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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准确无误地唤出自己的名字,徐水水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知道他是谁。
她是来找他的。
“二姐……”
徐水水泪水爬满了小脸,他“呜哇”一声,扑进了她怀里,抱着她纤细的腰肢,放声大哭。
好像要将自己这半年多受尽的委屈都哭诉了出来。
可哭着哭着,徐水水的理智又回来了,他手脚并用推开了徐山山,哽咽道:“你来、来找我做什么?难道你是看徐家落魄了,打算报复我们姐弟吗?”
她就非得这么睚眦必报吗?
徐水水想到她方才的古怪,还有屠爷他们如今一个个跟失心疯一样捂着眼睛嚎啕惨状,心头一阵发紧。
见对方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一般,徐山山倒也不见怪。
他有这种反应也属正常,当初原主待他的确算不上好。
人前装好姐姐,背后欺负幼崽,拿他当出气包,也亏得这孩子继承了徐家心善心大的优良传统,没有记恨告状,落井下石。
否则原主想从徐家全身而退,只怕还得神算子亲自去提人了。
徐家二老虽然并不重男轻女,但徐水水天生嘴甜人乖巧,且还是老来得子,自小便是千宠百爱中长大,也唯有原主恶魔一般的性子能对他背后施虐辱骂。
“当年的事我已知对错,你不必如此防备。”她温和道。
徐水水却不信:“你究竟要做什么?”
“当年你拿祖传龙凤呈祥玉佩与我算了一卦,问丢了的布偶虎在哪里,如今你可要改卦重算?”徐山山问他。
徐水水大概三、四岁的时候被原主哄骗着将最重要的祖传玉佩抵给了原主,事后被徐家二老知晓,勃然大怒,一顿痛揍。
当然这事既能成为孽债,自不会是这么小一件事情。
这玉佩后来被原主拿去换了钱,当铺老板认出这玉佩刻有“徐”印,便猜到乃徐家所有,想到徐家有钱,他心生歹念,有意勒索敲诈徐家。
徐家并不知道背后是何人主使,但为了取回自家祖传玉佩,只能一次一次地给送钱。
徐家的大方跟索取无度仍不报官的懦弱态度,令当铺老板欣喜若狂。
他觉得可以直接捞上一大笔钱跑路,于是他买通了一批亡命之徒,打算绑架徐家最受疼爱的幼子,榨干徐家。
哪曾想,在绑架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徐家祖父带着徐姗姗姐弟的表亲兄弟前来探亲,恰好看到了自家外孙在门口被强行绑走,急得在后追了上去。
由于他们穷追不舍,当铺老板跟亡命之徒怕事情败露,于是将人引到偏僻的山路上,一不做二不休,将其全都杀害,并抢走了马车内的全部财物。
也是徐水水命大,趁他们不注意溜走,逃跑时不慎滚落下山坡,这才事后被顺利寻回,捡回了一条小命。
后来徐水水发起了高烧,忘了许多事情,自然玉佩一事失窃之事就不了了之。
徐水水的确记不起来了,甚至害怕刺激到他幼小的心灵,徐家老二连外祖家出事的情况都一并隐瞒了他。
“你要给我算命?”
“我是学这个的,你若心中有困惑,不妨将心中所想说出,我替你算上一卦。”
真的很奇怪啊。
徐水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最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久之前还心囚于深渊苦难之中,觉得快要活不下去了,但现在那些迫害他的恶人都变成疯疯癫癫,再也无法对他拳打脚踢,而他……
则半是质疑半是放松地与这个曾仇恨整个徐家的“二姐”,讨论着算命的事情……
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没有一点实感,虚幻得很。
他鬼使神差道:“那你能算一算我大姐现在怎么样了吗?”
