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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还剩下最后两项,画和武技。画艺的比试已经开始,瑞华向来是把琴棋书画的比试放在一天,而武技竟然和它们也在同一天。这样高强度的比试就要求参赛者在比赛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当然,每个人的准备各不相同,这就是各凭本事了。
“小家伙,你还想比么?”
“不想。”
“若是你想赢,也不难。”
“不想。”
“知道墨竹的琴声为什么能够招来蝴蝶么?”
“不想。”
“因为墨竹的指甲上涂得红色是由蝴蝶最爱的花蜜浸染的花瓣做成的,在这迎墨阁内本就养着蝴蝶,在墨竹弹琴时放出,蝴蝶就会被吸引在她身边环绕。不然,这楼里哪里来的蝴蝶?当时景色尚美,怕是也没人去怀疑这个问题,就是怀疑了,说是自然飞来也没有什么不可。”
“这还不是你薛大公子的手笔?”
“小家伙别吃醋,这不是我准备的,只能说,墨竹还是有点小聪明。小家伙,你上台用沾着那花蜜的墨水轻轻画上两笔树枝,待蝴蝶飞来,自成一副画。”
“若是我真的这么做,那墨竹的名声不就毁了?有心人毕竟是不少。”
“毁了便毁了。小家伙,你要是想赢,毁一两个人算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要五项都取得优胜,不动点脑筋找些个人垫背可是不行啊。”
“你不在乎?”
“小家伙,我不是说过,我在乎的只是你而已。你还看不出来么?至于墨竹,你不用放在心上,她的小动作,我会收拾。”
秦穆雨暗叹薛烛的无情,当初兴致浓的时候,千金修一个迎墨阁只为藏娇,而现在,貌似是对自己有了兴趣,那墨竹就可以做自己的垫脚石了?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秦穆雨不想说话却架不住薛烛非要说个一二。
“至于比武,我和端木黎上去,先把人都打败,然后,你再战胜我们就可以了。”薛烛说的一脸轻松。
“你们没有报名……”
“小家伙,说你傻呢?你还真是小笨蛋。还没有看明白么,这名单,哪有什么公正可言?”
想到被插入的自己,代替秦楚寒上场的秦穆雪,秦穆雨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啊,哪有什么公正而言,怕是这瑞华的大举也是被耀云和大齐看做笑话吧。瑞华,已然烂到根里了么?
“那秦穆宇在对弈时是很明显地故意输给了秦穆雪,那么,我们输给你又如何?有人想把你留在最后让你难看,我可以让你在最后赢的最漂亮。”
薛烛明白秦穆雨在想什么,但是也没有点破。瑞华的王室在打的什么算盘,他也是揣摩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不用给秦穆雨说道。他还是希望秦穆雨是他的一只乖猫咪,纵然他承认他喜欢她,一切,也应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想参加了,就不必勉强。”
端木黎的想法却和薛烛截然不同,他或许不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想问题,他或许没有什么叫做同情心的东西,但是在他的心中,秦穆雨从开始的一个陌生人到了现在他想要一辈子陪伴的人。一辈子,是什么?端木黎一直不知道,但是如今,一想到明日,后日,后日的后日,他还能看见秦穆雨,秦穆雨还能坐在他的身边,他就觉得以后的生活都突然有了意义。
薛烛眼睛一眯,看到秦穆雨点头,否定了他肯定了端木黎,他却没有任何不快。其实,他也就是在找话罢了,他自是清楚秦穆雨不会采用那些算是下作的手段,他的小猫咪,赢也赢的光明磊落,至于输,有他在,怎么会输?
不得不说,他明明更懂女人心,在秦穆雨这里却显得不如端木黎贴心,到底是为何?一句话,关心则乱。若是太在乎,最风流的男子反而会犯最幼稚的错误。细看来,他的一举一动,哪个不是为了吸引秦穆雨的注意,调戏也好,故意接近也罢,他薛烛,栽了。
最后的比试,秦穆雨就安安静静地呆在阁间中,从二楼看着整个台下,她纵横了三场的台下。画的最好的无疑还是墨竹,她用的便是薛烛的法子,让秦穆雨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薛烛依旧是慵懒地靠坐着,不过是与秦穆雨近在咫尺。
“小家伙,你若是上,墨竹的话,也就是几枝树枝而已。”
端木黎看了墨竹的话开口道,
“诸葛临云所做的画可以以假乱真,他五岁时在雪地上画了一枝梅,就差点被早起踏雪的人采到,那人到了近处才发现是假梅花。”
“嗯,诸葛临云的画比这小把戏可不是高了一点半点,不过听说他只善丹青整个人却是不学无术的,最恶读书,书法只是略胜小家伙一筹。他的画,千金难买,却从不题字。让他来画,这真蝴蝶和假蝴蝶,怕是分也分不清。”
江湖四大公子,诸葛临云,善丹青。秦穆雨点头,却突然想到那四大公子之一的莫容青漓本是最擅琴艺,在这大举上自己却是和他不分上下,不知这四大公子,又会变成如何?
