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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怀袖冷眼瞧着欧阳琴的妩媚神色,原来这就是她预备要对付自己的手段,哼——
目光心疼的落在夏侯景睿身上,他额上青筋几欲崩裂,无法遏制的怒气与恐惧,在他眼里显露无遗。尚滴着水珠的俊脸,早没了半点颜色。
“阿大阿二,你们跟随本宫多年,本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赏赐给你们——”欧阳琴愉快的笑着,欺近夏侯景睿的脸庞,细细的,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注视着他的反应:“面前这女人,可是连从来冷血无情的夏侯王爷都迷恋不已的呢!向来,那滋味一定很美好,本宫便做主,将她赏赐给你们俩了……当着王爷的面,务必要尽兴呢!”
她喊夏侯景睿,喊王爷!
电光石火间,云怀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今天不但打定了主意要她死,还心狠的想要杀死夏侯景睿!也是,如果她死了,夏侯景睿能饶得了她?所以,夏侯景睿也必须要死……而夏侯景睿死了,这个江山,便成了谁的囊中物了?没想到,她的野心也是这样大!
夏侯景睿怒目向她,神色凄厉而狰狞,周身散发的强盛的寒意,令人恍惚生出身处寒冬腊月天一般,凄冷刺骨。欧阳琴含笑盈盈望着他,容颜妩媚,更胜于往昔所见,似无比得意将他激怒至斯。
但是很快,她的笑容一点一点僵在了唇边,因为看见原本极怒的人忽然展颜笑了,弯眉勾唇,虽然没有声音,却不难看出他的开怀——
霍地转头,惊疑的瞧见云怀袖好模好样的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冲她挥着小手打招呼,“你……”
“往下看——”她好心的替她指点迷津,手指往下指一指倒在地上无声抽搐的口吐白沫、面容狰狞痛苦的男人。
“你……怎么会?阿大阿二——”欧阳琴惊的花容失色,原本胜券在握,不过眨眼之际,局势居然变成了这样……“你做了什么?”
云怀袖调皮的眨眨眼,好整以暇弹一弹手指头,“你会使毒,我也会!就这样简单啊……”哼哼,欺负她不会武功?没有武功一样能将他们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的整死。
这就是欧阳琴的失算了,她万万料不到,云怀袖居然也懂毒,且还将毒使的这样的轻车熟路……“你——”
云怀袖极其幼稚的伸出手在脸上尽情翻弄出各式各样的鬼脸,用着小顽童样的方式挑衅她,玩够了,才伸出一根食指,点在气的直翻白眼的欧阳琴额心上:“还不倒?”
话音落,人听话的跟着倒了。
扶着夏侯景睿的内监见状挟持着他急速后退,直退到窗边,其貌不扬的面上尽是紧张与惶恐。
云怀袖双手叉腰,站在原地看他跑,直到那人退无可退,才懒洋洋的出声:“再接着跑啊——”
一边得意洋洋的觑含笑望着她的满脸赞赏的夏侯景睿,一边留心那人的动作——在看到自己的主人以及同党都倒下后,他自然是惊慌的想要逃走,并不打算以卵击石。而能逃出这里,只能挟持动不了的夏侯景睿,自然,相当于是他的保命符的夏侯景睿,他是不敢轻易杀害的。“放我走,我就放了他!”
“跟我讲条件?”她用大拇指撇一撇鼻子,装出一副狠辣而痞气的模样来:“我长这么大,只有五个人够胆跟我谈条件——”
“……现在又多了一个!”那内监嗓音有些抖,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她笑的越是天真灿烂,他就越觉得恐怖异常。
云怀袖摇头叹息,嘴角一撇,漫不经心道:“所以,你是第六个敢跟我谈条件的人,也是,第六个因为跟我谈条件而即将毙命的人!”
