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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曷钵将心意表达的如此隐晦温岚便料想还有后续。果不其然,晚间温远道便带回了圣上有意重提和亲之事的消息。
看起来,只要嫁出的不是自己的爱女,圣上对和亲是乐见其成的,只是不知最后倒霉的会是哪家贵女。
温远道微眯双目看着眼前两个女儿,一番心思百转千回。其实若不是温岚与殷府已有婚约,他是很乐意把这个女儿嫁出去的。既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不说,又在圣上跟前卖了一个乖,最主要还能自抬身价。他是没什么后盾家族可以荫佑了,故而挑一方国主做女婿也是不错,只可惜……
温远道又将视线投向了温芷,这个女儿美则美矣,就是出身差了些,也不知那个吐谷浑的国主看不看得上。不过想着圣上也许会封一个县主郡主给和亲的女子,他又自感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见温远道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温芷身上,温岚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能够被她这个爹爹如此温柔地看待,决计不会是一件好的事情。不过她却不打算提醒温芷。
“芷儿。”温远道开口,温岚和温芷皆放下碗筷。
“爹爹。”温芷巧笑吟兮。
“女儿今日去了何处?”
“回爹爹的话,蒙嘉凝公主抬爱,女儿今日陪同公主去了西郊马场。”说着得意地瞥了温岚一眼,“那可是皇家马场,天子之地,来往皆是皇子贵女,非等闲人可以去得!你说是不是啊妹妹?”
天子之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又不是天子之地!便是她所住这一隅也是一样,没什么好钦羡的。故而温岚但笑不语。
倒是温芷一拳打进了棉花堆,满心说不出的无趣。
“芷儿如今被公主高看,更当尽心尽责侍奉,以全我温家忠义。”
“那是自然!父亲教诲女儿一日不敢或忘。便是晋王今日也夸女儿冰雪聪明呢。”
“晋王?”温远道一声沉吟,接着噼噼啦啦拨开了心中的小算盘。
若与番邦王妃的头衔比起来,这当朝皇子枕边人的殊荣就更加讨喜了。虽说圣上一直未立太子,但以目前形式来看,晋王登基的可能性在众多王子中是最大。如果能够攀上晋王这棵大树,对于他的仕途是大有郫益。
“晋王还说了什么?可曾……”温远道欲言又止,总不好问自家女儿晋王有没有与其定下下次见面的时间,这未免显得太急色了些。
“嗯……嗯嗯……芷儿做的不错,明日待绣娘进府时嘱她给你也做两身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女儿谢过爹爹。”温芷满心欢喜,讨好说道。
温岚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笑看这一副父慈女孝。
许是她的笑容太过打眼了一些,引得他人不悦,温远道沉面看她,低声说道,“岚儿今日见你未来婆母如何,可曾恭敬柔顺?万不要叫人挑出什么毛病,再说些失母嫡女缺少教养的话来。”
温岚敛目低头,“是!”
见温岚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温远道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一顿吃得众人堵心的晚饭便早早散了。
第二日,宫中传来旨意,设宴大长公主府。满朝四品以上所有臣子家的未婚女子,不分嫡庶皆在受邀之列。
温岚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因为前世这个宴会她也是参加了的。不过今生她已然有婚约在身却依旧受邀就只能说明外界各家匆匆忙忙定亲成婚之事怕是连圣上也看不下去了。这不摆明着在拆皇帝的台么?
