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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的潘玉儿,游兴正浓,皇宫虽然总体上比不上黑玉家园,可是要大得多,地上的景致和千尺的地下差别也很大,后宫还有各种奇花异草,赏心悦目,沁人心脾,使人留连忘返,主要是她更想熟悉皇宫,记住路,转得更不亦乐乎。
随侍潘玉儿的,自然是萧宝卷寝宫的人,他们首先发现褚令璩她们,便屈膝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美妃娘娘。”褚令璩与褚令镁身边的人也不例外,贵妃在后宫,萧宝卷的女人当中,只比皇后稍微低一级,处于第二位,“见过贵妃娘娘。”就连褚令镁,作为美妃,又比贵妃低一个档次的普通妃子,她也得颔首低眉,甜甜地笑着主动招呼一句,“贵妃姐姐安好。”
她不要做贵妃,这样的话,没必要跟这些后宫妃嫔们来坚持自己的立场,潘玉儿也无意答理这些客气话的问候,她站住,瞅瞅迎面而来的这伙人,特别是她认识的褚令璩,并不开口讲话。潘玉儿不主动觐见皇后,褚令璩并不怪罪,反而主动答讪她,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贵妃妹妹,在宫中住可还习惯?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姐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谢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是呀,有萧宝卷殷勤备至,潘太妃“自家人”照应,那么多太监、宫女侍候,潘玉儿实话实说,她就是根本不需要褚令璩帮忙,再者,她怎么看怎么都感觉这个皇后不是她可以亲近的人物。
褚令镁看褚令璩一眼,意思很明显,潘玉儿对她这样傲慢,她难道就听之任之吗?希望并且有时候还会做一做不把褚令璩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的妃嫔,何止有过潘玉儿一个人,褚令镁不是都曾经跃跃欲试过,褚令璩早已习惯接受这种局面,经历这一过程。总有一天,她会加倍讨还的,现在却不是时候。
褚令璩反而回视褚令镁,向她呶嘴示意,这会儿应该是她表现的时候。褚令镁明白褚令璩的意思,可是,现场送礼,她还没有准备呀,太寒酸肯定又不行,她咬咬牙,狠狠心,撸下她从小最珍贵的从娘家带进宫的一对翡翠镯,拨下头上萧宝卷刚赐给她没几天,她还没有爱够的碧玉簪,双手捧,走向前,递到潘玉儿眼前,“贵妃姐姐,这是镁儿的一点心意,见面礼,以后镁儿还倚仗贵妃姐姐在皇上那儿替我美言,让皇上在贵妃姐姐闲暇之余,也照顾照顾妹妹,镁儿不胜感激。”
这两样首饰倒是挺好看的,是好东西吗?潘玉儿不知道,主要是,“你送我东西,是想让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叫皇上多宠爱你一些?”这话问得未免也太直白,让献上礼物的人的脸变颜变色,通红通红的。“替你美言,我却做不到,所以,这礼我也就不能收。”潘玉儿毫不客气,都不带拐弯的,丁点面子也不留,她可以不喜欢萧宝卷,她的私心却不愿意看到他对别的女人献殷勤。褚令镁被抢白得面颊发烫,一阵红一阵白的。
褚令璩连忙打圆场,为了让潘玉儿收下这第一份礼物,必须好话说尽,“贵妃妹妹多心了,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皇上自己的事,美妃更多的还是想要表达对贵妃的敬爱之意,贵妃新入宫,也应该表示一下姐妹情谊,大家以前都是这样做的,老人给新人送礼,大家都是一家人,让新人尽快感觉到大家庭的温暖,有些初来乍到的妃嫔穷,也可以因此过上一样的日子。”别的妃嫔,可绝对没有这等良好待遇,反正潘玉儿刚刚进宫,想必什么都不懂,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啊?。是吗?”潘玉儿看看褚令璩与褚令镁,再瞅一瞅跟她一起来的太监与宫女。萧宝卷寝宫的太监、宫女,向来不拿别的宫同样级别的人,甚至各等妃嫔当回事,给他们送礼,央求他们使她们得到皇上宠幸的女人多得很,而皇后的面子,也不好驳呀,人家乐意送,又不是自己抢的,那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东西再多也没关系,谁还嫌珠宝首饰扎手呀,他们就是以这种心理,认为潘玉儿但收无妨。没有人反对,况且还有潘太妃首开先例,潘玉儿也就不在乎,她指示同行的宫女,“你们给我收好。”潘玉儿可不知道,这些普通后宫命妇怎么能够跟潘太妃相比,老人家另有含义,重要的不在那个锦盒上,它只不过是一个试探品,一个理由而已。
“既然这是传统,别处妃嫔也有贡献?”潘玉儿只不过随便问问,这话却恰恰被褚令璩抓住,只当作是人家主动要求纳贡的,她赶紧吩咐她和褚令镁所带的全部太监、宫女,“别的妃嫔还不知道贵妃妹妹就在这儿吧,我都不敢随随便便到前面去,更何况其他人,这正是个好机会,我派人去通知她们,让大家都高兴一下,见见面,熟悉熟悉。去,快去,都去,跟各个宫的妃嫔们说,都到这儿来。”
太监、宫女立刻下去传话,她们很聪明,提前已经有过褚令璩的授意,可不是叫其他妃嫔简简单单只到这里来,还必须携带尽量贵重的见面礼。这是皇后的意思,贵妃自己也提出“贡献”,目的还在于要联合起来,给新贵妃些苦头尝尝,打击她的嚣张气焰,这些贵重物品,可以想见,到最后,基本上还能物归原主,尽管不必心疼,越贵重,潘玉儿的罪过应该就越大,妃嫔无不用心好好准备,尽快赶到。
在凉亭上坐下,褚令璩特别吩咐从皇后宫取来最上等的香茗,“贵妃妹妹,我宫里的茶,自然比不上皇上寝宫的,实在不好意思,妹妹你千万别抱怨,就凑合喝吧。”吃过饭,再逛些路走,潘玉儿还真有些渴,渴,再喝茶,什么茶都不错,“嗯,还行。”她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回应。
潘玉儿不给面子,褚令璩又不是头一次见识,自然只有接受,只要不让她太难堪,她就知足。她不只是闲话,还很想尽量回击过去,“贵妃妹妹,后妃们大多都有自己专属的住处,皇上封妹妹当贵妃,不知道指给妹妹哪处宫住呀?”褚令璩明明了解潘玉儿还没有被萧宝卷安排宫室,故意这样提,希望可以让她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