那人眼中有惊慌飞快闪过,须臾,狠了神色,五指一翻,突地狠狠扣住夏侯景睿的喉咙,“反正,你承诺放我走,他才有活命的机会!你以为皇后娘娘给他下了什么毒?没有解药,他一样是死,而解药,除了皇后娘娘,就只有我有——”
“相公,你怎么说?”她挤眉弄眼的去看夏侯景睿,娇滴滴的拉长语调喊他相公,更像看不懂局势的小顽童。
“你玩的这样不亦乐乎,为夫怕自己挺身而出,会败了你的玩兴……”多体贴啊,她要玩,他便舍命陪娘子,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不过眨眼一瞬,那名挟持着他的内监还没从他居然能说话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一暗,腕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捉住,向后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冷汗涔涔而出,哀嚎着倒在地上。“你……怎么会……”
真是,都快痛死了还这样好奇,云怀袖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走近他:“你们所效忠的‘前’皇后娘娘,所用的毒叫做‘酥清风’,此种毒药无色无味,只要趁人不备,拨开瓶盖,那毒气被人吸到一点点,便像是全身都酥软了一般,使不出半点劲儿来,若没有人扶持,便会像风一样动摇啊西摆的站都站不稳……我说的可对?”
那人面如死灰,冷汗一滴一滴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当时也在房里,为什么他们会没事?”夏侯景睿哪里还有方才的虚软无力,健步走过来,搂了她后退数步才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们鼻子里早就塞了解药……”他还能问更笨一点的问题吗?
当然能——从她眼里看出了她的鄙视,他含笑回望,坚定不移的问出在她眼里更笨的问题:“既然需要解药,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解药也能动?”
“谁说没有解药?”云怀袖献宝似地小心翼翼取出袖中一株小小紫花草,“喏,这仙姬草虽是剧毒,可是这花的香味一旦与酥清风相撞,便成了最好的解药……所以说你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这可是今天天音哥哥从南疆给我带回来的礼物……”
当时赶着去王府,随手就将这株仙姬草放进袖袋里了,因此,这会儿才能有它的用武之地呐!瞧一眼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她收妥仙姬草,冲欧阳琴努努嘴:“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她还没死?”夏侯景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眸里难掩厌恶之色。
“我这不……怕你舍不得嘛!自然要为你留着啰!”他以为她已经将她毒死了吗?拜托,会弄脏自己的手呢!“瞧瞧,多漂亮的脸蛋啊,多销*魂的身体啊……”
她笑笑的睨他一眼,他无奈,苦笑着摇摇头,漆黑的眸里有着请求宽恕的意味。她不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忽的揪住他衣领,将他身子拉下来一下,凑近他耳旁,暧昧的、徐缓的吹出一口气,用着无比撩人的语气嗲嗲声问道:“她的身体,会比我的更销*魂吗?”
欧阳琴方才问他的话,她原封不动的问了回来。
夏侯景睿只觉得太阳穴旁的青筋似乎跳的更急了,有冷汗险险滑下额角,不敢就销魂与不消魂这个问题跟她深入讨论,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想要不着痕迹的转移这个直觉危险的话题:“娘子,这些人全交给你处置,好不好?”
云怀袖退开一些,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好似心虚的模样,“真的全由我处置?”
“自然是真的!”这时候,就算她说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一口答应的,别说是这么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她就算想要将他们先下油锅再扔火山他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只要她真的不再追究销魂与否这个问题,唉……
“好——”她给他以及‘你不要后悔’的眼神,清清嗓,傲然道:“这个阿大阿二,卖到黑窑里去做苦工,卖身契签一辈子——”啧,胆敢染指她!
