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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锅,本将军看看背得不背得。”
秦穆雨道,
“当人背得当然背得,若是你不背那也没人背得了。咳咳,将军你可看见现在老营的伙食和伤兵的安置,可还满意?”
上方无痕点了点头,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而秦穆雨也接着道,
“将军,在昨夜有人偷袭,不光用毒箭伤了军需官还一把火将账目都给烧了,所以咱们的物资可是很成问题的,我为了军队着想,昨天就带人去周围的村镇里面找村民‘借用’了一下他们的东西。当然,村民们都是很大方的,尤其是村里的一家姓李的财主,更是将他家的院子都贡献出来给你咱们安置伤兵,资材什么的当然也不在话下。”
秦穆雨的话下之意在场的人都明白,上方无痕嘴角微抽,
“所以,你是带人洗劫了一个村子?”
秦穆雨摇摇头,一脸坦诚,
“这怎么能叫洗劫呢?是借,是借,分明就是我家有醋,借点饺子,这样的借么。”
易副将差点笑出来,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是很麻烦啊,别看上方无痕自立在外看着舒坦,但是帝都那些人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弹劾他制造点事端,毕竟四大家族现在已经不再平衡,上方将军在外面行事也是谨慎,从未拿过周围百姓的一针一线,这下倒好,这个先生直接大张旗鼓地问人“借东西”去了,而且借了还不还了。也不知道伤兵营里的那些姑娘是不是也是他借来的,真是罪过啊。
不过真他娘的对他胃口!
上方无痕面无表情,菱角分明的唇曲线更加分明,秦穆雨暗叫不妙,她不了解上方无痕,但是看着这个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啊,正巧这时候一个给她打下手的士兵撩开帘子走进来,秦穆雨眼珠子一转,直接走了上去站在了那个士兵前面,那个士兵一愣,当然是没看见上方无痕的。秦穆雨对着那个士兵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李公子?”
秦穆雨是想慢慢引着这个士兵说出她想要的话,谁知道这个士兵特激动,让她吓一跳,
“当然记得那个找死的什么颇李公子,还公子,真不知道他娘是怎么生出他这种畜生一样的玩意儿,可能就是和畜生生的吧!竟然敢说咱们的弟兄像狗一样,老子真恨收拾他的时候不在场,不然肯定一脚踢烂他娘的脑子!个狗养的!”
越说越亢奋的士兵没有感觉到已经走在他身边的上方无痕,等到他注意到上方无痕的时候吓的整个人都有点傻。秦穆雨心里偷笑一下,轻轻咳嗽了一声让这个可爱的紧的小士兵走了,这士兵走的时候还差点左脚绊倒右脚,最后终于是跌跌撞撞成功离开了这里。
秦穆雨感叹道,
“上方将军你治下可真严。”严到一个小兵看到你都吓得屁股尿流,咳咳,这么形容……
上方无痕不置可否,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却向账外开口,
“你们都听见了吧?进来。”
秦穆雨一愣,她竟然都不知道外面有人,什么时候?上方无痕似是知道她的疑问,开口道,
“在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账外等着了,至于那个士兵来的时候,他们是避开的。”
秦穆雨敢打包票,她刚才的样子可能太蠢,不然为什么上方无痕又笑了?
上方无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但是看着这个先生像小狐狸的样子,他无端的就是心情愉快。至于为什么像狐狸?上方无痕没来得及细想,在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先生。”
先进来的人向秦穆雨挤了挤眼睛,本来五大三粗的汉子做这个动作倒是好笑的紧,秦穆雨点点头,问道,
“胳膊怎么样了?”
