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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7.96.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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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有半年了,西山营众将们带着胜利而归。

    陆庭先行回城,为庆王打点一切,进城时匆忙地叫许多人都没能认出他来。

    庆王府中一时乱糟糟的,年迈的管事红着眼眶,吩咐厨房赶紧做几个热菜,又喊了水房烧水伺候陆庭沐浴。

    陆庭并未拒绝,只在楚衡唇上留下轻轻一个吻,便进屋去了。半个时辰后,他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楚衡的房中。

    三位主子虽然不在,但还住着公主及身份特殊的楚大夫,管事们丝毫不敢怠慢。

    这会儿做了一桌的菜,正端到陆庭的房门外,却被他直接带着拐了个弯,送到楚衡处。

    一壶酒,几盘菜,一张桌案,两个人。

    陆庭喝过几盅酒,又吃了半碗饭,这才抬头去看楚衡。

    楚衡坐在一旁,面前的碗里盛着乳白的鱼汤,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陆庭夹了一筷子鱼肉,剔了刺,放进楚衡的勺子里。

    鱼是河鱼,混着泥沙,有些腥。楚衡平时很少碰,这回却是毫不犹豫地送进嘴里:“我帮你剃胡子吧。”

    陆庭嗯了声,喝了口酒。因为楚衡脸嫩,亲吻时容易被他的胡子蹭到发红,过去一直是他自己在打理。

    出征后,忙于战事,队伍里的男人们没几个有空闲打理胡子的,个个胡子拉碴,十天半月才想起来胡乱刮一次。

    等吃过饭,楚衡果真搜罗出工具,还仔细给打了水,拿了胰子,像模像样的卷起衣袖。

    楚衡天生毛发稀疏,唇上只有浅浅的一层,不细看甚至瞧不出胡子的痕迹。给人刮胡子,还是他两辈子以来头一遭,他一时心血来潮,真上手的时候难免有些胆怯。

    只是,靠着万花谷的那些行针的本事,手下的功夫就不显得那么弱了。虽然有些生疏,但依旧好好地剔完了陆庭的胡子。

    大延没有好须发的风俗,男子是留胡还是不留,皆是个人习惯。

    陆庭擦过脸后,看着铜镜里微微发红的下巴,笑着拉过长长舒了口气的楚衡,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手艺不错。”

    “没刮破就好。”

    楚衡低笑,藏在身后的手被拉出,一时不慎划拉开一道浅浅口子的手指,被男人含进嘴里。

    “我回来了。”

    “我知道……”楚衡笑着想要收回手,指尖被发烫的舌头勾过,他忽然觉得有些困了,窗外的鸟鸣声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的另一条胳膊,不由自主地拽住陆庭的衣袋,轻轻一拉,外袍就散开了:“陆成檀,我想你了。”

    陆庭张嘴,由着那根手指从嘴里逃走。他伸手摸进楚衡的衣服里,几下就摸得楚衡咬唇呻.吟。不到片刻,该解开的衣袍都已经凌乱地落在了地上。

    陆庭赤身贴着楚衡,健壮的胸膛上,是新添的,已经结痂的刀口。见楚衡双眼微红,陆庭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咬住耳垂道:”楚大夫。”

    楚衡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的双眼,利索地舔了舔他的唇角:“陆将军。”

    俩人从前在床上就一贯和谐,到后面,有时还会玩点小花样,如今一声“楚大夫”,一句“陆将军”,别有一番小情趣。

    半年多的分离,有的不光是思念,还有渴望。

    窗外的鸟鸣声啾啾不断,鸟雀在枝头热闹的跳跃着。再远点,还能听见下人说话的声音,江离似乎要朝这边过来,却是被白术喊住,带着去了别处。

    内室的床榻上,喘息不断。陆庭的气息滚烫,落在楚衡脖子上的亲吻,强势地让人胆颤。

    做得有些狠了,楚衡只好扣着人肩膀喊疼,末了忍不住咬他的耳朵,身下却仍下意识绞着。

    直到事罢,楚衡这才仰面躺在床榻上,大口喘气。身旁的男人起身试了试盆子里的水温。好在天凉,水也干净,倒是不妨简单擦试一把。

    只是楚衡被这凉水擦得打了个颤,后头的东西淌了下来。

    “庆王何时回来?”

    楚衡终于平静下来,想起身,却还是被收拾好狼藉的陆庭搂着在床上躺下。

    “过几日就到了。大钺氏此番大败,没有二三十年,只怕难以东山再起。”

    他们这一次出征,是抱着重挫大钺氏的目的。赫连氏的混乱为他们开辟了许多方便的大门。到最后攻打王城乌吞时,只用三日,就攻破了这座被最多士兵保护的城市。

    赫连浑被陆庭亲手砍掉了一条胳膊,最后作为俘虏,被庆王带着,准备亲自押送回燕都。大钺氏的王城乌吞,如今没有了大王,也没有了军队。

    “皇上之前就下过圣旨,等西山营凯旋而归时,即刻启程回宫。到时候,四公主也会随行。”

    陆庭说完这话,见怀中的楚衡没了声音,低头看了一眼:“累了?”

    楚衡摇头:“有件事,恐怕得告诉你。”

    陆庭沉默。

    他随军出征,路上的状况并不能让他们及时收到各方消息。燕都的消息,早已在出征前,就已定好只交托给刘臣与楚衡二人。

    楚衡话语间的郑重,没来由让他心里突了一下。

    “侯爷死了。”

    “谁?”