“这个胆敢跟我谈条件的人……”要怎么处理,容她先想一想。
“你不是说,胆敢跟你谈条件的人都是死路一条么?”那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解决了也就是了!杀个人而已,于她而言是很难的事情么?“你若怕脏了手,我帮你……”
“你还真的相信跟我谈条件的人都死了呀——”她有那么残忍吗?若非真的危及她的性命,她顶多就是给人个教训,了不起便是让人生不如死,什么时候真正杀过人啊?“哄他好玩儿的啦!算了,这个人也一起卖黑窑——”
夏侯景睿若有所思的瞧着她,这些人都该死,若是他,定然二话不说便给处理了,她却费尽心机的要给这些人安排去处……如果她真有什么缺点,那便是她的心不够狠,这样,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至于这个美丽的尤物嘛!”她一边摸着下巴思索,一边蹲下身打量着这个据说脸蛋比她漂亮身体比她销魂的欧阳琴,忽闪的杏眸忽的一亮,顿时有了主意,邪邪一笑:“咱们不能浪费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跟这么销魂的身体,是不是?”
怎么又转回销魂与否的话题了?夏侯景睿苦不堪言,一滴冷汗再次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硬着头皮道:“你想……怎么做呢?”
云怀袖哼哼笑着,那眼神,瞧的夏侯景睿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你刚刚,好像迟疑了一下,怎么?心疼了?”
“不要开这种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玩笑——”他终于受不了她质疑的目光与语气,沉了脸,不悦的说道。
啧,真的生气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嘟了嘴觑他:“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再不说就是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心虚……”
“云怀袖——”夏侯景睿黑了脸低喝,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咦,我说的这么小声,你都听到啰?”她挑眉,佯装吃惊,一点儿也不将气恼的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的他放在眼里。
“你根本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好不好?”真以为他是傻瓜,还‘说的这么小声’?就差没在他耳边吠了好不好?这个小气的臭丫头……
“呵呵……不要想太多,我哪有这样小气这样坏呢?”悄悄吐吐舌头,她当然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她又没有自言自语的毛病。“那什么……你说若是将这么美丽的尤物,送到美人坊去……嗯?”
夏侯景睿被她一通逗弄,心中的气还没消,僵着声调道:“你高兴就好——”
拍拍小手站起身来,扬声唤道:“来人,把尊贵的‘前’皇后娘娘送到美人坊去,记住了,要鸨嬷嬷好好照顾着——”待她有空了,好前去捧她的场!
言罢,才转头去看夏侯景睿的脸色,见他依然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陪笑着伸手去挽住他的手臂,一边还拿身体去蹭他的,娇娇笑道:“哎唷,这位官人,不要板着脸嘛,奴家知错了啦!喏,官人你对奴家笑一个嘛,只要你笑了,奴家随你处置可好呀?”
他抿着唇仍是不言不语也不看她,她再接再厉,想了想又将左肩的衣裳故意往下拉一丢丢,小小的露出一块儿香肩来,拉长语调:“随你处置哟——”
她故意吊着嗓子,学青楼里的姑娘讲话,甜腻腻的嗓配上不伦不类的媚眼……夏侯景睿只看一眼,便再绷不住那张黑脸,一把将她抱满怀,愉悦开怀的嗓沉沉响在她耳边……
前皇后的事件,让夏侯景睿与云怀袖的感情迅速升温。夏侯景睿每天早朝前,两人总要肉麻当情趣的笑闹半天他才依依不舍的去上朝。用锦苏的话说,这叫如漆似胶、情投意合、难分难舍。要柳语来形容这对羡煞旁人的恩爱鸳鸯,她会眉梢眼角剧烈抽搐,然后表情沉重的捂着眼睛,这看多了是要长针眼的……
不管外人眼中的他们是什么样子,云怀袖只乐呵呵的沉醉在爱河中无法自拔,生活重心也是以夏侯景睿为主。只有时候出宫去看看夏侯玦,带他出门转转,发现他的笑容渐渐的多了起来,说不定再些日子,他就能开口说话了呢。
拥着被子静静坐起身,想着最近幸福的一塌糊涂的生活,忍不住露出甜蜜蜜的笑容来。柳语端着铜盆,用翘臀撞开了门,一眼瞧见床榻上的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快乐模样,忍不住道:“小姐,皇上走之前又跟你说什么了?”
