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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肆启沉声不悦:“寡人是为你好,你竟然指责寡人滥杀无辜!”
凌钰不愿与他争论不休,她很疲惫,这一天经历过太多事,清楚地望见梁肆启对胡姬疯狂扭曲的畸形之爱,清楚地知道了他更深的心狠手辣,也险些让自己置身流产境地,她很累,闭上眼不愿再与他争论。“天子,妾怀了身孕,妾如您一样渴望这个孩子平安健康地降生,妾不愿意因为这个孩子而添杀戮,您能明白么。”
沉默片刻,梁肆启起身出了殿,没有再说惩罚茜兰的话。茜兰扑跪着上前来,不住叩首:“珍妃,奴谢谢你的信任,是奴看错了人,轻信了他!”
“事已过去,以后要看清人,你下去吧。”
殿中再无人了,凌钰躺倒床上,开始思念起了陆玦。分别已经太久,是否他已在筹备着起兵,可否如她一样会在这夜晚想起对方?她想离开这里,回去卞耶,下了决心,她一定要拿到玺令。
调养身体的这几日,圆肚也查出那个小兵经常到后妃之地游走,在梁肆启的酷刑逼供之下,他很容易就招出事受黎嫔指使。梁肆启当场就将黎嫔打入冷宫,终不再宠。
圆肚与凌钰说起这些事情,冷笑了一声道:“竟然没有赐死。”
“很疑惑么,不疑惑的,因为黎嫔的名字与胡姬相似,天子舍不得的。”
圆肚愣了一瞬,欲言又止着:“钰儿,你……”
“爹爹。我不难过。”凌钰微笑,“我也只是一个影子,不会因为天子将我当做影子感到难过,我又不爱他。”
“可是孩子……你到底是怀了他的孩子啊。”
心中那些秘密多想顷刻说出。但是凌钰不敢,她生生将那些想说出口的话咽回,“爹爹,您喜欢女儿腹中这个孩子么?”
“这是当然。”圆肚很奇怪地看她。
“那您怎么看待您与天子的关系呢,您心中很尊敬天子么?”凌钰等待着父亲的回答,直直望着父亲。
大殿一时安静。圆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与叹息,“钰儿呵,阿爹多想回去虎丘村,回去看你娘!”
没有直接说出结果,却是给了她一个回答,爹爹是恨的,因为梁肆启成了阉人,怎么可能不恨。哪怕梁肆启给了爹爹这个乱世里众人都渴望的权力与富贵,但是爹爹失去的却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沉默着,凌钰捂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爹爹,其实女儿怀的……”
“珍妃,允王求见。”茜兰忽然在外面道。
圆肚忙从椅上起身,“那阿爹先回去了,你安心养好身体,不要多想。一切都要为了孩子着想。”
终于还是没有机会告诉爹爹。凌钰缓缓点头,“我会的。”
父亲深深凝视她,“钰儿,等孩子出世后,阿爹会尽自己的全部让他得到最尊贵的东西……”
凌钰一怔,望着父亲,泪水险些漫出眼眶。父亲是最心疼她的,她发誓等陆玦攻下这江山一定要给父亲最安稳的生活。
梁肇启走近殿中,他隔着一道门槛站在门外,“我可方便进来?”
他们已有多日没再见过。听梁肇启这样说,凌钰倒有些愧疚,“请进。”又忙命茜兰看了座。
面对梁肇启,凌钰是尴尬的,但是他神态自如。举手投足也是有礼,“珍妃身体还好么?”
“不碍事的,并不是大事。”
“这于你而言已经是大事了,谁不爱自己的孩子。”
凌钰微怔。
“今后要留意,再不要犯这样的事情了。”
凌钰点头。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再可说,梁肇启再坐了片刻后起身离开,“那我先走了,若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我送送你。”
“不必了,让宫人送就可。”他清朗的声音如泉涌过,“南厢的很多花都开得很好看,你若想散心可以去那里。”他已转身离开。
大殿又落入一片安静中,凌钰心中恨起自己来,她心软,舍不得梁肇启后害。这座王宫中除了父亲,她只在意梁肇启与胡姬,若胡国真的灭了,那么他们二人必定难逃死劫。而她在悉心谋划着如何灭国,他们却都在关心着她。
负罪感让凌钰睡不着觉,这几日虽然一直都在静养,却越来越心烦意乱。她抽身趁茜兰不在悄悄去了享宫,希望寻求一份安静。
胡姬见到她急急冲过来握紧了她的手臂,“有消息么,有至儿的消息么?”
凌钰泛出一笑:“夫人,怎么这么快就会有消息呢,您且再等一等,阿钰在尽力呢。”瞒住,瞒住,她不能告诉胡姬真实的情况!
胡姬失望:“是啊,我也知道不会这么快有消息的。”
“夫人先坐吧,我来看看夫人。”
“阿钰,你脸色不好?”胡姬这才瞧见凌钰微倦的脸色。
凌钰道:“前些日子有些不适,现在无事了。”
“怀了身孕的人可大意不得,你要注意保养好身子!”