与众家急于嫁女不同,温远道听到这个消息极其高兴。特意叮嘱温芷好好装扮,故而待温岚将周身收拾利落坐上马车时,发觉她那庶出的姐姐果真美得如天上的仙子一般。相较于她的富贵堂皇,自己便乏善可陈得多。
“妹妹这是去参加什么,怎的穿得如此干净?父亲,女儿素闻大长公主行事做派巾帼不让须眉,最喜明艳靓丽,似妹妹这一身堪比西子弱柳扶风的衣衫怕是没进得公主府便要被撵出来了。”
对于大长公主的脾气秉性温远道也略有耳闻,故而看温岚着一身素静淡蓝色撒花裙子,眉头不自觉紧皱了起来。
“我这里有一套衣衫配妹妹最是美丽不过,姐姐劝妹妹还是不要惹父亲不悦早早换上吧。”不待温远道开口,温芷便拿出一套水红色衫裙递与温岚。芙蓉面上皓齿明眸,甚是亲切。
温岚侧眼瞅着温芷,不说接也不说不接,便只把温芷凉在了那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温岚可不认为她与温芷关系亲近到可以互换衣衫的地步。不过对于温芷这么做的动机她倒是十分好奇。因此只略一思索,温岚便开口道,“好。”
听温岚如此说,温远道一扫方才不快,催促她赶紧换上,然后又嘱了温芷两句才算作罢。
大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子。曾助先皇创立千秋不败基业,并在当今圣上夺位之时佐以一臂之力。如今虽世事不问,但在皇帝心目当中这个妹子可说是有着别人不可比拟的分量。
今日设宴之地位于城东五里大长公主的私家园林*别院。平时若坐马车也就半个时辰光景,今日车多人多,熙熙攘攘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到达。
温岚自上车后便开始闭目养神,未曾与温芷交谈一句。不过温芷却有意无意瞅了温岚好几次,最后一次更将视线长长久久地落在那一身新衣上。
温岚想不出这身衣服有何不妥,不过她可以肯定这将会是麻烦的根源。
微抬眸子,温岚瞟了坐在对面的半烟一眼然后又瞅了瞅她手中的水袋。若说世家大族,用以出行的马车皆比较宽敞可以放下方桌,而温岚她们的马车坐了四人就有些拥挤了。别说方桌,便是四人也快手足相抵。
半烟拿着饮水的水袋,看见温岚不断望向她便开口问道,“姑娘口干吗?要不要喝些水润润嗓子?”说着拧开水袋递了过去,却一个没拿稳将水袋掉在了温岚的新衣上。水流出,很快氤氲了半副裙裾。
“半烟你个死丫头,怎么弄得,好好的裙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温芷一手拿起水袋,一手指着半烟骂道。
半烟急忙跪地求饶,“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姑娘饶了奴婢,奴婢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个死……”温芷伸手便扯半烟的脸颊,温岚自不能让她得逞,抬手一拦道,“姐姐还请息怒,大长公主府就快到了,没得伤了一个丫头却丢了咱们府上的颜面。再者妹妹还需赶紧将湿衣裙换下,否则被多事之人看见扣一顶对大长公主不敬的帽子,便是父亲也吃不了兜着走!”
温芷紧咬银牙,看看温岚又看看半烟,半天挤出一句来,“妹妹说得极是,还是整理仪容要紧。”
说完再不看温岚主仆二人,缩回角落里生闷气去了。
此后不久便到了目的地,二人下车。
温岚放眼望去,所到之人尽心打扮者有之,但大多数则是素面迎人,更有甚者还用眉黛在眼下抹上薄薄一层,看起来就像身有暗疾一般,着实可笑。
而温芷,本就美艳,在如此众人中间又着了一身二红色的衫裙,更显得是十成十的美人了。只是这样一来便也将温远道的心思露在了明面上。
若雅公主跟在诺曷钵身后,一副乖巧可人模样。
“王兄,那中原的皇帝如此性质高昂想塞个妃子给你,我看你不如顺水推舟选一个再启程回去不迟。这样既完成了父王的生前嘱托,也抱得美人归何乐而不为?”
“若雅,你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才带你出席这次的宴会。不要没事总想着忤逆我的话!否则我把你像捆野马一样捆回都城!”
若雅不忿,却又不敢高声反驳,只得低喃道,“一样人儿两种待遇,你能将祖传金刀送与她人并娶妻天朝,我便不能招赘王夫是何道理?”
不见诺曷钵回答,若雅公主抬头顺着诺曷钵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一片素衫裙中姹紫嫣红一支独秀的温芷和她身旁如百合花般静静肃立的温岚。
“她来得倒是正好!”若雅公主一声冷笑。
诺曷钵知晓若雅与温岚的恩怨,只得严肃提醒道,“不许惹祸否则我即刻带你返转都城。”
“王兄放心,只怕到时变成若雅想走而王兄却不想走了!”若雅轻轻拍了拍诺曷钵的肩而后朝向高台走去,“王兄还是快些从这些贵女中选出你的意中人为好。若雅行事自有分寸,不会丢王兄的人,也不会另吐谷浑蒙羞。”
诺曷钵看了看昂首走远的若雅又看了看远处袅袅玉立的温岚,最终只得轻叹一声,随若雅而去。这场心结怕是不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