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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万万没想到小萍竟然会在此时来毓灵斋找自己,赶忙将她扶起,问道,“你家主子可醒过来了?身子可好?胎儿怎么样?”
小萍点点头,“龙胎无虞,主子晚上醒了一次,仍然有些虚弱,又睡过去了。”
清羽放下心来,道,“既如此便好。眼下做错事的太医已经被囚禁,还好龙胎无事,康昭仪也无性命之忧。你刚刚却为何要我救你家主子?”
小萍身穿一袭暗红色宫装,外加一件缎面夹袄,她容色平常,却好在素净雅致。听了清羽的话,她低下头红了眼眶,眼泪不住地往下掉,“羽贵人有所不知,陈太医一家曾受康府重恩,此事绝不可能是他所为无限之恶人全文阅读。奴婢觉着此事不可能如此简单,恐那奸人还有后招,一时无法可想,只好前来求贵人帮忙。”
“哦?”清羽听了陷入沉思,原来此事背后还有隐情,怪不得白日里她瞧着整个事情都透着股诡异。只是,后宫嫔妃众多,这小萍为何单单找上了自己?
清羽想着,话锋一转,问道,“后宫诸事都由皇后娘娘做主,我只是一介小小的贵人,只怕即便是想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小萍一听这话,眼泪流的更凶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羽贵人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时常念叨着,这宫里人人心怀鬼胎,只有贵人您是个通透明事理的人。小萍不敢张扬,只希望贵人看在我家主子往日待您不薄的份儿上,能尽力帮帮主子,只要羽贵人肯答应奴婢,要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清羽心下暗叹摊上了麻烦事,没想到康胜雪竟对自己如此刮目相看。且不说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那陈太医瞧着却是个耿直的性子,若能趁此机会将他收为己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到这,清羽也不再卖关子,扶了小萍起来,又唤宝钗上茶。“眼下如此局面,陈太医的药方确实有误,证据确凿,你可有什么线索?”
小萍哪有心思饮茶,忍不住开口道,“奴婢怀疑,此事是莲香搞得鬼。”
“哦?为何如此说?”
“莲香是主子有孕后,内务府刚拨来不久的丫头。主子有孕,一切事务都不敢假以她人之手,但主子身边可用之人只得我一个,毕竟有忙不开的时候。莲香平日里只做些整理或者跑腿的杂活,陈太医的药方虽然由她保管,但一直都有我陪同照方抓药,再加上陈太医是信得过的人,所以也没有太过防备她。”
清羽听了,微微颔首,“那你当日陪同莲香去抓药的时候,药方上写的究竟是丹皮还是陈皮?”
小萍语气稍顿了下,犹豫着道,“奴婢虽识字,但并不太通药理。陈太医的方子我曾接过来大致瞧了一眼,见着跟往日几乎都是一样的,便没怎么往心里去。”
清羽暗叹那下手之人果然高明,那人必定是算准了太医最近要改方子,陈皮、丹皮,仅一字之差,更兼利用了人的心里盲点,让人防不胜防。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清羽道,“若是陈太医忠心,那么必是莲香私下里改了方子,只是今日郭昭媛询问的时候,陈太医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小萍绞着帕子,恨恨道,“陈太医怎会害我家主子?那莲香必是受郭昭媛指使的。”
清羽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坚持陈太医是清白的,那么下手之人即便不是莲香,也必得是莲香。只有如此,才能救得陈太医出来,你说是不是?”
小萍抬起头怔怔地瞧着清羽,半晌才道,“奴婢到今日才明白,为何我家主子平日常说贵人您心思通透了!小萍还请羽贵人明示。”
“我派小靴子随你速去莲香房中查验,若果真她是受人指使调换药方,必定已策划良久,而非临时起意。那么,她房中一定会有一些还未来得及销毁的证据。若我没猜错的话,她极有可能已经暗中模仿陈太医的笔迹很久了。所以陈太医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那张药方很可能看起来的确是他的笔迹,即便拿来他所开过的旧方也于事无补。”
听着清羽的话,小萍眼神越来越亮,拍手道,“贵人真真聪慧了得,为何奴婢便想不到?!”