徐水水一年前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少爷,但这一年以来,他心智成长飞速,许多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他还太小了,没有足够的智力跟实力去解决这些难题。
大姐曾说,只要他好好活着,活着长大,将来总有一天能为他们徐家报仇雪恨。
可他也知道,大姐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一人身上,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活着离开黑岛。
徐山山似早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看向前方一片石林:“山石嶙峋,水流曲折,她还活着,虽然不一定活得很好,但两坎相重,险上加险,很快她将会有一命劫应现,危在旦夕。”
徐水水没太听得懂,但他捕捉到了关键意思:“你是说,我大姐有危险,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
他一下焦虑了起来:“我得去救她……不行,大姐说,千万不要去地下找她,否则她会永远叫我见不着她,那怎么办?”
徐水水倒是没有怀疑徐山山话中的真假,一来他内心早有预感,也有了最坏的打算,她的话不过就是恰好印证罢了。
二来,他也没多想其它,只觉二姐应当是学了些本领的,若不然想教训她的屠爷些,倒霉的却变成他们自己了。
“你不妨向我求救。”徐山山向他友情提议道。
他看向她,只觉这张脸竟陌生得紧,明明认出了是“徐山山”,但越相处时间越久,就有一种认错了人的感受。
她低头看着他,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眸透着光华,像是层层漫漫铺开的海水,将人溺入其中。
“真的吗?我想去救大姐,你会帮我吗?”他如她所愿开口了。
徐山山薄唇微微上挑:“当然。”
——
徐山山带着徐水水从石林出来时,矿场不少注意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探头探脑地看了看两人的身后,却不见任何的追击动静。
怪哉。
奇了。
屠爷不都放话了,要教训教训这不懂事的小娘皮吗?
咋的?
她怎么完美无缺地回来了,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就在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莫寒带着房英杰,还有一队官兵跑了过来。
看起来挺着急的,跟来救援谁似的……矿场的犯人小眼神贼贼地观察着,心底各种猜测。
当看到徐山山身上连一丝皮都没擦破时,两人这才大大地吐吁出一口气来。
“你不是被人带走了吗?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莫寒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声。
她问:“是你去找的房英杰?”
“啊,是。”莫寒迟疑道。
“下次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说完,她又对房英杰道:“我要去地下层。”
房英杰其实知道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为了图表现,自然需要费心费力赶跑这一趟。
见她身边带着一个低头的脏孩子,他明白徐山山这是找到了徐家幼子,现在还剩一个在地下层。
其实这事安排一下不难,但有些事情得提前说明:“你真要去?那里面……远比地上更混乱,那些人长年在地下行动,不仅性格孤僻怪异,还异常团结凶狠……”
边说他边看她的反应,见她没有任何动摇惧怕的犹豫,只温和道:“多谢提醒,但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房英杰劝不了她,只好亲自在前带路,他想着,若一会儿大闹了起来,好歹有他在可以镇镇场子。
莫寒想了一下,又道:“我随你们一道去吧。”
徐山山不置可否,房英杰不确定莫寒跟徐山山间是什么关系,便也没多言。
去地下,没有直入的梯口,没有迂回的过道,必须从海岸边乘坐小船,进入水洞里航行。
只见洞内曲折荡漾,水石莫分,一段明,一段暗后,溶洞洞内洞孔繁多,洞孔相连,道路真可谓四通八达。
若无人带,说不准还真会迷路在其中。
寂静的洞内一点声响都会被无限扩大,搅动的“哗啦”水声,吸引了不少在暗处的人过来。
他们站在黑暗之中,不知道用着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船上的人,但没有轻举妄动,因为看到了一身军官服配刀的房英杰。
“这地下层可容纳数百人,一般被驱赶至外部的是新囚,而越往内都是一些来黑岛不少时日的凶残歹徒,虽然越往里面越寒冷,但内部有一条水溪,争得人头破血流也不愿放弃。”
“弱肉强食,这地下想必也有一个囚犯的头目吧?”
“自然是有的,一个姓楼的男人刚来一年,便干掉了原先的,才二十来岁,听说来历不同寻常,他不仅有手段,还够狠。”
徐山山自入岛后,便隐约察觉到一种异样、蛰伏的气氛在无声蔓延,她观岛上天空,灰色的云层像一潭死水悬浮在那里,欲下不下,却透露一种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你们黑岛的防御怎么样?”她突然问道。
自从知道徐山山有金口直断的本领后,有时候他总会反复琢磨下她所讲的话是不是有双音。
“徐大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山山如同与他寻常闲聊般口吻:“假如这个姓楼的与上面那个叫耀祈的联手,煽动整个黑岛势力暴乱,你们这些守岛的官兵可有一力对抗?”
