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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里,听完宫人前来禀报,袁贵妃忍不住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让你们去试探他的底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
地上跪着好几名太监和宫女,见她动怒,各个不停的磕头。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并非奴才们办事不利,实在是不敢太引人注目。小世子是皇上叫宫里来的,万一皇上发现我们对小世子这般……恐怕、恐怕……”
袁贵妃气哼道,“有何可怕的?出了事自有本宫替你们担着!”看着他们几人小心翼翼的摸样,她更是来气,“都傻着做何?还不赶紧去给本宫收拾那小东西!吓唬不了他就给我放把火烧了他!”
闻言,太监和宫女都惊大了眼。
“娘娘,这……”
“反正已经找人装过刺客了,放把火烧了他,若追问起来就说刺客做的!”袁贵妃冷着脸,美目中恨意和杀气交织着,精致的妆容都露出几分扭曲。
…。
没多久,一群人鬼鬼祟祟的围着偏殿,这里的侍卫被他们打发走了,眼下四处无人,几人挤在一起又怯怯的商议起来。
“进去看过了吗?小世子可还在里头?”
“在呢,我们一直守着的,小世子根本没出来过。”
“可有从顶上出来?”
“没有,我们都瞧着的,只要他爬出房顶我们一定能发现。”
“那就好。趁皇上那边还没来人,赶紧动手吧。”
“是。”
……
此刻,正兜着沉甸甸瓜果爬在某处墙顶的小人儿回头望着某处失火的方向,伴随着浓烟滚滚,‘救火’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小家伙坐在高墙上,两只小脚垂在半空中摇晃着,从怀兜里摸出一颗红果咬了起来,边咬边嘀咕,“难怪娘不乐意让我来宫里,的确,这皇宫太不让人省心了。又是刺客又是火的,还好跑得快,要是再慢些,估计会被这浓烟熏成大黑脸。到时,怕是爹和娘都认不出我了。”
其实也不是他想走,而是在那里坐着太没意思了。皇爷爷让他进宫,结果只顾着跟大臣说话,把他都忘了。他刚偷偷去看的了,皇爷爷跟几个人说个不停,气得他也没心情等他了。
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娘为他担惊受怕的。
……
裴芊芊压根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快回来,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回来的。
“南召,见到你皇爷爷了吗?他找你进宫做什么?”
“娘,别提了,提起就是一肚子火。”小家伙爬到椅子上,刚坐好,突然低头看了看,然后又跳下椅子,跑到桌子边把从宫里带回来的瓜果全倒了出来。
“你这是……”看着他从怀兜里倒出来的东西,裴芊芊黑线连连,就连一旁的某爹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娘,这些果子真甜,我一个人吃不完,所以都带回来了。”司空南召拿起大个的先递给她,还不忘把脑袋凑她面前卖乖,“娘,你看我多疼你,比爹还心疼你。”
“嗯?!”某爹瞬间沉了脸。
“呵呵……我宝就是乖。”裴芊芊忍不住笑,也接到手中。不过笑过之后还是把他拉到身前,摸着他的脸认真道,“你想着爹娘是好的,娘很感动。但是,也没必要这么做,往小说是占便宜,往大说就是偷盗,让别人看到对自己名声一点好处都没有。咱们府里也有不少好东西,不要去稀罕别人的,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娘,我也不算偷啦。”小家伙有点委屈的皱起眉头,“那个太监有看到我装果子的,他也没说不可以拿走啊。”
“总之以后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要太稀罕,你要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知道吗?”
“哦。那我以后不拿了就是。”司空南召也不跟她反驳。娘说得不怎么好听,可似乎也有道理。
“对了,你到底见到你皇爷爷没有?他到底叫你去做什么?”裴芊芊又重复问道。
“唉!娘,提起我就一肚子气!”司空南召摇着头又爬到椅子上。
“怎么了嘛?说出来让爹娘听听。”裴芊芊好奇得很。儿子是被人接进宫的,现在居然一个人回来,司空齐这个做爷爷的未免太过了。不管是什么愿意要见孙子,难道派个人都舍不得吗?