清羽笑道,“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若她已将证据销毁了,你也该知道如何做。陈太医以前的旧方你也该有,模仿几张恐怕也并非难事罢……”
小萍的脸腾的红了,嚅嗫道,“贵人说的极是……羽贵人大恩大德,小萍……感激不尽暧昧不是罪最新章节!”
清羽暗笑不语,她瞧着小萍自打进门开始的语气神态,就像是心仪陈之宣许久的样子。便出言试探一番,果然如此。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若是她没猜错,只怕这次的事儿,幕后黑手其意可能根本不在康胜雪的胎上。如若不然,康胜雪的龙胎,岂能保得住?
送走小萍之后,清羽沉思了一会儿,唤来了宝玉,“今儿皇上可翻了谁的牌子?”
宝玉沉声道,“回主子,皇上今晚宿在郭昭媛处。”
果然如此,清羽心道,明日又有好戏可瞧了。
第二日,柔昭仪康胜雪的随嫁宫女小萍在宫女莲香处发现了大量临摹太医陈之宣的药方。后宫众人又一次聚在了咸福宫蔷薇苑。
郭昭媛是跟着段瑞一起来的,双眼红肿,面上犹带泪痕,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段瑞听过小萍所讲经过,原来那莲香也是略通医理的,她临摹陈太医的药方已有阵日子了。那日偶然听得柔昭仪夜里手脚冰凉,算准陈太医大概要加陈皮进去,便事先仿照陈太医的笔迹写好了混有丹皮的方子,抓药之时便递了这张方子去。
段瑞看过陈太医的旧方和莲香处搜来的临摹的药方之后,面色一沉,只问那跪在院中的莲香,“可有人指使你?”
那莲香倒也厉害,眼巴巴地瞧了瞧在场众人,二话不说,张嘴一咬,直接便咬舌自尽了。
待莲香的尸体被拖走之后,段瑞怒极反笑,下旨还了陈之宣的清白,将蔷薇苑的下人们从慎行司放出来。
那边旨意刚下,这边郭昭媛的眼泪也下来了,她啜泣着跪倒在段瑞脚下,哭诉道,“此次皆是因臣妾办事不利而起,还请皇上降罪。”
段瑞皱眉道,“朕不怪你,你且起身罢。”
郭昭媛如何肯起,只是不住的哭。
王贵人似乎看不下去,也跪倒,“皇上,臣妾觉得此事怪不得郭昭媛,皇后抱恙,郭昭媛苦心为柔昭仪保胎,却怎耐得后宫中有人心怀鬼胎,郭昭媛仅为嫔位,亦无协理六宫之权,便是想防,也防不住啊。”
段瑞审视着王贵人,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一般,半晌才道,“依你之意,朕是该当让郭昭媛协理六宫了?”
郭昭媛面上尤带着泪水,低声呵斥道,“王贵人不得妄言!皇上,臣妾绝无此意。”
清羽瞧着郭昭媛和王贵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地配合着做戏,只觉得可笑。她们导出了这许多戏,又如此卖力演出,只为了夺权。却不知如此急切,只会叫段瑞越来越厌恶她们。
而这后宫里的老大,不是皇后,是皇上。而那权势,若不能让皇上心甘情愿地给你,还不如不要,否则以后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去的时候,岂不更加揪心
段瑞一声长叹,闭目不言。场上众人尽皆心内焦灼,不知皇上何意。
“也罢,皇后既病,后宫诸事,便暂时由贤妃和郭昭媛协理罢。”
郭昭媛闻此,心里稍安,谁不知贤妃一直不受宠,又是个万事不理的性子。谁知忽听得段瑞又道,“羽贵人素日里聪慧懂事,陪朕多年,是个识大体的。后宫中事务繁多,湘儿年纪毕竟还小,又是刚刚接触,平日里便让羽贵人也多帮衬着你打理罢。”
作者有话要说:上更新,今晚写的仍旧有些仓促,大家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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