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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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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于阳彦究竟是什么情感……

    那种懵懂的情愫在徐壹心里恍恍惚惚的蔓延着,他一开始是逃避,可又唾弃只知道逃避的自己,身边似乎有无数个小人,你一眼我一句的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喜欢吗?

    喜欢吗?

    喜欢吧!

    是喜欢吧!

    不管是不是遇到了这件事情,他还是会喜欢的吧……

    徐壹想,不管怎么样,他似乎还是喜欢阳彦的。

    他还是喜欢的,怎么办?

    也许,只要他不说出来,偷偷的喜欢,就没关系了。

    本来徐壹对自己之于阳彦的感情还是懵懂模糊的,可徐乾坤的到来,他与沈惠惠的争吵,他们说的话,都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焊在了徐壹的心里。

    他所有的意识都似乎从沉眠的龟壳里觉醒了过来,他初略到了这份感情,可他母亲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心上。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无法入眠,那是他第一次失眠。

    一整夜,抬起头,只能看到黑暗的空旷的天花板,头疼欲裂,思绪混乱,所有以往与阳彦相处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飞似的掠过,睁开眼闭上眼都是阳彦的脸。

    徐壹一整夜都没睡,冷气又忘记关了,第二天,他就发烧了。

    徐壹其实很少生病,一年到头,感冒的次数不超过两次,但若是一生病,便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好。

    为此,对于他发热这件事,沈惠惠是很担心的,她察觉到徐壹不舒服后,便给他测了体温,体温计测出来是三十九度,已经算是高烧了,她便直接给徐壹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请假,然后开车带徐壹去了医院。

    徐壹很少来医院,上一次来医院,是在高一。

    徐壹平时喜欢呆在家里,高一国庆节的时候,他们放假七天,沈惠惠却因为节假的缘故,要应付各个商家,奔波在外。

    他这段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呆着的。

    那个时候,课业其实还不多,节假日,徐壹作业很快就做完了,那个时候,他闲暇时,还会刷刷微博,有一天他在刷新微薄的时候,便看到了一条白血病患者家属的微博。

    他那时候,一直都是自己一人独行,在很多事情上,都已经不需要长辈来决定,便自以为自己是很成熟的。

    他看到那条微博,上面说再寻找rh阴性血型的人,一个小女孩换了白血病,需要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捐献。

    徐壹当时看着这条信息就愣住了,因为这个女孩就是和他一个地方,而他也正好是这个血型。

    徐壹当时是凭着一腔热血去做这件事情的,他打了上面的联系方式,而后一个男人很快就接通了他的电话,徐壹的声音还是很稚嫩,他略带紧张的解释了自己是这个熊猫血型,但不知道会不会匹配。那个男人接到徐壹的电话也是一愣,但当知道徐壹的血型后,他又问徐壹现在在什么地方,问他方便来一趟中心医院吗?

    前几天都是艳阳高照,那天却正好下着小雨,徐壹在家里已经呆了足足四天,没有出门。他便答应了对方,撑伞拦了辆的士,就去了中心医院。

    当时的徐壹是怎么想的,其实他什么都没想,他只是按部就班的接受了化验,抽了血,等待检验结果。

    他没有看到那个男人,也没有看到那个女孩,只有医生让他等在走廊上,他便一个人,用棉花捂着刚抽完血的地方,医院走廊的椅子很凉,过道的冷气也很凉,徐壹那原本热血沸腾的心也逐渐归于了冷静。

    他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了一条完全陌生的人发布的微博,坐了半个小时的车,来到医院,抽了一管子的血,现在等在医院的走道,无人问津。

    徐壹的心,渐渐凉了下来,他当时幼稚的可以,觉得自己受到了冷遇,便没有等待检查结果,就离开了医院。

    结果他在回去的路上就出了交通事故。

    那天的雨逐渐下大,从小雨变成了暴雨,雨水让人的心情变的莫名烦躁,徐壹皱着眉,穿过一片雨幕,红绿灯在雨水下,变的不甚清晰,那是一个交通事故频发的地段,徐壹抬头,红点变成了绿灯,他便举步穿行,却不料,迎面飞速行驶而来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

    徐壹听到了喇叭声,他抬起头,雨伞落地,他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卷黑白胶片,像是死亡前最后一刻看到的景象。

    可他不想死……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把全身的力量汇聚在了自己的双脚上,他往旁边跃开,身体躲过了一劫,却狠狠的摔在了一边的地上,后脑勺和手肘着地。

    徐壹的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上面显示着数个未接来电,白色的手机掉在了水塘里,雨水如注落在了手机上,拿手机用起来很灵便,但似乎越是紧密的电子产品,便越容易坏,不用十秒,那闪烁的屏幕便暗了下来。

    徐壹躺在地上,他的头似乎是破了,有股热流从后脑勺流出,他疼的厉害,喉咙里发出哭似的□□,雨下的很大,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跑到他的身边,徐壹被扶到了一边。

    有人开始拨打救护车,还有人在他身边走动,问他家人电话,徐壹那个时候,其实痛的说不出话了,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把沈惠惠的电话报了出来。

