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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铺的门面有些旧了的样子,进门的时候,公孙容一不留神差点被磨的异常光滑的门槛差点弄跌了一脚,清癯傲然的书生形象差点没兜住,幸亏潘小七眼疾手快,忙上前扶住自家不靠谱的小师叔。
推开姜牙书铺的木门,一股浓烈的书墨清香扑面而来,混杂着些许灰尘,让公孙容的鼻子有些发痒。为了掩饰自己差点打了个喷嚏的不雅行径,公孙容忙抽出折扇摇了几下。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书铺一角那个闭着眼打瞌睡的老头身上。
那个老头就长了一副高人模样,青色布衫,雪白胡须,半眯着的眼睛像是在不停观察着人一般,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在那儿装睡。这货绝壁姜胜跑不了。公孙容略微一想,心中一拍大腿,尼玛这不就是站着等高人睡醒的节奏么!
公孙容不着痕迹的瞥了撇嘴,古人就是事儿多。可能剧情就这么走的吧,反正也没什么可着急的,等就等吧。公孙容示意身后低着头地书童潘小七关上门,打算去瞅瞅古代的畅销书是嘛个模样。唔,据说有春宫图册卖,什么龙阳十八式三十六式都不算稀罕的,今儿个去见识见识也不错。那啥,理论能指导实践嘛,咳咳。
“敢问佳客从何而来,欲往何去?想知过去事,还是卜未来卦,解难还是问道呢?”老头没抬头,像是在梦呓一般,倒是唬了公孙容一跳。要不要这么突然冒出来吓人!还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种毫无高人水准的话。
好想回答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啊!但是公孙容还是死命忍住了,问不到后续剧情他要被大姐抽的好吗。
所以他面色端肃,表现的特别十分到位,“来处来,去处去。不欲知也不须卜,乃是受人之托前来解难的。”
老头的眼睛一亮,“可有信物?”头也跟着抬起来了,“小友寥寥之语,却颇有悟道之性呐。”
“姜先生谬赞,确有一信物,还请解惑。”公孙容微微拱手,心中有些囧,这全息游戏智能NPC真高级,夸人都一套一套的,“潘儿,把锁河剑给先生过目。”
潘小七被这个称呼雷了一小下,不过还是面色不动,向前将手中锁河剑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姜胜。
姜胜倒也不讶异公孙容能够认出他,只凭锁河二字他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书生究竟是为谁所托的。接过剑,轻轻拔出一截,剑刃雪亮,姜胜有些感慨:“果然不错。小友且等上一等。”
公孙容目送着姜胜转过了书铺一角的一架屏风,心里有些犯嘀咕,这老头儿干嘛去了?剧情难道不应该是他直接说此剑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剑柄里头藏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纸条么?他记得这姜胜就该是一个重回英雄稻香村的接引人而已啊。
直到公孙容目光有些呆滞地拿着一张烂纸条,走出姜牙书谱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尼玛这老头神神叨叨的半天摆出一副高人样……最后也就是仅仅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去稻香村一探究竟了事么。亏得他们还如临大敌地易容变装,公孙容有些郁闷。
“喂,臭小子,唉声叹气有完没完了你。快点吃你的,磨叽!”公孙盈有些烦躁地用剑柄拍拍桌沿。这货从那书铺回来就不大对劲,垂头丧气地扔给她一张纸条就没怎么说话。问小七也没问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怎么了?
公孙容敏锐地感受到了自家姐姐话中极淡的威胁之意,一边迅速扒饭一边默默内牛。本以为挖到一个隐藏任务到头来却发现是个毫无价值的支线,这种心情你们谁懂……T^T!
而且最最坑爹的是…锁河剑是把不错的好剑啊!那个二货老头子竟然非常暴力的把一把宝剑给拆了!原本他还还很鸡贼地想着拿到破纸条后把这剑收为己有的…真是暴殄天物啊,公孙容痛苦掩面。
见公孙容很识相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公孙盈这才转头和公孙幽聊起锁河剑中的那张纸条来,“大姐,你说这字条上的笔迹是爹的?”
“嗯。”公孙幽温柔地替小邪子擦掉嘴角沾上的饭粒,直起身来,“爹写字习惯我再清楚不过,他每行结字落墨手都会习惯性的往内里收腕。你看这纸条上每一行的最后一字的最后一笔…况且爹曾经说过,他自创的潮声体从未写于人前,但我却是见过的。”
“如果此事与爹娘有关……”公孙盈静静看向若有所思的公孙幽。
“纵是陷阱,或也值得一探。”公孙幽思虑良久,咬咬牙,像是最终下定决心一般,“今夜之前我们就离开长安。自我们进了长安城门,就已经起码有三方势力盯上了我们,真是麻烦!这里龙蛇混杂,不可久留。锁河剑毁了最好,这个狡猾的杨宁,倒是很会转移视线!”
公孙盈点点头,自己这个姐姐不愧是一手建立七秀坊的公孙大娘,果然不是什么单纯过头的白莲花。不过听到公孙幽对杨宁的评价,她撇了撇嘴,在洛道的时候,那货小心思就不少。果然哈士奇虽然二但还是有些个狼的狡猾么?唔,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内里如此之二的狗还长一副狼样的原因吗?