“小家伙,你的这幅墨宝就放在我这里了。”
看着秦穆雨在发呆,薛烛从怀中掏出那字卷,虚晃一下,又放回怀中。
“你要看,我随时就给你看。”潜台词,你要是看的话,我随时都会来找你,给你看,顺便看看你。
“嗯,你又花了多少钱?”
秦穆雨下意识地一句话,却突然换来了薛烛的笑颜。薛烛的笑慢慢的愉悦和满足,
“你放心。”
你花钱多少关我什么事情,你薛大公子有钱大可花去,只是她自认为,她的字本就不值钱。不过若是薛烛愿意花钱,也由他。
“诸葛临云想让你先挂名在纵横书院下,等到你去学习的时候直接便是入室弟子。”
薛烛美滋滋地看着秦穆雨,有一种丈夫在外花钱回家被小妻子责问的感觉,很温馨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看上我的字了?”
“嗯,上官一水一生追求天下之道,你的这九个字可是真正的宝贝,纵横书院是非要不可。只有你是纵横书院的学子,纵横书院才能把你的字堂而皇之地收为己用,挂在门堂之上。”
薛烛一只手把玩着秦穆雨微微散开的发,在指尖上缠绕,那发尖挠的他心痒痒。
“小家伙,你要去么?”
“去。”秦穆雨不假思索的答道。能够去读书求学也是她的心愿,埋藏的深深的,小小的心愿。
“那就把你的字做个赝品给他吧,真迹我得留着。”
秦穆雨苦笑不得地看着薛烛把她的丑字当成宝贝一样稀罕,无奈道,
“哪用这么麻烦,我再写一副就好了。”
“小家伙,”薛烛将她的发和自己的发缠绕在一起,眼睛中的温润让秦穆雨看的一愣,那突然挥去慵懒和不羁的神色让她不由地也注视着他深深的眸子。薛烛眼中一个秦穆雨,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宝贝的秦穆雨,
“他们看重的是你写的九个字,而我看重的是,这九个字是你所写。”
“他们纵横书院要这九个字,你若高兴,就让他们拿去,而你的字,你的名,我都会给你讨回来,任何人都不让。”
秦穆雨蓦地有些心虚,薛烛是知道什么了?她的名,秦穆雨?薛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秦穆雨,好像痴了。
“画技的比试,是墨竹赢了。”
端木黎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一般不插话,但是不代表他不在听或者不在乎,反而,他是一字不落的在听,只是他的注意力全全都在秦穆雨身上。薛烛如何他并不在乎,但是秦穆雨哪怕多了一丝的情绪波动,端木黎也能感觉到。一个对自己的感情都完全不去把握的人却是对别人的感觉观察入微,现在,在薛烛和秦穆雨对视而谈的时候,端木黎心中分明感觉到一种,酸涩。从心酸到口,连带着他不由开口说话,想要打破那中将他排除在外的氛围。
薛烛从善如流的接过端木黎的话,
“那接下来就只剩下武技的比赛了。”墨竹的目光秦穆雨坐在屋中都能感觉到,奈何薛烛根本没有给那个女子任何一个眼神。秦穆雨不知是该感叹薛烛的薄情还是叹息墨竹的痴情。
一个女子,纵然出身青楼却是一身傲骨,不然淤泥。这样清透的女子却爱上一个游戏人家的男子,纵然大胆言情又如何?薛烛……
“人的感情岂能说什么是就是什么。”薛烛似乎看清楚她眼中的指责,慵懒的笑笑,“她爱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钱?还是我能带给她的虚荣?”
秦穆雨分明看见,薛烛的目光中是一种淡淡的轻蔑,对女子的轻蔑。
“她爱你,便定是爱你的一切。你的钱,你的权,你能给的虚荣纵然,本来就是你的一切,爱了又有什么不可?”