凌钰直接问起:“散沫花是什么花,夫人知道么?”
胡姬脸色一变,“那是你碰不得的东西,你问这么做什么?”
“前些日子我被后妃所害,差点中了这花的毒。我听圆肚说起天子曾经就用了此花让云嫔堕胎,夫人,真有其事么?”
胡姬缓缓点头,面容有愧,“其实怪我的……”
是胡姬不愿接受梁肆启的孩子,所以梁肆启才会疯狂地打掉孩子。凌钰突然有些想笑,笑胡姬的傻,这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狠心打掉,他怎么还会养大他视如眼中钉的胡姬的孩子。
“夫人为何不主动出去寻找至儿的下落呢。”
胡姬黯然:“我曾去找过。但是被他发现,他将我,将我……”胡姬已难说下去,在她痛苦憎恨的面容下。凌钰已能知晓发生了什么事。胡姬叹道,“只要我出去寻找至儿,他就会杀掉至儿,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不敢出去找……哪怕我已思念入魔!”
替胡姬感到可悲,凌钰突然很不愿再待下去。“夫人,您可不可以告诉我玺令的下落?”
在胡姬震惊警惕的眼神中,凌钰急忙道:“就算不告诉我具体的下落也可以,你只告诉我玺令藏身的范围,我自己去找。夫人,同样是我们所渴求的东西,这对我很重要,请你帮帮我!”
“你要玺令做什么啊?”胡姬望着凌钰,警惕而疑惑,“你就算拿了玺令也掌管不了兵马。你要来有何用?”
“诸侯与天子没有玺令调动不了兵马,而我有玺令也同样调动不了,我只是想握住一样重要的东西,让我的孩子今后有一个保障。”
“你既然是天子的妃,还要这些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天子喜欢你腹中的孩子,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况且眼下曲国起兵叛变。围剿卞耶,天子正命相邻的青国去营救卞耶,这个节骨眼上,就算我知道玺令在哪里也不会告诉你。”
凌钰震惊,霍然起身:“你说什么,曲国围剿卞耶?”
胡姬很奇怪地看她:“你不知道到么,我身在在荒僻之地都已知道了,你怎么还不知道?”
凌钰喃喃道:“没有人告诉我,曲国怎么会围剿卞耶……”不是应该卞耶与青国合力攻打支持胡国的小国么。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不是我们女人该管的事。告不告诉你也没有什么。阿钰,眼下你更拿不到玺令了。”
凌钰静静望住胡姬,多想开口说我知道玺令就在你手里,但是却迟迟吐不出这句话来,她道:“也是呢。我先回去了,还是回宫中养好自己的身子。”
“我送送你。”
“不用了,夫人请回吧。”
在凌钰踏出门时,胡姬急急叫住她:“阿钰,记得替我寻找至儿!”
至儿,胡姬活下来的唯一力量。凌钰回身看她倚在门上的纤弱身影,缓缓点头。
她快步走去乾炎殿,梁肆启已不再殿中,宫人说他去与大臣议政了,凌钰道:“去找圆肚大人来,我有些事想让他转告天子。”
半个时辰圆肚才进殿中来,凌钰急声脱口:“爹爹,三国起了战事么?”
圆肚皱眉:“谁告诉你的,不是要瞒着你么。”
“我都知道了,爹爹,你快告诉我啊!”
“天子怕你胎儿不稳,不让你知道的。曲国突袭卞耶,天子派了青国云公去营救。”
凌钰急声追问:“只是曲国为何会攻打卞耶,这于理不合啊!”
圆肚轻笑起来:“你也知道于理不合么。”
凌钰不懂其意,问道:“那天子派了多少兵马给云公营救呢?”
“天子没有派兵马,只让云公带青国的兵马去救。”
凌钰错愕:“天子不派兵去救么?”
圆肚再次一笑,摇头道:“阿爹的女儿不懂战事,还是如小时候一样需要爹爹来教啊。”
凌钰急得不行,睁大眼牢牢等待着父亲的话。
“你方才说了于理不合,既然你都知晓,天子如何不知呢。”
凌钰脱口:“你是说天子以为这是子陆设下的计谋,不会派兵去救!”
圆肚蹙眉:“子陆是谁?阿爹记得你以前说他是你之前的夫婿……”圆肚突然脸色一变,“陆公?”
凌钰哑然,父亲是多么聪明的人,她只在相认时提起过子陆这两个字一回,父亲就深深记下。此刻她不小心脱口而出,竟被父亲轻易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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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里出现的散沫花别名还叫海娜花,可以制成染发剂,有一种染发剂就叫海娜花吧,我之前看到新闻说老年人和孕妇最好不要用那个,用了对胎儿和老人血管不好,不知道亲们身边有没有人用这种,最好仔细检查好再用,老人很多用这个染发剂,这个东西是有害的,新闻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