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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忆了岂会一点都不着急?”他盯着她只觉天下奇葩真让他给遇上了。
朱璇却天经地义一般,说:“有什么好急的?急有什么用?爸爸妈妈这么疼我,我觉得我很幸福,说了还要让他们担心。傻b才会浪费时间在一遍遍问自己‘我是谁?我为什么是我?’这种问题呢。”
最初的陌生和慌张有家人用关爱去填补,她连对那缺亲情缺爱情的前世都不太怀念了。重来一回,活好当下享受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失忆了?脑子里的血块散了吗?”
“散了吧,我不想纠结这个。”她回答,“对了,请你不要泄漏这件事,会影响我的生活的,我不想鸡飞狗跳地过日子。”
刘昭复杂地看着她清丽姣好的脸庞,她几次住院最近又太过辛苦,脸色也有些苍白,唇色也淡了,就算会装怪、耍滑头,可这样细细一看才发现她是怎么样一个罕见的殊美清丽的少女。
她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刘昭觉得那似在他心口轻挠了一下似的,不由柔声问道:“你真的无事吗?嗯……还有谁知道这事?”
朱璇道:“我真没事。别人又不会觉得我不认识他就是有问题,也不会威协我,怎么可能知道?”
刘昭道:“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再做一做全面检查比较好,特别是脑科。”
朱璇摇了摇头:“我又不是没检查过,我脑震荡还变成瞎子,能不做全面检查吗?再说我后来还接连住了两次医院,哪次不检查?记忆这种事本来就玄之又玄的,目前的科学很多无法解释。我才不要再住院了。”
刘昭看着少女的侧面,她漂亮的眼眸朝他看了一眼,微微倔起的嘴唇,心中不禁心中一荡,他忙克制住。
她忽然转过头来说:“我和你解释清楚了,下次真别找我了。我失忆前被我朋友拉去围观你,我朋友们都没事,就我重伤住院;然后第一次见到你,我鼻子重伤,第二次手擦伤,第三次是被人看到黄逸他们帮你来找我而被人打成住院,今天……屁股遭央。我觉得你是我的克星,我若是孙猴子你就是我佛如来,我真的扛不住下次了,要是断手断脚怎么办呢?”
刘昭想想还真是,但是原来也生出怜惜之意,但听到这话他又觉十分不爽。
“谁要来找你?你是谁呀?”
“……”
两人静坐了许多,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直到朱璇的母亲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我妈喊我回家吃饭,我走了。”
手腕突然被拉住,刘昭又马上松了手,微微有些尴尬,说:“让逸轩送你吧。”
“不用了,不太方便。”朱璇心中一阵猛跳,直觉不要再招惹他。她走向大门,打开了门,却见几个人朝她倒过来。
她连忙侧身躲开,那不是黄逸、钱进、江风又能是谁?却独没有见到陆程。
听墙角?这几个人在想什么呢?
“你们……龌龊、下流,贼眉鼠眼、非奸既盗。”朱璇有些恼怒,摇了摇头,跨出了大门。
……
周六下午,东宫西所讲武厅
赵德海走进东宫时就问了内侍皇太子所在,他身为太上皇陛下的几十年焦不离孟的近侍、前御林军总管、前皇家情报局局长、前陆军上将在皇宫的权威还是很大的。他一生未婚,也未住到宫外,自太上皇几十年前登基,他除了出任务就在皇宫陪了太上皇一辈子。
皇太子刘昭小时养在太上皇身边,也是赵德海看着长大的。
走进了讲武厅,赵德海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身形颀长的少年男子,一身白色窄袖汉服,雪绦束腰,舞着长/枪,一个枪花、两个、三个、四个……
每一个枪花都基本得到较好的控制,若说少年枪术的瓶颈,可能就是他长于和平年代,而且身为和平年代的皇太子,他没有见过血。无论他的枪法战意有多浓烈,他想像中的豪情霸气杀意毕竟只是想像中的。也许豪情和霸气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份,另一方面是耳濡目染着他的祖父或者他这个“赵爷爷”,但这也缺少杀气。