    “靖远侯陆战,失足坠马,后脑着地,数日后不治身亡。如今继承爵位的,是世子陆庚。”

    陆庭沉默,他少年离家,那个家里除了袁氏,他和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尤其是靖远侯,更是有着父子之名,却从无父子之情。

    可如今,听闻靖远侯离世的消息,他仍旧觉得有些震惊。

    楚衡看着男人消瘦的脸,知道他心里对靖远侯府仍有几分感情,低声道:“夫人来信,让你别担心府上的事情,等皇上下旨召你们进宫时,再回府给侯爷上炷香。”

    陆庭低头,贴着楚衡的额头道:“那人的脾气虽然不好,可自从摔过一次马,就再没出过同样的错……”

    “你的身世,皇上知道了。”

    “……”

    楚衡从床上坐起,低头看着躺在身侧的男人。

    “皇上不知是从何处开始怀疑你的身世,先后召见了靖远侯及当年侍奉先帝的一些人,还翻阅了先帝的起居注,甚至去了长秋寺。”

    “靖远侯坠马,前任太常寺卿病逝,几位奉御暴毙,长秋寺浮屠塔大火明.慧大师塔中圆寂……成檀,你的身世,皇上知道了。”

    陆庭坐起。

    他想过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但身边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始终没能空下来仔细去查证一番。他知道,自己多半不是靖远侯的孩子,但赵殷的种种举动,从侧面代替他证实了他的身世——

    他是先帝之子。

    “皇上手段狠辣,他此番几次设计,为的兴许是不让你的身世有朝一日,被世人所知。你有军功,有庆王做后台,他既然能推倒赵贞,就也会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在忌惮你。”

    楚衡说的每一句话,陆庭都明白。

    他们二人都是不热衷仕途的性情,可耳濡目染之下,那些事情却并非想不通透。

    赵殷不是明德帝,可以放任身边有丘壑这样野心勃勃的人而不自知。赵殷惯常先下手为强,所以才有了之前他与庆王的一番交谈。

    这个男人如果把陆庭视作威胁,就一定会想办法铲除。

    换作陆庭在他那个位置,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谁也说不了谁。

    “瞒下来。就当不知道。”陆庭握住楚衡的手,“既然他杀知情者,就是为了瞒下我的身世。他不想有人利用这个秘密,日后哄抬出一个或许能够和他争权夺利的弟弟。”

    “对。”

    “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人死,我的身世必须隐瞒下来,谁也不能知道。如果他要断了所有的可能,我就辞官。”

    *****

    三日后,西山营大队人马终于回城。

    城门口迎接的百姓点起了鞭炮,热闹得仿佛过年一般。公主想要出府迎接贺默儿,无奈昨夜江离发了高热,担心下人照顾不当,只好留在房中。

    “公主想去就去吧,离离有我照顾。”

    楚衡阖上药箱,见小姑娘睡得香甜,压低声音道。

    赵嫣摇头,良久终于说出了心里头的打算:“等回宫后,楚大夫,我想让离离做我女儿。”

    楚衡沉默:“这个孩子是汉胡混血。”

    “我知道。我没了一个孩子,身体也不大好,以后能不能怀上还是未知。离离做我的女儿,看到她,我就会觉得,她就是贺默儿跟我的孩子。”

    赵嫣对江离的好,楚衡全都看在眼里,他并不反对让孩子跟着她走。只是有些事,总还是得交代清楚的。

    他把江羌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于赵嫣听。原以为会让她陷入沉思,仔细考虑是否要收养江离,不想赵嫣听完话,哭得梨花带雨。

    “她阿娘是个好人。”

    “嗯。”

    “她阿娘如果还活着,一定很漂亮。”

    “嗯。”

    “那个阿苏娜,漂亮吗?”

    “她也很漂亮。”

    阿苏娜在楚衡逃离乌吞时,已经嫁给了西山营中的一员小将。那小将也是个胡人,只是打小在大延长大,说的一口汉话,见了阿苏娜心中喜欢,便向庆王求娶。

    阿苏娜心有不舍,嫁给小将后仍旧照顾着江离,只是后来怀了孩子,小将的爹娘亲自跑来接儿媳回家养胎,不得已才离开了边关。赵嫣因此也并未见过她。

    “我给她写个信吧。”赵嫣擦干眼泪,起身要去翻纸笔,“写信告诉她,我要收离离做女儿,一定会代替她阿姐照顾好离离的。”

    楚衡不再多言,只又看了会儿江离香甜的睡脸,这才在由远及近的热闹声中出了房门。

    赵笃清被人簇拥着走进后院,身侧是陆庭,兄弟二人边走边说着话,见了楚衡还挥手打招呼。

    楚衡笑笑颔首,心下却是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份情谊无人能改。可如果,赵殷真的要斩草除根,只怕庆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我正要去找你呢。”

    梁辛安突然出现,楚衡笑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处,示意道:“遮一遮。”

    梁辛安腾地红了脸,拉了把衣领,遮住脖颈上赵笃清留下的痕迹。

    “找我什么事?”楚衡忍笑。

    “殿下说,要我们收拾好行李,稍作休息,明日就要启程回燕都。”

    楚衡收敛笑意,听着梁辛安的话语,渐渐沉下心来。

    “皇上召见我们,似乎还打算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