那个汉子还没说话,后面来人的另一个还穿着盔甲的将官狠狠推了他一下,哈哈大笑,
“这货刚才找到他的时候还在伤兵营里呼呼大睡呢,喊声震天啊,肯定是没什么事啦,哈哈。”
上方无痕开口,对着秦穆雨道,
“这两个都是我的副将,也是带兵打仗的能手。先进来的是韩副将,再后面的是张副将。昨日韩副将和濮阳副将留守老营你定是见过了,而张副将和易副将昨日陪我去了金陆县。”
秦穆雨点点头,重新和他们做了招呼,而那韩副将则是哈哈大笑,一点不介意地上去拍着秦穆雨的小身板,差点没把秦穆雨的胃打出来,上方无痕暗暗皱了皱眉,但是韩副将毫无所觉,语气好爽地对他的同僚说,
“我就说这个小先生肯定是没问题,这下你们信了吧。哈哈。”
上方无痕和其他副将都点点头,韩副将更加兴奋了,只有秦穆雨一个人暗暗苦笑:你兴奋归兴奋,兴奋也别锤我啊,你那力气真不是人受的。
……
秦穆雨终于用她的能力取得了在上方无痕军队的一席之地,而出了这些将军外其他的士兵对秦穆雨也很是尊敬。
上方无痕看着在整个老营晃晃悠悠左走走右走走,一会看看士兵操练一边看看伤兵恢复的怎么样的先生,不自觉就想和他说几句话。但是上方无痕走近的时候秦穆雨却是一愣,这一愣让上方无痕莫名的有些不高兴,他问了个他一般绝对不会问的很蠢的问题,
“你在怕我?”
问完他自己就觉得好笑,果不其然,秦穆雨投来一个莫名的目光,
“我怕你做什么。”
上方无痕不自觉去摸摸自己的鼻子,这才发现他不自觉又把面具戴上了,接着掩饰着再将手放下,顺着秦穆雨的目光看向“热血朝天”的军营。
上方无痕不知为何,昨天和秦穆雨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还有怕他摔倒时抱住他的那种柔软的触感——这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因为这个,昨日他和易副将回去之后都有些恍惚。这实在不是他这个一军之主该做的事情,可是他觉得这个感觉还不赖,是以今天他没有去像往常一样操练士兵而是将今日的事项安排好后就似缓实速的来到了秦穆雨身边。
秦穆雨感觉到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回事啊,这上方无痕是要做什么?想了想她实在是猜不出这位大将军的用意,而且她其实不想和上方无痕站在一起,因为他的气势太强了,和他站在一处秦穆雨都有种自己很“娇小”的感觉,这让她很不舒服。
见上方无痕没有开口的意思,那唇线绷得死紧,秦穆雨活跃气氛道,
“将军今天倒是很有空闲来此处看看?昨日我还看见堆积如山的公文等着将军批阅呢。”
听闻此言,上方无痕点点头,目光一下子深了起来,看的秦穆雨浑身不自在。上方无痕的声音是很磁性的低沉的嗓音,他认真地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有被野兽盯住的感觉,浑身战栗,
“濮阳掌管整个后勤的时候也做的不错,但是他却也没有时间如你这般到处闲逛还能将事情处理的更好,这是为何?”
秦穆雨笑笑,同样回视上方无痕的目光,
“因为他只是做到了一个将领的本分,而没有去考虑更多需要做的事情,比如说安排伤兵你们一向是将所有伤兵安排在一起,但是这样既妨碍了重伤伤兵的救治而且一堆受伤的男人挤在一起空气不流通也不利于他们伤口的恢复,还有物资方面,并不是说写一是一写二是二,而是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变通的。”
秦穆雨说着又将目光投向面前正在训练的兵们,继续道,
“而很多事情并不是时间长办的就好,将军你花一盏茶时间处理好的公文交给其他人处理,怕是再给他们五六柱香的时间也不能处理的如将军这般吧,很多的时候是能力问题。而且后勤不同于将军的要务事必躬亲,亲自去下决定,我只需要定好规则然后交给手下一层层去执行便可以了。”
秦穆雨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个蜘蛛网的样子,
“将军可是见过蜘蛛网吧?蜘蛛在其上只要感受到其中一个部分的震动,便可以去捕食,后勤也可以这个样子,我就是这只蜘蛛,在不同网线处我不布置了不同的人,他们只需完成自己该做的,然后再将最后的事情交给我决断就好了。这样既节省时间,也提高了效率。”
上方无痕静静地听着,看着最后手舞足蹈虽然面色沉静但是掩饰不住一些小自得的秦穆雨,薄唇勾起,微微一叹,
“你可真是个大才,慕容辉怎么舍得把你送到我这里,韩宇。”
秦穆雨眼角一扬,再次认真地看着上方无痕,她眼中的光芒让上方无痕微微眯眼,但是大眼中闪耀的莹润又让他移不开目光。
秦穆雨认真道,
“因为我生在瑞华,自当为国尽忠。这次,你要胜,我定助你!”