赵德海觉得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不过难免也因为他心中是僭越着把他当自己的孙子,自己的孙子,怎么样都是好的。
刘昭的武术是跟着太上皇和赵德海学习的。赵德海是太/祖收养的孤儿之一,后还成为当年还是四皇孙的太上皇的伴读侍卫,他们的师父却又是太/祖手下的开国功臣。赵德海和当年的四皇孙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也一起当了兵,他年轻时是兵王,当年东南西北中六大军区陆军大比武,他获得多项单人前茅名次。
习武一点都不浪漫,是很苦的过程,赵德海记得,当年刘昂、黄逸都无法坚持下去,也没有追求习武上的突破,但是刘昭坚持了下来,就算到了现在,下午得空时分,他还是喜欢在东宫空荡的讲武厅中训练枪术。
真正实用的武功没有太多的花俏,没有飞来飞去,而枪术的精要就是刺,挑选最精确的角度发挥人体肌肉组织的潜力,挑选最有杀伤力的点当作目标,合理的利用符合力学等科学的原理的招式刺敌。绝对不会有想想中的神奇招式,又或者说有什么飞腿踢人。一寸长一寸强的冷兵之王,枪比腿长比腿硬,有枪在手,谁会用血肉组成的腿?当然,除了不得不做的防御和移过。
刘昭的枪术已经行云流水了,时而繁复时而简单,时而精巧时而朴拙,时而快速时而缓慢。但刘昭仍觉得自己没有悟到更多,只是学习前人的技,而没有在自己的实践学习中悟到更多。他也明白,技可学,悟终要靠自己。而他想要的突破和悟却是不能如他的意,或者他所悟到的和他的贪心不成正比。
其实他是焦躁的,对于自己想要想追求的东西,地位如他,也终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可是他偏是较真的那类人,没达成目的,心中如何放下?
赵德海观他气息脸色,也知他练了很久了,道:“殿下,歇会吧。”
刘昭收/枪,站好调节着自己的气息,松活自己的肌肉,然后把长/枪放进兵器架子上。
“赵爷爷,你怎么来了?”
赵德海道:“军事学院的李将军进宫来,拿了一堆的论文来,我年纪大了,如今一看那么多字就头晕。”
刘昭淡笑道:“所以,你溜出来了,留着皇爷爷一人去应付李将军的纠缠?”
“老李就是个老来疯,都多大年纪了,就他还爱捣鼓。”
刘昭觉得以自己的资历无法去随意评价一个和爷爷同辈的前辈,会太过轻狂。他于人前还是很端得住的,只不过当遇上那人时会破功,居然会做出一些他从来不会做的事。
赵德海道:“殿下似乎急了点。”他说的是枪法,只有急才会忽略他的全身崩得过紧了,而少了那一份从容。
“我觉得我一直到达不了你们的境界。”
“所以,你没有耐心的,开始怀疑。”
“……”
“你七岁学枪,十几年都过来了,还少这几年吗?”
刘昭心想,学枪最终可能会水道渠成,但是其它呢,几天几年又有什么区别?
或者,是否他真的非要不可?又是否他真的需要?
刘昭和赵德海出了讲武厅,请他到后花园亭中喝茶闲聊,刘昭忽道:“昨日给父皇请安,父皇又谈及我有没有兴趣从军几年,唉。”
“那你怎么想?”
“我非是怕吃苦受累,只不过我若入伍弄不好连个作秀都不如。赵爷爷,你说,我不如暄哥哥吗?父皇就是那么多想法?”刘昭不是对热血军旅没有幻想,如果他不是皇太子他一定会去,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皇帝陛下就是没有当过兵后悔一辈子,加上一些政治因素,所以总希望他进军营历炼,就盯着他的时间。皇帝设想着大三一读完,到大四是一般学生的实习期,他们提前准备,明年就可以顺利入伍了。但是,刘昭却更加清醒,他害怕形式主义,经历太多了。
“殿下真是说笑,您是皇太子,他是亲王世子,如何能比?”赵德海虽也是看着刘暄长大,但是论起亲厚自然是刘昭,人心本就是偏的。
“谁又在乎这些了?”
“殿下这话错了,皇太子就是皇太子,皇太子要做的事岂能参考世子?主客不分,本末倒置。”既然是皇帝陛下有的想法,全皇宫除了太上皇之外,恐怕也就赵德海敢评价一句这样的话。
刘昭一想,轻轻一笑,岔开了话题:“赵爷爷的生辰快要到了。”
“难为你年年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再过两年就八十了,也不知能活几年。”
“赵爷爷又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