薛烛看着秦穆雨睁大的眼睛,指责的话语,又是淡淡笑了,一种喜爱和包容,
“小家伙,你不懂,女人有着怎样的残忍和冷酷,还有不堪入目的嫉妒。”
薛烛陷入了一种回忆之中,声音都变得轻飘飘,往时不堪回首上,他在强迫自己重新入梦,把一切摊开,摊在这个他认定了的人的眼前。将呼吸轻吐在她的耳边,台下,武技比赛开始,刀剑相接,一反琴棋书画时的肃穆。
“我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在那时,我的父亲已经娶了七房小妾。我的母亲虽是正房,却也只是个普通家族的小家碧玉而已。因为薛家难有子婿,所以在怀了我之后母凭子贵,父亲也爱她非常,不顾家族阻止让母亲做了正房,但是在我出生不久之后,父亲就冷落了母亲,我也从一岁开始便进行了我现在根本什么都记不得的家族培训。”
“母亲也没求什么,做正房也不是她的本意,她本来也没想攀高枝,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度日,无奈从他进了薛家之后,安宁就再无缘。”
“母亲被下毒,身体虚弱,日日吐血,却还要在我面前假装一切安好。薛府的人除了母亲和立叔,没有人把我当大少爷看,毕竟那时候我才三岁,而二姨娘已经被诊断出有喜了。”
说道这里,薛烛将口靠在了秦穆雨肩上,秦穆雨能感觉到薛烛在笑,但是她却笑不出来。
“不是说你们家难有子婿么?”
“是难有子婿,所以,二姨娘所谓的怀孕,也是假的。但是只要被诊断出有子婿,便够她陷害我母亲了。很愚蠢的小把戏,她被我母亲推倒流产,而我母亲本来就身体虚弱,毒未解病未治,在看到父亲冷漠和不信任的眼神之后,竟然直接卧床不起了。”
“二姨娘得到了了很好的照顾,而与之相比的是母亲,被剥夺了正房之位,连个丫鬟都不如,最后凄凉的死在屋里。可笑么?母亲她最后竟然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毒死的,而是活活饿死的。哈哈,偌大一个薛府,能饿死一个前夫人。”
秦穆雨冷静道,
“怕一切你父亲根本就是都知道的,他早就厌了你母亲,却还要脸面,所以顺水推舟,借着这次的事情一并发作。”
“小家伙真聪明,可不是么。”
那这样,薛烛应该是厌恶薛府才是,怎么他对女子的厌恶更甚呢。在说话时,说道二姨娘的时候,语气是吃果果的恶心厌弃。
“小家伙,其实,我不风流。”薛烛的脑袋在秦穆雨细瘦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像需要安抚的小动物,秦穆雨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薛烛的头,薛烛闭上的眼睛弯成了一个开心的小月牙,
“父亲有十四房小妾,没有正房。其实,十几年前是有正房的,不过……”
薛烛睁开了眼睛,眼中是一种呼之欲出的残忍,这种残忍,秦穆雨见过,在她的母亲眼中,在她母亲告诉她是秦穆雪她的姐姐揭露了他们的时候。
“别说了,都过去了。”
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那么脆弱,那么无助,秦穆雨捂住了薛烛的眼睛,薛烛轻轻一声喟叹,
“不过主母想要迷/奸自己名意上的儿子,该如何呢?”
秦穆雨捂住了薛烛的眼,却堵不住他的嘴,堵不住他嘴边那慵懒的笑容。一个几岁的少年,被自己名义上的母亲……那是多么惨痛的……他那是该是多么的无助……
“小家伙,我是那么笨的人么?想要算计我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我杀了她,用的就是这只手。”
薛烛突然用右手一把将秦穆雨捂着他眼睛的手拉下,另一只手顺势将秦穆雨紧紧地捞在自己的胸前,眼中还是常年不变的慵懒笑意,秦穆雨却突然想叫他不要笑了。这样的笑,原来比哭着更沉痛。
薛烛认真地看着秦穆雨的眼睛,和面部的闲适慵懒不同,他的目光中带着秦穆雨第一次见的脆弱,那般小心翼翼,
“小家伙,你怕我么?”
“不怕,因为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两个人贴的那般近,近到秦穆雨呼吸的是薛烛的呼吸,是龙涎香的气息,如同他的贵气。感觉到薛烛沉稳的心跳,看到薛烛眼中的脆弱夹杂着疼惜,秦穆雨突然觉得放松。这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说出她杀了她母亲的事情,对着,竟然是还不够熟悉狡诈若狐的薛烛,但是这一刻,她从未有过的舒心。
两人的距离慢慢贴近,两个同样优美的唇瓣就要拼在一起,
“比武的优胜者是,端木黎!”台下突然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和掌声,热闹一片。秦穆雨一愣,怪不得她觉得怪怪的,原来时候端木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薛烛却趁着秦穆雨走神的功夫直接吻上了那菱唇,伸出长舌撬开秦穆雨的贝齿,舌间轻扫过秦穆雨的口腔中各个角落,后面固执又温柔地勾住她的小舌,辗转反侧。
待到秦穆雨再喘不过气,薛烛才将舌头从秦穆雨口中抽了出来,牵连的银丝断裂,薛烛的声音终于再无低沉而是一种暗哑,
“小家伙,这才是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