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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朱璇一家的年夜饭是和朱刚老爷子一家一起吃的,老爷子爱热闹,且他们一家许多年没有在帝都过年了。
他们也没有在酒店订年夜饭,而是两个媳妇和两家留在帝都过年的佣人一起做的。
朱刚虽然毁容面目狰狞,但是他出身朴实勤劳的农民,对佣人很和气,两家佣人其实是来帝都讨生活的湖南同乡,他们家里的事也能帮就帮。
除夕夜准备好祭品,穿上正式的汉服祭拜祖先,行了大礼后,大家也上桌吃饭。摆了两张大桌,朱家也不讲究什么主仆了,过年都让两家佣人也好好过年,坐下一起吃,吃用一样的菜。
朱刚还给六个孩子发了压岁红包,这一次没有重女轻男,不管是朱瑾这样的“老孩子”,还是朱珂朱琅这样的小少年,红包一样大。
朱刚可是退役中将,每年退休金就不少,况且,他一生经历战役功勋着著,帝国经济条件更好了,对于各大战的烈士和功臣也会发补偿金。他吃住又都有儿子儿媳张罗,所以,钱他也就都存着,这么多孩子跟在身边,他高兴了,就都包了一个大红包。
朱珂特别高兴,前天到钱家发了一笔小财,今天又有红包了,他开始计划着美好前景。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团圆饭,朱琅拉着朱珂去分享过年的新玩具;朱刚和朱孝诚就去下棋;朱太太拉着朱林芳一边聊家常、一边看电视;朱瑾却微微有点郁闷,正被父亲教训三十一了,今年相三次亲也不成,什么时候正正经经交个女朋友,来年过年家里也好多一个人;沉稳淡定的朱琰也发现苗头不对忙偷偷开溜。
朱璇站在三楼阳台上,望着远远近近帝都的炫美璀璨、如梦似幻的盛世烟火,她淡淡一笑。
这半年,失忆后做了些啼笑皆非的事,现在想起来竟恍如隔世。
久违了,朱璇,你回来了。
其实,你幸福得令“自己”妒忌。
拥有这么多,却又想什么十全十美?
子明哥,我,真的要放下你了。
原谅我,我不能爱你一辈子,原谅我违背我的默默的誓言,与你无关只因我爱你的誓言。
我会好好的爱护这个家,不再为你让自己受伤了。
朱珏的到来,打断了朱璇的游思,他贼贼地问:“小璇子,你在想什么?”
朱璇道:“在想日子过得真快,一年又一年,我就要19岁了,我来到这个世界18年了。再过18年,世界是怎么样的,我又是怎么样的。”
朱珏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感觉自己老了,好多事都没做就要面临着岁月这把杀猪刀的威胁。”
朱璇扑哧一笑,说:“三哥放心,你这么帅,到40岁还是帅的。那些男明星不是40岁还演20岁,当小生吗?”
“哎呀,这小嘴可真甜呀!小璇子40岁也会是漂亮的大婶。不过,我们家小璇子会便宜谁家小子。”
“三哥,胡说什么呢。”
朱珏见她走开,不禁笑了笑,以前她和李子明一块儿时,她脸皮是贼厚的,现在这样一问就走开了。至少,她有心虚。
……
过年的欢乐时光总是流逝得很快,在走亲访友中度过。过了初五,朱家却是要准备朱刚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了。八十大寿宴席就要在初八摆宴,是帝国民间习俗。可惜的是朱琰初三就回部队了,不过,其他人却都还在帝都。
订酒店宴席当然方便,不过,朱刚老爷子却不喜欢在酒店里,他想请些还在世的战友老兵来家里聚聚,其他的也不想大办,而朱家生意场上的朋友,就请几家亲密合作的。
兰芳是热带华人国家,那边的习惯,很多的宴会就摆在露天的,而寿宴多在中午办,只要天气好、布置得好,比室内舒服特别。
朱家久在兰芳,在家中院子草地上露天摆宴的经验还是有的。
由于朱家人也是去年刚回国定居,朱家的大院子的花卉并不丰美多样。朱瑾是想花大钱把院子也整修一翻,但是朱刚是不乐意花这个钱,甚至准备把部分草坪改造,弄点地弄出来种菜,他们在兰芳的别墅也是有一块老爷子非要弄的菜地的。朱刚本来就是农民出身,而退休后平日闲着没事,种种菜也好消磨时间,朱瑾自然不能反对,也就由着他了。这却是外话了。
由于到了初八,天气温暖,在朱家的院子里搭起了太阳棚,太阳棚下摆上了桌椅,只请战友和亲近的生意场上的朋友,摆了九桌。
租来了很多设施,装扮了气球鲜花,喜气洋洋,前面还搭起了舞台,请了个乐队来演奏。
虽然从大酒店聘请了整个团队过来,但是那也仅仅搞定宴席的事。招呼宾客的事还是要自己来。
朱林芳帮着朱夫人忙前忙后,在家里操办寿宴是很麻烦,就算在酒店临时请发好多人也是需要自己人把控。
朱珏、朱璇就负责当引导员,见到和爷爷年纪差不多大的就猜出是他的战友和密友,招呼着去找爷爷。
而朱孝仁和朱瑾则是负责应酬一些亲密的生意场上的朋友伙伴,父子俩也是八面玲珑。