上方无痕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秦穆雨眼白一翻:笑什么,难得自己这么认真。上方无痕笑够了,嘴角还带着积年不见的笑意,不自觉就去摸了摸低他不止一头的少年的头疼,声音都透着愉悦,
“我只是高兴,有先生在,我后勤倒是可高枕无忧了。”
“那是自然。”秦穆雨闪躲掉上方无痕再一次袭来的大手,认真道。
这场战争,只需赢不许败!这是她赌的未来。
秦穆雨和上方无痕在此处交谈甚欢,易副将在旁边偷偷瞄着,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一会揪揪头发,一会拿脚在地上踢踢,心中救济诶的要死,不一会地上就出现了一个被刨出来的坑。
把我埋了算了。
易副将叹气再叹气,看到上方无痕将手放在先生的头上,易副将的心脏都快停止了。
本来,上方将军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周围从来没有过女人,本来军营里面没有女人是正常,但是每次打完仗之后都会让弟兄们出去放松一下吧,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去销魂一下?他保证,他就从来没见过上方将军周围出现过女人!原先他还想着将军禁欲惯了,怕女人事多,但是随着一年年过去,这还是不近女色就有问题了啊!他和濮阳副将还偷偷给将军找过女人,怕将军不喜欢不干净的,那可是从翠香楼千金买来的还是个雏的头牌啊,那叫个千娇百媚他看着都心痒痒,结果怎么着,将军直接将那姑娘从他住处轰了出去,那叫一个不留情面,事了还给了他们一个冷冷的眼神,让他们后面都不敢再去动心思。
再后来,他们想到了很多可能,最有可能的就是——将军不行,或者将军是断袖。虽然这么想,但是迫于将军的“淫威”,他们若是想搞清楚后面丢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了。最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但是关于将军行不行或者性取向的问题,易副将一直当做自己的使命一般在意着。
现在——
啊啊啊啊,将军该不会真的对那个先生存在什么念想吧!啊——虽然先生确实很娇小,认真的时候让人敬佩而放松下来又让人有亲近之感,虽然仔细看先生长得是很美——但是这是个男人啊,货真价实的男人啊——虽然这个男人是个断袖。
易副将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先生来头确实不小啊,看起来年纪小小却是那个三国闻名的“无双”公子,是皇子的师父倒是没什么,但是据说和国师端木黎的关系不清不楚,还曾让薛烛因为他舍却了美人墨竹,太子也对他有着很大的兴趣——开始听到传言的时候他也是很不屑的,因为这是个男子可却和个娘们似的祸水。一切在看到韩宇本人之后他所有的观念全部改观了,他完全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英才豪杰为他痴狂——
易副将在这里刨坑,左想右想,后面过来的韩副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见不远处似在交谈的上方无痕和秦穆雨二人,眼睛一亮就走了过去。
他刚过去正好听见秦穆雨在说:“那是自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韩副将直觉是好事,是以他也是哈哈一笑,又是一巴掌甩在了秦穆雨的小身板上……
秦穆雨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没等她和微微蹙眉的上方无痕再说话,这个大汉豪爽地开口,
“先生,小先生,你就是那个无双公子韩宇啊,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人才哈哈。你看你姓韩我也姓韩,正好我虚长你几岁,我就认你个义弟怎么样?以后有什么事为兄的都照顾你!”
对着一双闪烁着期待的小眼,秦穆雨嘴角微抽正考虑着怎么拒绝,突然一声急报打断了几人的调笑,
“报将军,耀云那么突然发难了!他们通告说要兵分二路,一路去泗水一路去怀县!”
通报的人刚刚说完,在场的人一下子安静了,然后立马韩副将就爆了个粗口,
“娘个西皮,那些狗娘养的耀云狗贼,这是要陷将军你于不忠不义啊!”
不论耀云出兵哪里,上方无痕都只有一人,他的动向直接决定战争的胜负,但是出自之外还有悠悠众口啊!那怀县不是别处,正是上方无痕的母坟处,上方天麒一辈子只娶了一个妻子,而在妻子去后按自己的嘱咐将她葬在了故里怀县。若是上方无痕不去怀县就是不义,而去了怀县,若是耀云的军队就在泗水埋伏的话,则是对国不忠。
耀云好计谋,好个一石二鸟!
上方无痕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秦穆雨,薄唇一启,
“先生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