房英杰直言:“没有,但是他们不敢的。”
这事他们早就考虑过了,为什么不怕黑岛的人他们越狱?
“没有大船,他们根本逃不出岛,假如被外面的人发现他们暴乱,他们就会被彻底舍弃在海中央,活活饿死。”
这岛上可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能让他们活下去。
徐山山听后,倒也没再说什么。
但房英杰看着她的侧脸,心却惴惴不安起来。
不可能的,他自我安慰道。
这些囚犯是不敢乱来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们都安份守纪,不可能突然间就暴乱越狱的。
谈话间,莫寒领着徐水水在后面,不发一言,但却将他们的对话尽入耳中。
这两日,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态变化,没有再刻意挑衅残暴之人寻死了。
而是时常将注意力放在徐山山身上。
很好奇。
好奇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同寻常。
而这种“好奇”是前所未有的旺盛,让他忍不住对她跟随。
他们一直深入,光线也越来越黑沉,水光粼粼映射在黑色的岩壁间,几人拴船上了岸,当脚踏足到石阶上时,一股阴冷的寒意从脚底直蹿背脊处。
这地底当真是阴寒之所,人在这里待久了,别的不说,一身风湿骨痛是绝对会落下的。
房英杰摸擦了下手臂的冷意,对着前方四条漆黑隧道,大声道:“知道你们都在,赶紧将姓楼的叫出来。”
回声荡开,他是不愿再踏足入内一步了。
这时,里面也传来一道声音。
“房大人,你找咱们楼爷做什么?他近来得了美娇娘可忙着呢,只怕没空出来迎接你了。”
随即,暧昧的嬉笑声在不同角落此起彼伏,就像无数只老鼠藏在阴暗角落里细细簌簌攒动。
听了这话,徐水水就像爆炸了似的,冲了出来。
“你们这些——坏东西,快将我姐姐还回来!”
徐水水红着眼睛大声吼道。
这一声孩子稚嫩、愤怒的喊腔,将其它杂吵的声音暂时都给压了下去,但很快他们又翻腾了起来。
“呦,这孩子瞧着还挺眼熟的嘛,你们说,他是不是徐姗姗的那个弟弟啊?”
“好像是吧,当时老子还想着,这么嫩的孩子还没有吃过呢,也不知道香不香,只可惜啊她姐将他送走了,害咱们没有这口福。”
“他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后悔了,想给咱们当存粮啊,哈哈哈……”
那些污言秽语传入了徐水水的耳中,令他气得浑身发抖。
徐水水这一次,没有躲避,没有害怕,而是恨瞪着他们:“将我姐姐还给我!我不怕你们!”
孩子的固执有时候可以冲破一切恐惧。
若是往常,房英杰才懒得插手这些闲事,可这徐水水毕竟是徐山山的弟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他面容煞气一现,大声道:“你们若不想来月都饿肚子的话,最后就是……”
可不等他一番威胁完,徐山山已挥手,黑暗中无数“浮尘”无声阴冷飘起,躲在暗处的那些腌臜玩意儿一下就全部都推着摔了出来。
有人像球一样滚下阶梯,有人扑了个狗啃屎,有人跟叠罗汉似的,一个撞一个最后摔得皮青脸肿。
显现在人前的犯人们,狼狈不堪,丢人至极,再已没有先前在暗处的得瑟劲了。
徐山山俯视着他们,语含笑意:“他好好与你们说不听,那便换我来吧。”
“你是个什么东——”
噗——
一出言不逊的男子刚准备“喷粪”时,却见整颗头颅飞起,然后血色喷溅,一个黑色的圆形东西掉在地上,“轱辘”着转啊转啊,最后停在了那里。
空气似突然间被抽空了,所有人都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硬。
“而我向来不喜欢用嘴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