多半又是听了会让人脸红耳热的甜言蜜语吧,不然小姐怎会笑的这样开心?唉,她真的很佩服皇上,小姐规定每天早上必须要说一句好听话给她听,他还真的变着花样儿说给她听——有一次本该是午睡时间,小姐在他怀里香香甜甜的睡着了,可怜的皇上还在翻阅参考诗经上可以用来当成甜言蜜语的诗句……
云怀袖抿抿嘴,也没能将唇畔过分灿烂的笑容给藏进唇里,杏眸一转,波光潋滟,娇媚横生,嘟嘴嚷道:“臭丫头,居然敢打听你家姑爷与小姐的私房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其实……”柳语过来帮她起身更衣,支吾了一阵,索性横心说了:“小姐,所谓私房话就是夫妻两个人关上门之后悄悄说的话……可是你跟皇上,那应该不叫私房话吧……”
要她说,她会说那叫公然调*情——有时候大声的整个寝殿伺候的人都听得见,凡闻者一律羞红了脸,见人都不敢抬起眼睛来……这叫私房话么?
“不叫私房话?那你说叫什么比较贴切?”云怀袖整理衣襟的动作一顿,斜睨柳语一眼,笑眯眯的问道。
呃!柳语心里难得的升起警觉来,嘿嘿傻笑:“那个……小姐,今天皇上哦,特意关照御膳房要他们准备荷叶粥,这不,御膳房的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将粥熬好了,你现在要吃吗?”
“不,等他下朝回来一起吃!”她想也没想的回答,一个人吃饭会很无趣的呢!
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柳语几不可见的瞥瞥嘴:“我这就吩咐下去——对了,小姐,你昨天答应逍遥王爷今天带他去看百家戏的事情,你没忘记吧?”
“你家小姐离老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好吧?这种小事还要劳你提醒吗?”根本就是这丫头自己也很想看百家戏,怕她忘记所以特意提醒吧。
柳语吐吐舌头,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透,也不慌,傻傻赔笑两声,欢欢喜喜的退了下去。梳洗完毕,收拾妥当,闲闲的等了一阵,夏侯景睿挺拔修长的身影才出现在视野中。起身迎了上去,很自然的接过他脱下来的明黄色龙袍,递上一件寻常的素色长衫——他已经很久不穿那些鲜艳张扬的衣服了。
他还她一个缠绵的笑容,伸手握了她的手坐下来,机灵的柳语早教人将早膳布好,领着众人退出去,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二人。“虽然已是秋天,但天气依然燥热的很,这些天夜里你总也睡不好,食欲也不佳,想也是这燥热引起的,来,这荷叶粥你要多吃点——”
这家伙真是心细如发,但凡她有一点儿不舒服,他总是第一个察觉,然后想方设法解决她的不舒服……捧着被他吹凉的荷叶粥,大大喝了一口:“嗯,真的有荷叶的清香呢,好吃……”
见她终于有了点食欲,他甚是宽慰的笑了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快说快说!好消息最适合拿来下饭了,我今天的食量一定超大的,呵呵……”她眉眼弯弯,也不顾嘴里还有还没完全吞下去的粥,一个劲儿的催促道。
她心情好,他自然也是心情大好。“经过大半个月的努力,七川县的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再过不久,那边的百姓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所以我要跟你说的好消息就是,你大哥不日就能班师回朝了,高兴吗?”
大哥要回来了?她欢喜的点头:“大哥没事就好。你不知道,那天我趁你将我爹留在宫中商量事情的时候偷偷溜回家去看娘,结果发现她偷偷在哭,细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因为很担心大哥,身处瘟疫重地,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总之是很担心。现在大哥终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娘一定很开心!”
