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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遇见潘玉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算可以和她搭上话,见见面,胡海狸兴奋不已。还是得小心,这间房子里,还有宫女在,四周围更多,他现出身形,靠近潘玉儿的耳朵,小声叫她:“玉儿。玉儿。”
潘玉儿还没有睡着,听声音就知道是胡海狸终于来找她,她立刻睁大眼睛,他的人果然就在自己面前,她笑得就象盛开的花朵,心里也甜滋滋的,幸福感满满,“胡——”“嘘。小点声。”胡海狸很无奈,潘玉儿还是那样没有心机,如果可以提前预知他们两个人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见个面都很困难,他绝对教给她起码的为人处事之道,现在,后悔晚矣,“把人都打发出去。”
“好。”胡海狸跟潘玉儿叮嘱过“小点声”,她还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一个“好”字,在这种时候,胡海狸不可能说更多的话,责备潘玉儿,他也舍不得,见她看到他很高兴的样子,喜欢还来不及呢。大家听得到潘玉儿仿佛在自言自语的两个字,可是有谁敢问原因哪,只当她在说梦话,做梦吧。
“你们都退下,我要安安静静睡会儿。”龙床不远处,层层床缦外,寝房内的宫女,够安静的呀。“是。”自从潘玉儿进来宫中,萧宝卷经常吩咐寝宫的侍从离开他的龙床,离开他就寝的这间房远远的,大家习以为常,只有潘玉儿自己在,也这样吩咐,并不去好奇,尽管听命行事就是。“没有我的传唤,别过来吵我,都离我远远的。”潘玉儿有很多话要跟胡海狸讲。
隔有层层缦帐,别人再一退出房间,里面谁也看不见,可是,有什么动静,并不代表就听不到,皇宫中每一个人都是鬼灵精。潘玉儿可不管,她打发过房间里的宫人,就丢开手上的枕头,坐起身,扑进胡海狸怀里,欢喜压得下抱怨,最先表达的,就是难舍难分的情愫,“胡哥哥,我好想你啊。”
“小声点儿。”为什么总得一再提醒,潘玉儿都记不住。潘玉儿当然记不住,她不以为她需要提防什么呀,萧宝卷可以使所有人恐惧,对所有人残暴,但绝对不会那样对待她,他只是很听她的话而已,这是她认定的,她害怕的只有国师。不过,胡海狸有指示,那就小点儿声。
欢喜过后,抱怨马上就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些天都见不到你?干什么这样对我?我好想你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更想玉儿。”胡海狸狂热的吻,落在潘玉儿身上。问题太多,总而言之,简单回答,只有一句话,“我一直都在你住过的冷宫呀,皇上跟在你身边,我靠不上前。”
紧接着,两个人就倒在床上,纠缠在一起,不解不分,无尽恩爱。虽然自己再三叮嘱过要小声点儿,胡海狸还是捺耐不住,他到现在才领悟,为什么萧懿明明知道得死,还要和潘玉儿发生关系,“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确如此,他已经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尽管他们没怎么相处过,绝对不是朋友,也算不上太敌对,是情敌肯定没错,却又要复杂得多,他欠下他的恩情,可以埋怨,可以恨,却不可以报复,当然,人已死,更无从报复。
“啊。”潘玉儿禁不住欢快地叫出声音,还是胡海狸的爱抚,最熟悉,最温暖,最贴心,最能够与她毫无间隙融合到最美妙,也是啊,她从小就和他在一起,他是她最亲近最依靠的人。“玉儿别出声,惊动皇上的人不好。”胡海狸担心进行一半再进来人打扰,明知道周围有许多人,他们很可能听得见,他实在不舒服,不知道萧宝卷是怎样做到心无旁物,一直进行到底的,是他的成长环境一直有许多人围绕,便习惯在人前做任何事吧。还有就是也不能破露他还存活在世上的事实,就住在宫中的形迹。
潘玉儿不明白,胡海狸为什么会和萧懿差不多一个意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怕事,和一个平凡的人类差不多,“你能隐身的,怕什么?。”胡海狸的动作慢下来半拍,目光迅速从潘玉儿脸上扫过,阴暗、忧郁、无奈、羞愧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的难处,他不奢求她理解他,但是,他内心不得不深切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悲哀到让人痛彻心菲,他何尝愿意象现在这样和她偷偷摸摸在一起,他实在无力保全她,保全他们的爱情。
潘玉儿看得出胡海狸的情绪不对,不然他不会慢的,他刚才很炽热,以前也是,现在却不同,“胡哥哥,你不高兴?是不是我说错话?这种时候,你不愿意隐身,对不对?”岂只是不愿意隐身这样简单,要怎么跟潘玉儿挑明呢?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吧。
在萧宝卷的龙床上,与他专宠的贵妃搞在一起,对于他来讲,打击同样够大。大家彼此彼此。“乖玉儿,我们先不谈其他的,做我们自己的事。”胡海狸尽量亲吻住潘玉儿甜美的嘴,让她的呜咽全部留在他的口中,声音小到最好连龙床外围的缦帐都跑不出去才好。
潘玉儿在萧宝卷的龙床上,与她的“胡哥哥”无限恩爱的时候,萧宝卷却在忙活被他命人丢弃到叶家小院的叶思凡的人肉酱安置的事,他的委屈,又向谁诉呢,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他自己和他的人都还不知道。
萧宝卷一定要亲自前来安排叶思凡最后的后事,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随侍萧宝卷到叶家小院的,还有那天执行命令过来扔叶思凡的肉酱的侍卫,他们再见到这堆肉酱,“哎呀”一声恐慌地感叹。“大惊小怪什么?”萧宝卷的目光锐利如电如刀,一离开潘玉儿,他温柔的性情全然消失,只剩下眼里不揉一粒沙子的明智与暴虐。
侍卫赶紧解释,“皇上,叶思凡的这堆肉,我们扔在这儿,有些天,居然还和刚扔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不风干,不变味,不变色,不减少,是不是有什么称奇古怪,好可怕呀。”“可怕什么,神鬼之说,不可信,纯属妖言惑众。”可是,的确有妖,萧宝卷不得不承认吧?就算也有神鬼,“最多是他的灵魂怨气太重,怨气太重,也不能怎么样嘛,还不是现在这副德行,一堆肉酱。你们丢的地方也比较背阴,凉快。不管什么原因吧,别让它们露天儿,就地挖个坑,把它们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