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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棒喝,凌钰呆了!
陆?的后院有很多女人,而且都心狠手辣?
凌钰脸色已经惨白,云初九以为她是被他吓到,不禁得意,“跟着我回青国吧,别去卞耶了。”
“君上不是说他的妻子去世了么?”凌钰不敢相信。
“是的,只是大哥还有侧妻,还有侍妾。”干净利落的回答,却让凌钰如置冰窟。
她怎么能忘记,他是男子,是小王,他可以有无数的侍妾无数的女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都很平常的世界里,她竟然会忘记。她再喜欢他又有什么用,除非她也能够让他喜欢上她,让他娶她做正妻。
可是这却如登天般难!
云初九伸手在凌钰身前乱挥,“阿钰,阿钰,你走神啦?”
“没有啊。”凌钰忙抬起头来,目光撞上云初九的视线,慌乱移开,“我只是有些惊讶,因为从前没有听君上提起过。”
“惊讶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再平常不过,更何况大哥是小王。嘻嘻,我也有一大群侍妾啊。”
凌钰错愕望住云初九,“你也有……”在她眼中如孩子的一个人,却不是真正的孩子。他也是王,这本就没有什么惊讶的。
云初九还在央求凌钰与他一道去青国,凌钰委言拒绝,最后见云初九一直在言,不由硬声回绝:“我先遇上了他,自然会跟在他身后。”
是的,或许真的只是先遇上了那个人,所以无论怎样,她都愿意跟在他身后。
云初九见她态度已如此坚决,不禁哑然。
车窗外早已到了天黑,凌钰叫停马车,“我出去透透气。”
她跳下车,前路都是一片漆黑,不比马车内还有烛灯。领头的队伍虽也拿了灯,却隔他们太远,她至身在这一片黑暗里,孤独的感觉顷刻将她包围。
凌钰觉得心口闷,闷得都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靠在一棵大树干上,望着前路,领头的灯光微弱,她觉得这视线里什么都望不到,连她今后的路是个什么样子都望不到。
“饿了?”低低沉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凌钰吓了一跳,忙回身去。
黑暗处走来一个身影,她虽瞧不见他的人,却知是陆?也下了车来。
凌钰回:“没有,只是闷了。”
“那吹吹风便回车上,已快立秋,夜间很冷。”
“好。”
凌钰安静站在原处,陆?也在她身侧负手临立。半刻钟过去,凌钰先转身回了马车,她没有再去云初九的马车了,而是径直坐上陆?的马车。
片刻,陆?也回来,队伍又缓缓启程,车中也轻晃颠簸。
陆?忽然发问:“你觉得三郎如何?”
“云公?”凌钰微愣,又点头,“云公为人正直,心思单纯,若加调教,必为国之栋梁。”
陆?平静的面容竟在此时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孤并不是说这一方面,不过听你说起,孤竟觉得你如女中豪杰了。”
凌钰双手交握,藏于阔阔云袖中,不住搅着。她垂下眸子,心中不喜陆?这番夸赞,在她看来,她不过只是一个农家女,他说这番话倒像是在取笑她。
“那君上说的哪一方面?”凌钰漫不经心问。
“孤是言,若为良人,他可适合?”
“良人?”凌钰猛然抬眸,牢牢望向陆?,“君上是什么意思?”
陆?望了凌钰一瞬,薄唇勾起淡笑,“若你有意,孤想将你……”
“阿钰无意!”凌钰急先打断,坚决,“阿钰眼中,云公虽比阿钰年长,却如阿钰的弟弟,不可为阿钰良人。”他的话还未出完,她了解他,已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想将她嫁给云初九,才不要!
“你当真不愿?这乱世里,初九虽只为小国之主,却也是王侯将相,必可许你一片安稳的天地。”
“可是曾经说许我一片安稳天地的人是你。”凌钰一瞬不瞬望住陆?,在他眸光一闪的眼睛里仿佛抓住了一抹震惊。不是他的震惊,是她的。他分明已经知晓她对他的心思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想要将她推给云初九,是这样吗?
心中沉痛一闪,却生出愤怒。难道她的感情摆在他身前就这般一文不值?凌钰坚决,语气冰冷,“曾经是你对我说要我坚强,是你说今后你是我的依靠,是你说你要许我一片安稳。君上,子陆,不管你我是何关系,你都不可以食言。”面对这王侯将相,她竟一丝惧意也无。凝眸,凌钰牢牢望他。
如凌钰所料,陆?又怎能不懂这小女子的心思。他的一句话便可让她欢喜,也可让她黯然,这样明显的表现,难道他看不懂么。凌钰此言,陆?只能心中喟叹。他不会动情,对于男女之爱,他丝毫都未有什么海枯石烂的想法。他眼中,只江山天下比什么都重要。
“孤并不是要食言,孤见三郎与你关系匪浅,故而才有此问。”陆?淡声道,“孤自然征求你的意见,回了胡,孤会收你为义妹。”
义妹……
能跟在他身侧,也算如她所愿。凌钰答:“如此,阿钰已无遗憾。”她声音干涩,她知他能够听懂。
他已知晓她对他的喜欢,却不会动情。这样的男子,其实不该爱的。
那今后就不爱了。
凌钰在心中狠狠对自己道,今后不爱了,就将他当作兄长,不然,不然她会受很多伤!
“君上,君上的王宫有哪些亲人,阿钰去后,又该如何称呼?”凌钰早已收起了种种情绪,只装作淡然平静的样子。
“孤的王宫没有长辈,只有两个侧妻。”
凌钰心中微颤,“君上的亲人……”
“孤的母亲去世得早,父王因病离世,继承王位后,妻逝。”陆?的每一字都说得云淡风轻,恍若往事过去便不会在人心口留下痕迹。
可是凌钰却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寂寥与抱负。她凝眸望他,“君上,你不要太难过。”
陆?却淡笑置之,“再来多大的苦难,孤都受得住。”他朝凌钰道,“睡吧,夜已深。”
这一马车宽敞,里面隔出两个简易小铺,拉上帘子便望不见外面事物。凌钰深知他不愿再言,弯着腰走入里头,拉上帘子,将他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