“只有你娘担心么?”不诚实的家伙,“有多少回藏在御书房翻看七川县呈上来的奏折?还不是担心你大哥的缘故……”所以那边的情况一得到控制,他便下令让云昭逸班师回朝。
云怀袖面上有惊讶飞快闪过,瞧着他像是嗔责又像是心疼的模样,呐呐道:“原来……你都知道哦!”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身为你最亲密的枕边人,如果连你晚上偷偷摸摸爬起来要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岂不是太失职了?”玩笑的捏一捏她粉嫩嫩的面颊,将她放下的碗重又放回她的手上:“等你大哥回来,我们举办一个家宴,将你爹娘你兄长全部请进宫来聚一聚,可好?”
她抿着唇一个劲儿的点头,清亮的眸里有泪花一闪一闪,带了点哭腔的嗓音像在撒娇:“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
云怀袖在说了那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说更多别的什么了。‘越来越爱你’,随即被淹没在夏侯景睿对这句话的最直接的理解上——他扔了手里的碗,同时一扑,一卷,两人的身影飞快隐没在淡紫色半透明的帷幔后了……
柳语一脸愁容兼纠结的蹲在房门外,圈圈画了一个又一个,那扇紧闭的朱漆雕花大门依然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实在很想上前敲门问一声:小姐,皇上,你们一顿饭是要吃到太阳下山去么?
呜呜……可是她不敢,这时候去打扰他们,无疑是找死……皇上一定会扭断她的脖子的。
“柳语,不要生气啦,今天没有看成百家戏,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一行四人紧赶慢赶来到表演百家戏的茶寮,却还是慢了一步,茶寮里人去楼空,只有满地狼籍的瓜子壳证明不久前这里确实有演过百家戏。
柳语的嘴角都快垂掉到地上去了,百家戏啊百家戏,她盼了好久,昨晚上甚至还兴奋的失眠……然后她看到了什么?满地的瓜子壳以及戏台上被风卷起来的萧萧瑟瑟的帘子!“……明天你要跟二公子三公子见面,商量替大公子接风洗尘的事情!”
“明天不成,就后天啰!”云怀袖意思意思的安慰道,不太明白不过是一场已经看过很多回的没什么乐趣的百家戏,柳语对其的在乎程度……没有看成,好像有人要她命一样的难受,至于吗?这茶寮又不会长脚跑了,什么时候来看不是看啊?
柳语不自觉的磨着牙,阴恻恻的说道:“后天小姐你要陪皇上微服出巡,皇上昨晚上才跟你说了……”鄙视,记性居然这样差。
这家伙长胆了啊,居然敢用鄙视的眼神看她!不过算了,都怪自己太……耽误了出门的时间,害她一直期待的百家戏没有看成,若鄙视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那她尽管鄙视没关系。
“夏侯玦,没有看成百家戏,你会不会生气啊?”转头瞧着身边安安静静的夏侯玦,他始终看着她,唇角似有若无的勾成浅浅的笑花。
他安静的摇头,扯一扯她的衣袖,纯净的目中涌着期盼。
“好好好,待下回空了,我一定带你来!抱歉哦,本来说要带你开开眼界的,没想到……”夏侯玦这样体贴懂事,令云怀袖不自觉的汗颜,如果,那顿‘早膳’不是吃的那样久的话……
也不知那家伙一大早的哪来那样的精力,缠着她没完没了的爱爱,比过去每一次都更激烈,差点让她连床都下不了……唔,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皮一阵比一阵热。连忙用小手扇了扇,企图将突起的热气扇不见!
柳语哀怨的嘀咕:“如果小姐你跟皇上能少缠绵一会儿,我们就不用等下回了……”她的百家戏啊!
