调神。
就在此时,柳姑娘回到屋里取出一包药草,递到正在问诊的一位大婶手中,并微笑着说道:“大婶,您的哮喘病可是陈年旧疾了,想要彻底治愈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呢。这包药您带回家煎煮服用,具体用法跟之前一样。过几天等我有空了,再来帮您看看病情进展如何。”大婶满脸感激之情,连连躬身道谢:“多谢姑娘,真是太感谢您啦!”
待大婶离开之后,柳姑娘紧接着又开始为下一位病患诊治疾病。孙尚琂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忙碌而专注的身影,眼神中流露出钦佩和欣赏之情。
只见那柳姑娘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她虽不施粉黛,但面容清丽脱俗,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更衬得她气质高雅出尘。她的美不仅仅在于外表,更体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号脉时的专注神情、观察病情时的敏锐目光以及推拿时的娴熟手法,无一不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
最让孙尚琂感到敬佩的是,这位美丽的女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医术高超而骄傲自满或者轻视他人。相反,她对待每一个前来求医问药的乡民都是那么亲切和蔼,无论是问诊还是开方抓药,言辞温和且耐心细致,仿佛将他们视为亲人一般关怀备至。这种平易近人的态度使得那些原本紧张不安的患者们也渐渐放松下来,对治疗充满信心。
孙尚琂不禁暗自感叹:如此才貌双全、德艺兼备之人实属难得!自己先前那丝想要与之争艳比美的心思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柳姑娘深深地赞叹和敬重之情。
稍不留意,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来到屋舍时便已是正午过后了,如今一等,大半个下午的时间也消耗掉了,明珞他们一想起师兄弟的毒时间耽误不得太多功夫,心更急了。
明珞上前询问:“姑娘,抱歉打扰,请问您这边大概还要多久,小道几人已等了快两个时辰了。”
柳姑娘也不看他:“不知,我后面还有几位病人,得要号脉看过才能确定时间。”说着继续给下一位病人。
说话的功夫,孙尚儒向那女子看了一眼,突然发觉她的面貌和神态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似乎确定曾经见过这女子。
那女子也正好和他对视了一下,停顿片刻,便转头诊脉。
守真见状想了个办法,上前向那女子行礼:“姑娘,小道观察诸位乡亲面色,虽然病容萎靡,但似乎都是寻常病症,想来稍缓几日再治也并无不可,我们这里有几颗活血提气的丹药,几位乡亲服下,几日内必无大碍,只是师门内师兄弟们所中之毒甚是怪异,且有性命之虞,还是请姑娘上武当山盘桓数日,无论救治成功与否,武当上下皆感念姑娘恩义。”
孙尚俍闻言惊讶:“守真师弟,你在说什么?”
守真还未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有些懵然:“啊,师兄,怎么了?”
柳姑娘一听,也是冷笑:“哼,想不到堂堂武当门下竟有如此弟子,原来在几位眼中,这世间疾患竟也会分人贵贱,难道你武当名门子弟受伤中毒就危急万分,这普通的乡野之民头疼脑热的就可急可缓吗?”
守真一听,一下子就急了:“姑娘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小道只是想这几位相亲看似患病并不要紧,耽搁几日便也无妨,只是同门师兄弟们中毒日久,实在经不起耽搁,故而有方才之言,小道有所失言,姑娘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柳姑娘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但其中却夹杂着丝丝怒意。她轻启朱唇说道:“哦?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呢!那么请问这位道长,您是否亲自摸过他们的脉络呢?要知道,医家向来讲究‘望、闻、问、切’四个字,每一步都不可或缺。而我也需要将这四个步骤全部完成之后,才能够斟酌开方下药。仅仅只是看一眼,您难道就能洞悉病症所在吗?倘若真是这样,那以道长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水平,再加上武当派那些珍贵无比的灵丹妙药相助,想必任何疑难杂症都能迎刃而解吧!既然如此,又何须特意前来邀请我这个小女子呢?”
