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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我不在这几日父王居然还来过母亲这里了?”南宫宇峰不是不知道他撒这个谎的目的,只是一想到母妃这些年心里受的苦,他就忍不住想要打断他。
礼王爷哑然,尴尬的站在那里,心道,早知道不过来了,很明显这对母子今日闹了别扭,自己这个时候过来不是送上门让人家出气吗?
见被自己如此对待,礼王爷都没有丝毫蕴怒,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南宫宇峰再大的气力也该压下去了。他缓了缓语气,对礼王说道,“父王此番前来若是为了上次之事,那么您大可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南宫家既非皇族却稳坐大夏国唯一外姓王之高位,手里头总要有一张震慑他人的筹码,否则我们何以立足?起初是我想的太少了,把事情看得也过于简单了些。”他转而看着台阶上微合的房门,不再看自己的父王,“父王可知你能无后顾之忧的谋划所有事,最该感谢的是谁?”
礼王顺着他的目光也看着房门,那里面的女人正靠门而立,他们父子的谈话她听得很清楚。
礼王没有回答,只有南宫宇峰一个人的声音,他接着说道,“你最该感谢的是里面那个女人。虽然你无情的伤害了她,甚至在伤害之后不肯面对内心的愧疚,选择逃避她。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帮你打理好身后的一切,甚至让你那些姬妾华衣锦食,坐享安乐。而你为她做了什么?留给她一个王妃的名号也是她辛苦持家挣来的!你不仅抛弃了她,还一直在利用她!”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为自己的母妃感到心疼。
而里面的礼王妃早已泣不成声,原来她没有白疼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最知道心疼这个母亲的,知道她这些年受的委屈,活得心酸。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白费,还是值得的!忽然那些委屈竟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而南宫宇峰陪伴自己的点点滴滴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就连眼泪都感到幸福起来……
外面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她已经没有再听了,有那几句话于她已经足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礼王妃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门后的地上,袖口也已经湿透。
进来的是南宫宇峰,他蹲下身子,跪在地上,伸手将王妃的手握住拉起,入手的果然是预料之中的冰凉,当他的大手将王妃的手完全包裹,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太久没有拉过这双手了。甚至脑海中可见的关于这双手的记忆都是它们暖暖的将自己的小手全然包裹的感觉,仿佛一个晃神时光发生改变,它们忽然变小,小的已经无法握住自己的手了。又或者是他的手变大,谁知道呢?总之这双曾给予自己最初的安心和释然的母亲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由给予者变成了需要者,而他却迟迟不曾发现。
手心传来的温暖,迅速传递到心口,礼王妃想笑,也知道此时应该微笑,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滑落,她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点都没有王妃该有的威仪,可是她就是想要这么放肆一回,反正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人只有她的儿子。
南宫宇峰笑着拉王妃起来,扶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母妃,该好好理理妆容了,都不好看了……”
礼王妃笑得满面春风,嘴上却自嘲道,“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多好看?收拾与不收拾还不都是一张老脸!”可眼睛却不自觉的盯着镜子里的人,手也跟着上去摸摸这儿,揉揉那儿,甚至还抿抿嘴。
南宫宇峰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美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膳时分,礼王爷也过来蹭饭。对于他的到来,礼王妃虽然面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欢喜的,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上一顿晚饭于她而言可是很难得的,自从发生舒娟的事情之后,这样的机会一年都没几次。
大概是之前南宫宇峰的话刺激到了礼王爷,用膳的时候礼王爷居然给王妃夹菜,还尽是王妃爱吃的,看来这些年他也并没有真的将王妃忘干净了,至少王妃的喜好他还是记得的。
管家站在一旁看着三个主子难得开开心心的吃饭,心里也是满心欢喜的,今日世子爷说的那些话他其实全听见了,可只有他知道王爷心里也是苦的,只是男人跟女人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而已,今日王爷从王妃这里出去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两个时辰,指不定就在里面偷偷的哭了。
用完膳,三个人端着茶杯坐着闲聊,南宫宇峰想起席翠要他转告母妃的话来,便想了想,最后决定小心引入这个话题。于是试探的问道,“母妃可收到朝阳公主的帖子了?她与劳克勤的订婚礼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王妃正喝着茶,听他问起朝阳公主难免心生不解,于是搁下茶杯望着他,“收到了,你……”
“您可千万别多想,我只是随便问问,母妃可知她还请了谁?”南宫宇峰继续深入引导。
礼王妃却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自从先皇驾崩之后朝阳几乎都不曾出宫了,我们也再没有见过面。后来就听说皇上将她赐给了劳克勤……唉,要说起来,这朝阳无论身份人品都与你很相配呢。可惜当初你看不上人家,倒是便宜了劳克勤!话说回来了,劳家昨日将帖子送来了,是给你的。”
“你是说劳克勤给我下了帖子?”南宫宇峰对这件事颇感意外,这劳家人的心可真够大的,发生了那么多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
礼王妃点点头,忽然变了一张脸,郑重其事的对南宫宇峰道,“这次你可不能太不给劳家脸面了。席翠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人家劳克勤之所以又是亲自督办又是出人出力的帮着找凶手的,看的还不是你的面子。再说了那尸体据说最后还是人家给提供的线索找到的,可我怎么听说你事后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如今人家非但不计较反而下帖子给你,劳国舅是什么人?他儿子这么明显的示好,你若是一再打脸那可就不好看了。”大概是说得有些急了,礼王妃用帕子擦了擦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劳家,可是在朝为官总要相互照应才好啊,若是有劳国舅那样的人帮衬着,总没坏处不是?”
