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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步行,没有休息,终于在两个多小时后,到达老乡说的黑石附近。
老乡没理身后的两人,而是独自走到黑石跟前,对着黑石扎扎实实地跪了下来,之后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时,掏出一根细长的红线,双手合十,规规矩矩地搭在黑石上面,之后退后几步,又对着黑石鞠了一躬才转身面对简天元和石特说:“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这了,你们从这进去,黑石后头有一条山路,直往上走就到了小驼峰的山顶,考察队就在上头。”
简天元看了看,只见那黑石将山路挡了个严实,石头通体发黑,上面还挂着几根氧化程度不一的红绳,有的已经完全褪色,有的成了橘色,稀稀拉拉地挂在石头上面,只有老乡刚搭的那根颜色最鲜艳……
简天元掏出几张红色毛爷爷,递给老乡诚恳地说:“谢谢大哥,剩下的我们自己走上去,你快回吧。”
老乡接过钱,右手拇指蘸了口唾沫便数了起来,确认一分不少后,将钱揣进兜里说:“那我走了,你们别小心些。”
简天元点点头,目送老乡离开。
等老乡走远了,石特才悠悠地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简天元看着那块乌黑的石头,默默地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说:“我也……”
小驼峰海拔并不高,几乎与黑石同高,只是在黑石之后冒出了一点山顶的尖尖,但景致却是奇特。这地方就像是与黑村的名字互相呼应一样,竟然全是黑色的。不论是路上的石头,草木还是脚下的泥土都是黑乌乌的,这样的景象也难怪会被村民忌惮,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小驼峰与其说是山,更像是一个厚实的土坡,刨去全是黑色的这一说之外,再没有半点出彩。
简天元越看越心惊,和石特走走停停的同时又戒备着随时会冒出来的魑魅魍魉,不到一个小时就爬到了山顶之上。所谓的考察队的驻扎地就在那里。
简天元撩起帐篷正准备钻进去时,看见里面的人便惊呆了。
图门青半倚着充气床垫正玩着PSP,抬头看了简天元一眼变又低头玩起了游戏机。
“你怎么在这里?”简天元保持着撩帐篷帘子的姿势大声问道。
图门青头也没抬说:“听说你们来冒险,我就来了。”
简天元只觉得牙疼,他这次出发是临时决定的,还有冒险这一说也是在来的路上听说了这地方的传说,图门青是怎么知道的!?
正在简天元想的时候,石特已经先一步钻进帐篷,狗腿地给图门青倒了一杯水,然后一脸求表扬求摸头的啥样,简天元便什么都明白了。
简天元气的直磨牙,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当他是死人吗!?至于图门青怎么来的,简天元完全不想问,回忆起和猪崽子共乘一辆农用三轮车的心酸历史,只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已经再也经不起打击了。
就在简天元准备钻进帐篷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唉?你来的可够快的。”樊青山远远地就对着简天元的背影喊话。
简天元退出帐篷,扭身看向樊青山,见他身边还跟着三个人,走在最左侧的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肤色略黑,神情严肃,中年人左手边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白胖子,而最右侧的则是一个面相显老的中年女人,樊青山走在胖子和女人之间,三人听到樊青山和简天元打招呼,便也看了过来。
这三个人简天元虽然不认识,但从他们的打扮和气质猜测应该是天师协会的人,看他们对樊青山的态度,在协会的地位应该不会低。
等走近了,简天元对几人歉意地笑笑。
樊青山见他这个大尾巴狼样,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介绍说:“这是简天元,简家的子孙。”他话音刚落,只见另外三人眼神一亮。
樊青山指着瘦高的中年男人说:“这位是S省的协会副会长,王权会长。”
然后他又指着白胖子说:“这位是会长—柏树,这位女士是全国天师协会的骨干理事欧亚娟。”
简天元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一一和三人打过招呼。
欧亚娟笑了笑,和简天元握了手客气道:“早听说简家了,一直没机会见,这次终于是有机会见到了,想来小简也是年轻有为,但没想到还这么一表人才,真是出乎意料。”她说话声音很好听,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之中带着丝丝温柔,令听者心情愉悦。
简天元和她握手后客气道:“哪里哪里,要学的还有很多。”话虽然客气,可心里却美得不行,自己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别人夸奖那种飘飘然的爽感又是另一回事,他恨不得跟对方说,再夸我几句!