云怀袖装作没听到,四处张望寻找还有什么地方比较好玩,锦苏看不过去柳语一副哀怨样,抬手敲了她脑袋瓜一记,引得有火没处发的柳语龇牙咧齿的反击……笑闹声中,没人注意,夏侯玦垂低的眸光,在听到柳语的那句话后,一点一点,令人心惊的黯淡了下去。
最后,云怀袖大胆的敲定了赌坊这个有着高危险的地方,仗着有锦苏在,她自己又有使毒的好本事,自然不会将任何危险放在眼里。美其名曰是带夏侯玦长见识,说到底,也是她自己想玩了。
地下赌坊里头热闹非凡,买大买小的吆喝声,斗鸡场地传来的整齐划一兴奋不已的加油声,以及各位赌徒赢了的欢呼声或者输了的哀叹声汇聚一起,真感觉像是走进了嘈杂的菜市场。
在几乎都是大男人的场子里,柳语自觉自发的紧靠着锦苏,藏在她身后,妄图躲开那些投射在身上的猥琐目光——因为出来的匆忙,她们忘记换掉身上的女装了。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还能像是入无人之地一样自在悠闲?她没有发现那些可恶的男人们那种恶心的笑容与眼神吗?
锦苏紧跟着云怀袖,暗地里打退了不知道多少欲要趁机揩油的色狼爪子,他们走过之处,也很整齐的响起一片哀嚎声。
云怀袖如何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作无事人一般,拉着紧张的整副身子都在颤抖的夏侯玦往玩骰子赌大小的赌档走过去,一边笑眯眯的问道:“你一定没有玩过对不对?我告诉你,可简单了,就将银子押在这大或者小上面,等庄家开盘……这样,你看着我玩一把就知道了!”
看她兴致勃勃的解说着,夏侯玦用力点点头。她才粲然一笑,丝毫不在乎一片寂静中那些男人瞧着她或者猥*琐,或者鄙夷,或者不屑的眼光,转过身,仔细瞧了瞧桌面上大大的‘大’和‘小’字,想了想,将手中的银子砸在‘大’字这一边。下好注,等着开盘的她半天没听到任何动静,蹙眉瞪向望着她呆呆流口水的‘工作人员’,眉毛英气的一挑,猛一拍桌:“发什么呆啊你?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人方回过神来,将骰子往盅里一放,大喝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开——二三四,小……”
第一把就输了,云怀袖也没有多懊恼,拉一拉目不转睛望着骰盅的夏侯玦:“看明白了吗?”
看见夏侯玦点头,她立刻将手里的银子塞给他:“来来来,这把你来买!看是买大还是买小呢?刚刚那把开小,这把应该会开大吧?不然,我们还是买大好……”
她话音未落,夏侯玦已经将手里的银子,轻轻地,放在了‘小’字上……
“哇!又赢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快快快,这把买什么?大还是小?还是豹子通杀?”偌大的赌坊里,寂静的只听得见云怀袖此时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不,还有摇骰子的伙计不停发抖的颤音:“买大……买小……买定离……离手……”以及骰子在骰盅里噼里啪啦的与云怀袖不谋而合的欢快声。
上百人的赌坊,却静得仿佛只有他们几人存在一般——周围正赌着的人,全部围拢了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腼腆害羞的少年微红着脸将台面上的所有银子推到大字那边。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开的骰盅,六七八,大——
“YES,又赢啰!你真的好棒好棒哦——”云怀袖几乎要跳了起来,满面红光的去抱那一大堆银子。又亲又抱的样子,仿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一样。柳语低低哀嚎一声,别开视线,不愿看到自己小姐这样财迷的样子——
也难怪云怀袖会开心成这样,想她自从涉足赌坊,从来都是身上的银子哗啦啦往外流,什么时候赢过这么多银子呢?夏侯玦一定有一双带财的手,随随便便赌一赌,十几把下来,竟一把都没有输过……哇塞,她太崇拜他了。
所以说,上帝给他关上一扇门后,果然没有忘记再开一扇窗给他呢!