王妃的话总算是点醒了南宫宇峰,他这才反应过来,劳家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给自己下帖子那是因为席翠家人一事外界相传的跟事实几乎完全不沾边,正如礼王妃所言,他劳克勤还成了主动帮忙的人了。甚至到最后人家还亲自押着凶手到了灵堂前。
反倒是他南宫宇峰有些不识抬举了,人家明明卖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而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也好,既然给了他帖子,那他便去一趟。至少都在一处,席翠若是遇上什么事情,他也好帮忙。
礼王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专心听自己说呢,心情一下子更加欢畅了,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难得这次咱们母子同去,到时候你就寻个借口过来女宾这边找我,而我则帮你留意着那些名门贵女们,若有家室年龄都合适的你刚好可以看上一眼。平妻到底不是妾,又要选家室不错的,咱们还是该谨慎一些。我之前同你讲过的那位何小姐听说也要去的,我看着就不错,她的父亲安阳侯虽然封地远在安阳,可到底是位侯爷。那位小姐又是嫡出的,举止高贵大方得体,人也有几分秀气……”
“母妃……”终于又说到这件事上来了,看来母妃始终还是没打消给他娶平妻的念头。这该如何是好?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礼王爷,终于开口了,他清清嗓子,投给南宫宇峰一个安心的眼神,笑着对王妃说到,“我听说这安阳侯可就这么一个嫡出的闺女,怎么就舍得她远嫁京城呢?而且以她的身份就算是远嫁京城想要寻个王公子弟做正妻应该都不算难事,怎么就愿意嫁给宇峰做平妻呢?平妻总归不是正妻,名份上总归是要差一些。”
听他这么说,礼王妃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显,“自古美女爱英雄。谁让我儿子仪表堂堂,又年轻有为呢。那位何小姐虽然没有亲口说,但是我从她的奶妈口中得知,她在宇峰凯旋回京那日便见过宇峰了,虽然只是远远望了一眼,却定时芳心暗许了。别说是平妻了就是妾她也愿意的!”
看她的样子哪里还需要南宫宇峰去看,她分明就已经认定这位何小姐了好吗?
南宫宇峰几欲站起来说话,却被礼王爷拉住,他对他摆摆手,继续对礼王妃说,“我知道你看不上那席翠,想用一个身份不错的平妻给宇峰争面子,但是他们的婚约到底是皇上赐婚的,这正妻尚未进门咱们就这么明火执仗的给宇峰选平妻,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不好吧?要我说,平妻咱不是不选,要选咱们就要精挑细选,千万不敢病急乱投医,万一看走了眼,才真的是害了宇峰呢。当然我也不是说那何小姐不好,只是你现在确实有些着急了,人一旦着急有些事情难免疏忽,小心一些总没错处对不对?”
