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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朝会一直开到了日暮时分,皇帝执意要罢免次相,剩下的时间朝臣们都在劝皇帝收回旨意,朝臣们没有精力去说任命工部尚书的流程不合规,去反对新任工部尚书的人选。
因为皇帝制造了更大的麻烦,他要罢相。
群臣预想的是皇帝会在他们的集体反对中退步,就像是先帝那样,没想到皇帝反而更强硬了。
他们被皇帝的做法弄懵了,他们需要时间去和同僚互通消息,回府中和幕僚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所以当皇帝说明日再议时,大家都没有精力去反对了,只要皇帝今天不罢相,那就还有的谈。
日暮时候,雨又落了下来。
缓步走在宫道上的群臣都感到惆怅,他们并不全是次相的党羽,他们今天一起反对皇帝,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杖责朝中高官。
在朝臣的眼中,无论工部尚书说了什么,皇帝都不应该杖责他,绝对不能回到本朝初期时的朝堂,那时候完全不尊重文官,是皇帝的一言堂。
这位陛下以前是有仁君的模样啊,为什么现在有向太祖皇帝发展的趋势?
朝臣们更惆怅了,真觉得现在的天气就是他们心情的写照。
但是新任工部尚书怀着和他们截然相反的心情,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甚至一个健步跳过了地上的水坑,带着孩子气的举动和他鬓角的白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在工部尚书身后的朝臣看到他的动作,有的人眼神闪了闪,嘴上虽然还附和着上官的话,心中已经悄然有了别的想法。
在心中默默想着回去该怎么写折子,当然不是劝谏皇帝!是支持皇帝!
是向皇帝表明朝中还有我这么一位忠心耿耿、不图回报的贤臣啊,当然皇帝被我的忠心感动,执意要给我高位,那我也没办法呀(无辜摊手)。
高官们觉得皇帝杖责工部尚书不对,他们感到生气的是皇帝性子强硬、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但是这对于下面的人来说,他们之前寻求晋升却不得,现在正是他们的机会,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登基已经六年,先帝一朝的臣子却还在朝堂中,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陛下和先帝父子情深,连带着对先帝留下的臣子都无比信任,将他们看作是自己人,没想要提拔旁人取代他们的位置。
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下面的人蠢蠢欲动,搞垮了先帝遗留下来的臣子们,朝堂的位置能空出来一大半,这,这简直是太令人开心(划掉)遗憾了啊。
至于惠通大师说陛下无子,这没关系,陛下年轻,活个二三十年绝对没问题,远远没有到他们操心家族富贵传承的时候,再过十年考虑储君人选都是可以的。
十年后,他们官居要职,正好能够对储君人选说上话……打住,打住!
现在最重要的是写一封辞藻华丽、体现他忠心的折子!
*
皇帝泡在浴池中,闭着眼听顺德禀告后宫的事情。
那时皇帝匆匆看了一眼,确定桑姬没有受委屈,就匆忙赶回前朝,并不清楚事情经过。
当他听到贵妃是被桑姬推入水中时,笑着说了一句:“倒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她有受伤吗?”
这个她说得自然是桑姬。
顺德道:“贵姬身体康健,没有受伤。”
“身手不错。”皇帝语带欣赏,“等会从孤的库房中挑些东西给贵妃。”
皇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避着人耳目,别让贵姬知晓。”
顺德问道:“贵姬娘娘那里要送些吗?”
皇帝想到那日桑姬簪着蓝田玉坐在他怀中笑意盈盈的模样,心中动了动,桑姬会怎么对他告状,是眸中含泪的哭诉还是俏面含怒的抱怨贵妃跋扈?
小骗子惯会装模做样,皇帝开始期待了。
“贵姬那里先不用送。”
顺德听了皇帝的话,心中诧异,他以为皇帝的心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皇帝还是有些良心的嘛。
顺德接着禀告,皇帝听到钱嬷嬷被打,淡淡地说了一句刁奴。
贵姬位列三夫人,前朝宰相见到贵姬也要客客气气地先行礼,钱嬷嬷不对贵姬行礼,还当面辱骂贵姬,打死都是应该的。
桑桑就是这么心慈手软,他稍一错眼就被人欺负了。
至于早上临江伯府的事情,更没有让皇帝觉得桑姬不孝,反而欣赏桑姬处事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尤其是桑姬最后警告临江伯府的话,让皇帝对桑姬更加喜欢了。
像临江伯府这种靠着后妃得势的家族,对于宗室、达官显贵是不敢太放肆的,因为这些人家都能进宫面圣。
外戚得势,受苦最深的是底层官僚和百姓,因为他们求告无门,朝臣不会因为他们的冤屈就上书皇帝,得罪皇帝的宠妃,除非外戚做的太过分,成为史书中的一句京中人多生怨,否则皇帝不会听到这些事。
桑姬能够意识到这件事并且管束临江伯府,这完全超出了李晏的预想,就像是当初桑姬递给他那张纸——写着历朝出现白虹贯日的时间。
她总是能给李晏带来惊喜,而且都踩在李晏最喜欢的点上。
他的皇后聪颖、对朝事敏锐、眼光独到、关心百姓,能一眼看出李晏的抱负,并且相信他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抱负。
最关键的是——李晏心悦她。
饶是李晏向来自负,都不由觉得上天太厚爱他了。
在他刚刚出孝期,正该考虑立后的时候,上天就将桑姬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心有灵犀(起码李晏是这么认为的)……以后还会白头偕老、恩爱不疑、举案齐眉……
李晏心中自得极了。
就在这时,李晏闻到了一股浅淡的幽兰香气,绵长柔和,令人心平气和。“哗啦——”
水花四溅,李晏猛地站起身,脸色难看地道:“梦蝶香?”
顺德大惊失色,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李晏已经出了水池,他随手披了一件外衣,掐灭了香炉中徐徐燃烧的熏香。
顺德反应过来,慌乱着奔到香炉前,仔细检查香炉中的熏香,最后得出了让他毛骨悚然的结论,“确实是梦蝶香。”
顺德瘫软在地,慌乱着道:“奴才确实销毁了所有遗留下来的梦蝶香。”
李晏大步踏出去,命令道:“那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