面对柳姑娘一连串犀利的质问,守真顿时哑口无言,他张大嘴巴想要反驳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半晌过后,他终于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姑……姑娘说得极是,小……小道刚才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说完,他低下头去,不敢再正视柳姑娘的眼睛。
听到守真的道歉,柳姑娘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她仍然板着脸,语气严肃地说:“希望道长以后说话做事谨慎一些,不要轻易妄下结论。毕竟我们医者有救死扶伤之责,稍有差池,极有可能误人性命。”
柳姑娘的听着有些刻薄,一旁的明阳不太服气:“姑娘,方才你与我师兄言说要稍等片刻,我们一行人已在此恭敬等候姑娘两个时辰,方才姑娘又与我师弟言语争执良久,小道请问,姑娘是否还有意上武当山解毒?若姑娘不愿,我等便自行离开,再不敢相扰。”
柳姑娘背身坐下,倒起一杯茶,缓缓饮下,确实,今早到现在忙一日,连水也未曾喝过,喝过几口后,直言:“如此俗门俗派,我不想去,你们走吧。”
守真一下子忍不住了:“姑娘,小道方才失言,任意姑娘挖讽,小道也就罢了,姑娘若是不愿去武当解毒,我等自然也不敢强求,只是姑娘为何一再辱我师门?”
柳姑娘自顾自地喝茶,之后回了一句:“倒是不知究竟是谁在辱你师门,方才道长所言所行,在场各位有目共睹,你自己丢脸,辱没了武当门风,居然来问我?”
守真暗暗握紧了剑鞘,虽也不至于拔剑,但是心中怒意却是油然而起。
瞬时间,孙尚俍起身来到他身边,缓缓一股内力流至守真握剑鞘的手中,停滞了片刻守真方才松手。
后面的村民见状,怕一时不慎,两方再打起来,后面的大娘赶紧来打圆场:“我说姑娘啊,其实我们这些都是老毛病,这几位道长可能真的是有什么急事,要不姑娘还是去一趟武当山吧,武当的道长们每逢年节或灾年的时候也时常接济山下百姓,要不姑娘还是先去帮几位道长解毒吧,我们这把老骨头这几天也散不了。”
柳姑娘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大娘轻声说道:“大娘,您也是了解我的性子的,如果是我本身并不愿意去医治的病人,那么无论对方给出多么丰厚的礼金,又或者有多少人前来恳求,我是绝不会前去问诊的。”大娘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而就在这时,孙尚儒转头看向身旁的孙尚琂,好奇地询问道:“姐,你之前不是还在山上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身为女子,与这位姑娘交流起来会更为方便吗?可是为何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你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人家说呢?”
孙尚琂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小儒,那位身着白色衣裳的姐姐所言字字珠玑、句句在理,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反驳之词,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不过话说回来,刚刚看到他们似乎要动起手来的时候,你突然出手相助,究竟是想要帮助武当派呢,还是想要偏袒那位白衣姐姐呢?倘若你心里偏向的是那位白衣姑娘,那我回到家之后要不要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给小庭呢?你说她是会赞叹你英雄救美呢还是会有些吃醋呢?哈哈哈……”说完,孙尚琂忍不住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你——”孙尚儒被孙尚琂这一番调侃弄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尚琂,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又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此刻,守真的火气也消散下来了,孙尚俍松了口气,来到柳姑娘面前:“今日对柳姑娘多番打扰,适才师弟又鲁莽,失言冒犯了姑娘,万分抱歉,姑娘所言有理,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训师弟们的,我们这就离开,告辞。”
说着转身便要带众人离开,柳姑娘感觉到这人内力虽然雄厚,可是说话间气息有微弱的停滞,闪身便已拦在孙尚俍面前。
柳姑娘与孙尚俍面面相对,众人看着这两人的举止,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