他这番话说下来,礼王妃开始若有所思了。自己的丈夫她是最了解的,虽然平日里看似不务正业,可正事上从来都不含糊,尤其是在他说正经事的时候,几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掺杂,既然他三番提到要自己仔细观察这位何小姐,那么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罢了,不管他是否有意为之,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总不会错。
于是礼王妃不再坚持提起这位何小姐,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别处,三人又东扯西聊的说了半天。南宫宇峰却还是没能将席翠的话转告,倒是礼王爷不动声色的提到席翠,原先大家正在说赴宴该带的什么礼物去呢,礼王爷随口说起几个不错的商号,叫王妃抽空去看看。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曾经京城的女人争相效仿席翠的喜好。
于是问起南宫宇峰,“听说公主给席翠也下了帖子,可知道席翠给准备什么礼物?那丫头眼光一向是不错的……”
礼王妃一听自然没了好心情,可是礼王爷的话却让她想起去年菊妃生辰之时席芸婷送的礼物。那东西该是席翠挑选的,眼光真的不错。
“送什么礼我倒是没听席翠提及,但是以什么身份去倒是颇让她为难。”终于将话题引过来了,南宫宇峰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真的不适合参与这些内宅之事,一点天分都没有,只是传个话却要费如此周折,比跟人打一架还要费心费力。
“什么身份?她什么意思?”礼王妃脸色忽的变了,“这还用说吗?就凭她席翠如何能有机会去那样的地方?朝阳公主请她看的还不是咱们礼王府的脸面!她如今倒开始作势了,这还用说吗?到时候只要有人问起当然要先抬出咱们礼王府来。”
“母妃慎言!”南宫宇峰总不愿意看到礼王妃如此态度论说席翠,他开口解释,“你说的这些席翠哪里没有想到?可她想到了抬出礼王府之后最先发生的后果,那便众人会以为她席翠仗着礼王府势力在公主府都敢招摇,看不起公主更看不上劳家!我与劳家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不在乎,可是牵连到公主那便是与皇家有关了!”
“这……”礼王妃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往往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看不惯席翠的人多了去了,她就是安分守己都有可能被人鸡蛋里挑骨头,若是她如此强势的主动出击,结果可想而知。“如此说来,那她不要提及礼王府即可啊!”
“这样更加不可,公主订婚这样的场合人人出席都是捡自己身上最值钱的身份往出抬,可席翠却反其道而行之,只会让人说成她急于撇清同我的关系,更有甚者有心之人难免会猜忌我们是不是根本不乐意皇上安排的婚姻,虽然够不上看至不尊,却是对皇上阳奉阴违!”南宫宇峰又照席翠的话转述道。
礼王妃想了想,也对,这个席翠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要说起来她其实也并不讨厌这个女人,只是看不上她的身份,可偏偏她竟然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正是这层关系导致她本能的抗拒,可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庆幸起来,若换了别的女人这件事无论造成哪一种后果对南宫宇峰而言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见她面色缓和,南宫宇峰接着说道,“事情虽然难办,可席翠还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哦?这样她都有办法?”礼王妃不禁好奇,这分明就是进退两难之事,这样的局她也能破?
南宫宇峰点点头,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几分得意,“办法其实很简单,她说要母妃你到时候同她一起去。”
“什么?不行!”礼王妃当机立断直接拒绝。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呢,没想到打得竟然是这样的算盘。她若是同她一起出现在那样的地方,在外人眼里她便成了礼王府认可的世子妃了!她凭什么这么帮她!
见她拒绝,南宫宇峰神色暗淡下来,他低头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却并不急于饮下,只是叹息道,“我就知道母妃你定然是这样的态度,也同她讲过了,可席翠居然还说母妃你为了我这个儿子好,定然会欣然允许,果然她还是失算了……唉……”
“她还在你面前说起我了?”礼王妃也是女人,女人本就好奇心重,尤其是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她们想不在意都难。更何况是席翠与她这样,即将成为婆媳的关系,婆婆关心儿媳妇对自己的评价,这种好奇心恐怕是最让她揪心的。
南宫宇峰却在这这个时候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接连喝了两三口,这才慢悠悠的说,“她是说你了,她不止说了你一人还说了天下所有的父母。她的原话是这样的,在这世上肯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只有自己的父母,他们纵有千般不是可对待子女的心意却是纯粹得彻底的。趁着他们好好的陪在身边,多顺从他们一些,让他们多几分欢颜少几分担忧……”莫要像她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待”……最后一句他没有说,而是接着说了另一句话,当然也是席翠说的,他说,“席翠说母妃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不凡女子,分得清亲疏远近。”
“她真的这么说了?不是你哄我的吧?”礼王妃将信将疑的望着南宫宇峰。
南宫宇峰没有多做解释,放下茶杯,“就知道母妃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但是她也说了这一关,你们迟早都要过的,事实怎样日久自会见人心。我言尽于此,母亲你作何打算随意即可。”
说完就回去自己院子了,礼王爷看看王妃的神情,心中暗笑几声,也走了,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了礼王妃一人,她看着敞开的大门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