有人先回过神来,掐媚的靠过来问他们下一把买什么。
云怀袖横他一眼,喊柳语抱好银子,拉了夏侯玦要走:“随你想要买什么?让开,我们不玩了——”
“请留步——”清朗沉稳的嗓响在身后。这声音过于好听了,云怀袖好奇之下,还真的听话的留步了,然后在看清来人时,做了一个令柳语为之羞愤的恨不能钻进地缝中的举动——
看清身后的人,她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来,当然因为对方是极品帅哥的缘故,她家三个帅哥哥,夏侯景睿以及夏侯玦都长的非常养眼,但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因此而审美疲劳——虽然她一度认为自己疲劳了。
来人星眉剑目,张扬与内敛,两种这样极端的气质在他身上居然那样明显。他并不像身边的夏侯玦这样细致或者说是精致,他的帅气,带着一种惑人的粗犷意味,粗犷爽朗却又并不会令人觉得有粗鲁野蛮之嫌。
视觉得到好享受,她忍不住轻挑的……极其轻佻的吹了声口哨:“不知公子唤住我们,有何要事?”
那男子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被女子轻*薄是一件多么侮辱人的事,依然好言好语,非常有礼貌,排开众人,走到他们面前,“在下是这赌坊的老板,适才瞧见这位公子……”
他顿一顿,看向已经缩到云怀袖身后的夏侯玦:“这位公子手气极好,在下忍不住出来,想与公子再赌一局,不知……”
在他说出他是赌坊老板时,云怀袖不知何故,忽然就摇头晃脑了起来。
弄的那人一脸莫名其妙,微拧浓眉,不解道:“这位姑娘,你不愿意么?”
他看得出来,藏在她身后的男子,似乎,有一些什么问题而十分依赖他身前的女子,是以,他询问的目光重又落回云怀袖身上,却见她一个劲儿的直摇头。
“跟电视电影里或者小说里的情节不一样啊!”云怀袖还径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这种情况,赢了赌坊很多钱的情况下,对方的开场白应该是“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走,没那么容易”,然后手往身后一挥,立刻冲出十几二十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勒令他们将钱吐出来……该是这样的才对吧?
但是这个赌坊老板,不但没有照常理出牌,还好声好气跟他们说想要再赌一局……这个剧情,该怎么发展才好呢?
“小姐——”锦苏警惕的望那人一眼,出声唤道:“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家了!”
“姑娘,在下只赌一局,并不会耽误各位太多时间!”那人依然彬彬有礼,让人实在难以拒绝啊。
于是云怀袖小手一挥,豪气万千:“那就再赌一局吧——柳语,把银子全部放下来,你抱着也挺累的……”
一边伸手从身后将夏侯玦拉出来,笑眯眯的瞧着他:“乖,再赌一把我们就回家去吃饭啊!”小手非常勤劳的爬到他肩上,替他按摩两下:“放松放松,就算输了也没关系……”
那男子已经走到赌档后方站定,微微一笑:“姑娘,我们换个玩法可好?”
“换个玩法?”云怀袖微眯眼,疑惑的瞧着他,五根白嫩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悠闲的跳着舞,颇有兴致的开口:“你想怎么玩儿?”
“依然是赌大小!”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桌面上的骰子一粒一粒放回骰盅里,牢牢迫住她的视线,本清浅如月的眼,居然灼灼了起来:“如果我输,这家赌坊,就是姑娘你的!”
“哟——”云怀袖语气颇有些惊讶的扬高一个调,不太正经的眨巴着眼睛:“这赌注可是够大啊!公子你下这样大的赌注,想是压根儿没将这些银子放在眼里啰——”
她一边说着笑着,一边伸手去拨弄叫柳语放回桌面上的闪着幽幽冷芒的一堆银子,缓缓抬了眼帘去看他:“倘若我们输了,公子想要什么?”
那张有些厚实却很性感的唇缓缓启开,迎着她漫不经心的目光,只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四下里,有不敢置信的抽气声一声高过一声的响了起来,众人早已没了兴致赌钱,皆兴致勃勃的围观这边来了,听闻赌坊老板竟然拿整个赌坊做赌注只为赢一个……虽然漂亮但行为举止却过于轻佻了的女子?!这个,会不会太不划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