唐时初春时分的长安,自然环境清雅优美,虽然城郭繁华,但处处透着十分古朴的韵致。隋唐时期的长安大兴城是中国建筑艺术发展到鼎盛的标志性建筑群落,此时细密的春雨细细密密地落下,一城烟柳,马蹄在青石板道上轻踏而过,竟然让公孙容有种吟诗的冲动。但是他满脑子就是一句渭雨轻尘柳色新,别的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雨中黄昏时分的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连绵的雨雾之中,带着一种朦胧的梦幻之感。公孙容拨了拨身上有些湿重的蓑衣,打马扬鞭,紧紧跟在自家俩位姐姐的马后,迅速消失在长安城南雨色氤氲的路口。
“杨大人,那几人已经离开长安城。属下无能……派出去的人都跟丢了。”一个裹着一身鸦色夜行服的人单膝跪地,语调羞惭。
“天策那边有什么动静?那个姜牙书铺里的老不死呢?”
“天策没什么动静,杨宁已经带兵回了府……但那书铺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个杨宁,倒是有那么几分本事。”被唤作杨大人的那位开了口,保养的莹润洁白的手指缓缓抚过杯沿,狭长的眼角高高挑起,漆黑的眸子深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妩媚。
“大人,那剑已经毁了。还要不要属下去……”伏在地上的黑衣人语气有些急躁,却被人打断了话头。
“住口,没用的东西。一把破剑而已,捡来做什么。继续盯紧了天策动作,有什么动静的话,招子放亮点。这次也就罢了,若是再有个闪失……你明白什么后果。”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答完话后动也不敢动,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过了半晌,杨大人形状姣好的薄唇才吐出一个字:“滚。”
黑衣人这才如释重负地退出了房间。
夜深了,万籁俱寂。直到这位杨大人命人熄了灯火歇下,屋顶上才有个浅淡的影子飞离了杨府,在惨淡的月色中轻点几下,很快便没了踪影。
盛唐的长安妓院盛极一时,每逢夜j□j临,佳客美人,画舫莺歌,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好一派:火树银花合,星桥铁索开。花街遍游客,满楼红袖招的奢靡之景。
长安青楼中规模最大,生意最好的一家莫过于落梅阁,属官办一等妓院。落梅阁中群芳争艳,美人不可胜数,甚至私下还养着一众或娇媚或清雅的娈童小倌,供达官贵人们狎玩取乐。
在这纸醉金迷之所,鱼龙混杂,各色人流来来往往,任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一间贵宾阁中多了一个人。
贵宾阁中的一群莺莺燕燕,娇声软语,撒娇发嗲闹地阁中一众男人正是尽兴的当儿,其中的一个胡人装束的大汉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将怀中扭动不已的美女哄下了自己大腿,冲着对座的一人道:“李兄,人回来了。”
这胡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气质有几分南疆人的韵致,身形却十分健壮,五官生的颇好,端方中正,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此人定是忠臣良相无疑。但是此刻这人一双眼睛里头静水无波,仔细看去眼底深处甚至死水一般空无一物,显得城府颇深,让人不自觉的浑身发凉,完全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扭曲了。
李倓,也就是被称作李兄的人抬了抬手。一众美人立刻安静下来,似乎对这个人十分畏惧一般。李倓身边的一个男人见状,立刻对那群低眉顺目的美人中领头一人吩咐道,“洛盈,起歌舞来,再命人上些下酒的熟食小菜。”那唤作洛盈的美人俯身应了,出门自去招呼。
李倓淡淡点头,起身和那个唤他的胡人一起进了内室。
内室中却已有一人,静静伏跪在地上,赫然是之前离开杨府的那个影子。见那胡人进来,便行了个胡礼,随即用胡语说了一大串叽里咕噜的话,像是在报告的样子。
胡人眉头蹙起来,若有所思的听完之后,挥手示意那人退下。外面已经是清歌小调,扬琴粉袖的演将起来,室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胡人又开了口,“李兄,探子已经传回消息。天策杨宁在洛道将神策精锐灭了一支,那杨国忠虽气急败坏却也无计可施。如此一来,天策势力久削不弱,于你我都没甚么好处。”
李倓眼皮微微抬起,“天策不灭,李唐的江山不灭。不过天策虽然难缠些,倒也没什么太大威胁。只是你和神策的关系闹那么僵做什么。”
那被唤作安兄的胡人笑了笑:“神策是那杨国忠的势力,那厮极恨我作弄他,也不知他是真心爱慕那位还是有别的心思。”说着还不自觉的舔舔唇,有些回味的样子,“这个杨国忠虽然是个男人,床上风情却是比他姐姐还有味道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窝知道很久没更新了,躺平任抽打。
存稿到两万了,所以今天开始日更,作为给爱妃们的补偿→_→
断更太久真的一点都不想写了……希望速速完结这个文文,好挖新坑,唔不会烂尾请放心。
谢谢三日久爱妃的地雷,看到了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