朱琅、朱珂陪在朱刚身边侍候着,说着喜庆的话,已经有几个帝都的战友到来,他们时不时与朱刚唠嗑,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就在一旁侍候茶水。
几个老头见朱刚儿孙兴旺孝顺,都说了一些让朱刚开心的酸话。
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主席位自然是老头子和他的旧交,有十几位还是很有身份的,有退役将军、和前议员。
还未开宴,大家坐着喝茶唠嗑,朱刚还和那些老头们喝得高兴,老头们各自吹牛当年,朱璇引宾路过时听到也想发笑。
也有个老头开起年轻时的小黄腔,朱刚拍着轮椅,道:“你个小叶,狗改不了吃屎,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我家阿璇在这儿呢,她是小孩子,你也不注意一下。”
那叫“小叶”的老头连连点头,旁边的老头们也哄笑起来,“小叶”道了歉,又挑着好话说。
“老朱,不是我说,你这侄孙女儿模样可真俊,我真是从未见过这样顶顶的美人呀,我家两个小子都娶了媳妇,不然,我定是要找人来说媒。”
朱璇听到连忙走开些。
另一个老头笑道:“小叶,你家孙子要是像你的话,那还幸好已经娶了,哪配得上老朱家的好姑娘?你来求亲,老朱定然不肯,回了你,你老脸往哪搁?”
宴会就要开始,大部份客人都已经入座了。
突然,朱刚接到一个电话,听后浑身颤抖起来,朱琅坐在他身边,问道:“爷爷,你怎么了?”
“快推爷爷去大门口。”
“啊?”
朱刚看看朱琅人小胳膊短的,又招了朱璇过来,让她带他去门口。连着招呼三个老战友都跟着去了。
开了大门,朱刚有点心焦地等着,连带着几个有身份的人也跟着他不敢怠慢。
“老朱,这是怎么了?等谁呀?”
朱刚道:“是……老张带着贵客要来。我多少年没见老团长了,当年……唉……”
“老团长?”一个老头也不禁惊呼一声。
朱璇心想,这个老张还是什么大人物,却听朱刚招来朱璇,说:“阿璇,你去我书房把我藏在柜子里的好茶拿出来……还有拿两瓶我珍藏着的二十年前的茅台下来。”
朱璇忙应声道:“好。”
朱璇赶去书房,好不容易从一个柜子中找到了爷爷偷藏的好酒和好茶,小心翼翼地抱着酒瓶茶罐出书房,下楼出屋,抱着往主桌走。
突然脚下踩着一个空瓶子,她紧紧抱着二十年的珍藏茅台酒也没赶放就没法保持平衡,一个趔趄,她扑倒在草地上。
茅台酒还在怀中,茶叶的铁罐子滚在了地上,她坐了起来,捡回茶叶罐子。
前出忽现一双修长的腿,还有一双蹭亮的昂贵皮鞋。
朱璇抬起头,仰望,他背靠天空,冬日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俊美的廓似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他一身黑色的礼服西装套着雪白的欧洲宫廷式白衬衫,外套一件配套长风衣。
那双垂下的凤目中带着探究和玩味,薄薄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朝她伸出手。
朱璇呆愣愣,瞪大眼睛看着他,又眨了眨眼睛,仍看他站在面前。
忽听一个低沉又威严的声音唤道:“子贤,你在那边做什么?”
一个穿着一件灰色风衣,身形颇为高大的老者在那帮老头的让出小道中走过来。只见他两鬓斑白,高鼻鹰目,但是即便光线不强,仍可发现他脸上的有些皱纹。
朱璇惊叫:“太上皇?”她连忙爬了起来。
朱林芳连忙过来拉了拉女儿,太上皇却冲她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
朱璇看看妈,然后才走过去问礼,只见一帮的老头子围着太上皇和赵德海,而赵德海旁边也有一个精神的老头就是朱刚口中的老张。现在是一群老头儿找着头儿了。
“给太上皇请安!赵将军好!”众人却有些吃惊,不是她认识太上皇,毕竟太上皇的影像资料还挺多的。而是她表现出的镇定,而且她还认识老赵,这个太上皇的影子,太上皇登基后几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
“摔疼了没?”太上皇却很和蔼地问她。
“没有。”
“你手上拿着什么?”
“大爷爷让我拿的酒和茶叶。”
太上皇笑着和大伙儿说:“那今天朕可要尝尝老朱藏的好东西了,这么多老同志,老朱可别哭穷。”
朱刚连忙陪笑说:“无防无防,只要大伙儿高兴。”说着又让朱璇去把藏的剩下两瓶好酒去拿来。朱刚是听老张电话中说赵德海要过来,却没有想到连太上皇都过来了,心情无法平静,老脸红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