    他那个时候,躺在湿漉漉的地上,他觉得冷,可身体能够感觉到温热,他又觉得庆幸。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徐壹被送到了医院,检查出来有轻微的脑震荡和手臂骨裂,再加上他后脑勺破了,还得把后脑勺的一块头发剃了。

    徐壹住了一段医院,假期过后也没去上学,身体恢复了一些后,手臂上还绑着石膏,他那段时间过的真的是非常不方便,后来,徐壹再回头去翻微博的时候,发现那条微博已经被删掉了。

    那条“此微博已被删除”,落在徐壹的眼里,就像是在讽刺他似的,他弄的浑身是伤,手机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后来,沈惠惠问他,当时出去做什么?徐壹也没有说实话,他只说去买复习资料,走路没有注意,徐壹之前从来不会说谎,沈惠惠也不怀疑他,怜惜的摸了摸儿子瘦了很多的脸庞。

    徐壹看着中心医院的大门,怔怔地发呆,沈惠惠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沈惠惠还以为徐壹是烧懵了,不由得担心起来,进去挂了号,徐壹就挂了点滴,另外还配了一些药,是回家要吃的。

    徐壹挂了一个上午的点滴,上了三次厕所,到中午的时候,三瓶点滴总算是挂完了,沈惠惠便送他去了学校。

    …………

    阳彦正翘首以盼呢,一看到徐壹过来,就走过去,把他拉到了身边,“怎么生病了?”

    他用手背贴了贴徐壹的额面,又拉着他的手,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了一下,徐壹吓了一跳,他快速的看了旁边一眼,发现没人再看他们。

    “是有点热度。”

    徐壹自己也用手摸了摸额头,他因为发烧,自己的手也热乎乎的,感觉不出什么。

    “昨天忘记盖被子了,空调也忘记关了。”

    徐壹故意漏说了一些,不过他很少说谎,此刻神色也有些闪烁,阳彦当然看出了不对劲,只不过他刚想问的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他便没有再询问,而是想着放学后在好好和徐壹说一说。

    上的是数学,阳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一直偷看着徐壹。

    阳彦对数学本就是得心应手的,听课的时候也大多三心两意,这人似乎对数学有种天生的感应,随便翻翻书,看两眼,就知道如何解了。

    阳彦这项技能,可把徐壹这种文科生给羡慕的,他上数学课就从来不敢走神,就怕一走神,下一节课,对于他来说这数学就成了天文数字了。

    下课后,徐壹还趴在桌上做数学老师布置下来的课堂作业,他身体其实还不怎么舒服,脸有些红,下巴靠在桌上,晕乎乎的,笔尖戳着纸面,阳彦突然抽出了他手里的水笔,他环住了徐壹,“别写了,睡一觉吧!”

    徐壹仰起头,阳彦摸了摸他的脸,“休息一会儿,待会还有两节课。”

    “好困……”

    徐壹的下巴戳在桌子上,阳彦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徐壹困惑的抬起头,阳彦的手就包住了徐壹尖尖的下巴,“我垫着,你靠我手心上。”

    “啊?”徐壹一双桃花眼硬生生的睁大成了杏仁眼,他的下巴被阳彦热乎乎的手心包拢着,很舒服,他不禁用下巴轻轻蹭了蹭阳彦的掌心,“嘿嘿”笑了两声,又侧过头,把脸贴在了阳彦的手掌上,像只猫一样蹭着。

    “阳彦,你对我真好。”

    阳彦眯了眯眼,觉得自己被只猫给撩拨了。

    他瞄到课桌里的那袋子,就伸手拿了出来,单手放在徐壹的脸旁,徐壹侧过头,看着袋子上印着的英文字母,“这是什么?”

    “我妈出去旅游给你买的礼物。”

    徐壹就抬起了头,伸长脖子往袋子里看,阳彦看他真把自己当猫了,就觉得好玩。

    他把袋子拿过来,拿出里面的巧克力,撕开包装,掰了一小块,对徐壹说:“张嘴。”

    徐壹乖乖的张开了嘴,阳彦喂了他一块巧克力。

    徐壹立刻就觉得口腔里都被甜甜的味道占据了,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阳彦把巧克力放在一边,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

    徐云买了两块相同的手表,且在两块手表后盖都刻上了他们两个的姓氏的第一个字母,阳彦自己那块手表早就戴上了,此刻他让徐壹伸出手,把手表给徐壹戴上了。

    徐壹的皮肤白,他手腕上的骨头也不突出,那手表戴在他的手腕上,似乎衬的他的皮肤更白了。

    阳彦伸出手,把自己戴着手表的手,放在徐壹的手边。

    徐壹看着两块一模一样的手表,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情侣表,他偷偷的瞥向阳彦,却不料与阳彦看自己的目光相撞,徐壹立刻就低下了头,有些心虚。

    阳彦翘起嘴角,伸出手指,挠了挠徐壹的小下巴,觉得他这样子,就跟小宠物似的,真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