再她之后,又和另外两个人互相吹捧一番,这才是打完招呼。
几人寒暄一番,就各自回了帐篷休息。
樊青山和简天元一起钻进帐篷里,见没了外人,简天元才问道:“说吧。”
谁知樊青山神秘兮兮地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让帐篷里的四人头凑到一处才压着嗓子说:“今天夜里这山上会有大事儿发生……”
简天元被他喷出的热气弄的耳朵痒痒,便躲开了一些,继续听下去。
“是这样的,我们协会去年就接到消息,说S省地面突然裂缝,缝隙中有黑水冒出,过一阵子就自己又闭合……协会十分重视,就让S省的分部盯着点,没想到今年还真碰着了,我已经在这破地方呆了半个多月了,如果没意外的话,今晚那裂缝就会出现。”
樊青山一口气说完,等着大家反馈意见,却看见几个人木着脸没人搭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兴趣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尴尬,松开了搭在石特和简天元背上的手,摸了摸鼻子。
图门青打完最后一关通关,将游戏机收了起来,等着下文。
石特一脸的问号愣是没听明白前因后果。
只有简天元最直接,他笑着说:“就这点破事也值得你这么重视?该不是被官僚主义祸害傻了吧?”
樊青山斜眼看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册子来,正是简天元之前从张坤那拿来的那本,他清了清嗓子说:“石特,你去守着外面,别让其他人听见我们说话。”
石特纹丝不动地坐着。
樊青山无语。
“去吧,在外面布个阵。”简天元看见樊青山吃瘪,心情好了不少,拿出一些符纸和小旗交给石特,石特闻言,接过东西,二话不说地站起身来走出帐篷。
樊青山气的差点厥过去,恨恨地把册子一摔,瞪了简天元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求我,不然什么都别想知道。”
简天元无所谓地摊手耸肩说:“别说,憋着。”
樊青山阴测测地笑着,就是不吭声。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用眼神将对方凌迟,似乎都能听到刺啦的火花碰撞声。
图门青死鱼眼看了两人一会儿,无语地打了个响指,将两人快贴在一块的脸分开了一些,然后伸手在简天元眉心一点,简天元便消失了,随后对樊青山说:“说。”
“你搞啥?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不合适!”空气中传来简天元的声音。
图门青皱了皱眉眉毛说:“太吵。”
正要动手时就听到简天元求饶说:“别呀,我不吭声了还不行嘛。”说完这句就真的闭上了嘴,再没有声响。
樊青山闷笑,正要奚落简天元两句,就看见图门青神色略有些不耐烦,他虽然还不知道图门青什么身份,但就目前的情况来开,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于是便不敢耽搁直切主题说:“这个我让人查了,是一个神秘的组织底下的一个不入流的分支搞的,这个组织的成全全是各界精英,但分支的质量就良莠不齐,而且没有总部有钱,所以这册子的印刷质量不高……”说着,他翻了翻,翻到一页停下,摊开说:“但是这个组织又十分邪门,至今不知道领头的是谁,只知道在群体里口碑不错,而且里面有些能人,这个方法就是从他们总部流出来的。”
说到这里,樊青山面色竟有些沉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些像邪、教组织,洗脑非常厉害,而且我调查的时候发现,天师协会里最少有一半人也加入了那个组织。”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三个人没有人再出声,似乎在细细思考樊青山带来的消息。竟然有一个邪、教在不知不觉之间渗透的这么快,天师协会这种在宗教上口杂的团体竟然最少有一半人中招,那其他人……简天元想起来之前董中平调查的那个失踪案,是不是和这个邪、教有关?那是不是意味着就和简云深也有关系?
简天元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去偷看图门青,只见图门青脸色铁青,眼神中带着怒气,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不毁天灭地一般。
简天元收回眼神,偷偷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想到一块去了。
“那个组织叫什么?”简天元问道。
樊青山摇了摇头,苦笑说:“查不出来,也许没有名字。”
简天元吃惊道:“没名字?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樊青山说:“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你把这个册子寄来的时候,我只翻了一下,正巧有事要出门,就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协会那个办公室跟城中村居民房一样,时常遭贼,我就偷偷地在淘、宝买了一个监控器,自己装上,这事儿除了我没人知道,然后等我出门回来发现册子丢了,问遍所有人,没人承认,之后我就调取了监控器发现时小秦偷的—小秦你还记得吗?就是协会的那个档案管理,在协会也干了七、八年了,虽然做天师没什么资质,但是他勤快肯干,在协会里人员不错,当我看到监控录像时,还以为是我眼花了,于是为了求证就偷偷地跟踪调查他了一阵,果然发现了问题,他每周都要去一趟江北市一个废墟的住宅一趟,每当他进了废墟,人就凭空消失了,再怎么也找不到人影,然后我又偷偷溜到他家里,果然找到了这本册子,后来我就开始在废墟附近蹲点,发现还有很多和小秦一样的人也都是在废墟里消失的,过了没多久他们就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也是巧了,我和一个做警察的朋友聊天时跟他说了一嘴,没想到正好与他的案子不谋而合,他正在调查一宗失踪案,我俩聊天就聊到这些,发现是同一个组织,而那些信息,大多都是他提供给我的。”樊青山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觉得口干舌燥,随即端了一杯水来喝,顺便给另外两人一个消化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简天元没头没脑地问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