司空南召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夫妻俩紧紧注视下,把进宫的回来所见到的、听到的都描说了一遍。
他是越说越气恼,主要是被人冷落在宫里头,可裴芊芊和司空冥夜却是越听脸色越冷越难看。特别是听到最后着火的情况时,司空冥夜眸光紧敛,一身蓄满阴沉的杀气。
而裴芊芊忍不住拍桌起身,怒得大骂,“畜生!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见爹娘吓人的摸样,司空南召总算反应过来,“爹,娘,那场火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裴芊芊瞪他,“不然呢,你以为他们没事在宫里放火玩?”
司空南召纠结的看着他们,“可我偷偷去找过皇爷爷,我看到他跟几个人在屋子里谈话,不像是他要加害我。”
裴芊芊眯眼,“你确定你?”
司空南召很肯定的点头,“我能确定。我找到皇爷爷那里时,他好像跟那些大臣谈了许久的话了,真不像他要对付我。”
裴芊芊一拳头捶在桌上。排除了司空齐,还有谁会对付他们家南召,还用问吗?
“冥夜,你让人去探探,宫里现在什么情况。”她扭头朝自家男人吩咐起来。
“南召,看好你娘,为父去去就回。”司空冥夜阴沉满布,离开前也不忘交代儿子。
“爹,我会的。”目送自家爹离开,司空南召跳下椅子,跑过去拉自家娘,“娘,你先别急着生气,看看情况再说。”
“嗯。”裴芊芊拉着他一起坐下。
“娘,以后我再也不进宫了,你也不要担心了好吗?孩儿已经平安回来了。”
“嗯。”裴芊芊搂着他小肩膀,脑子里混乱着,可也不断的算计着。
今日这么一出事,让她心乱又不安,看来得想个法子把儿子彻底的保护起来!
如今她怀着身子,司空冥夜要顾儿子又要顾她,他们母子稍不注意都会成为他的压力。今日之事算是彻底的提醒了她,不能再这么无所顾忌的下去了,必须得想办法让那些人把对他们母子的注意力转移。
可是该怎么做呢……
过了没多久,司空冥夜回来了。
“让人去了吗?”裴芊芊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嗯。”司空冥夜搂着她肩膀往桌边走。
“最好那场大火不是针对我们南召的,否则我一定跟他们没完!”裴芊芊咬牙恨道。真不是她说大话,而是她已经想到主意了!
“不许急躁。”男人扭头轻斥,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肚子。
裴芊芊手扶着小腹,撇着嘴跟他一同坐回凳子上。
打探消息的人没这么快回来,夫妻俩极有默契的让司空南召去书房练字。
司空南召也听话,“爹,娘,我先去书房了,有事你们叫我。”
目送着儿子离开,裴芊芊这才正色的朝身旁男人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男人微微挑眉,“说。”
裴芊芊倾过身,在他耳旁低语起来。
听完,男人唇角倏然划出一丝笑意,三分阴沉七分算计,又冷冽又邪气。
……
此刻,皇宫正处在惊乱中,离养心殿不远的玉宁宫突生大火,且火势一发不可收收拾。
这玉宁宫是先皇后曾所住的地方,先皇后乃司空齐生母,宇宁宫也是他时常去的地方。听说宇宁宫着火,司空齐带着正议事的大臣匆匆赶到,可火势凶猛,打水的宫人一泼接一泼,还是没法控制。
众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宇宁宫被大伙吞噬。
望着漫天的浓烟,司空齐目中带痛,似是被远处的火光灼伤,龙颜也是青青紫紫的,整个神色很是吓人,一旁的大臣甚至连劝慰的话都不敢说一句,一个个屏着呼吸陪着他眼睁睁看着宇宁宫被毁。
“查!给朕彻查!定要找出纵火之人!”极度的心痛让他雷霆震怒,下令的声音都是震吼出来的。
没多久,邱皇后闻声赶了过来。
她刚到,袁贵妃带着宫人也赶了过来。
随后各宫妃嫔都纷纷赶来,一个个望着陷入火海的玉宁宫和怒不可遏的司空齐,大气都不敢喘。
邱皇后突然想起什么,略带紧张的问道,“皇上,小世子呢?您不是说派人去接小世子进宫的吗?”
司空齐龙袍下的身躯猛得一僵,眸孔睁大,突然朝一旁的侍卫喝道,“小世子现在在何处?快给朕找找!”
他身旁的曹公公也反应了过来,白净的脸顷刻间看起来就像失了血般,说话都有点颤了,“皇上,您不是让小元子把小世子带去玉宁宫了吗?”
他这话一落,周围的人各个大惊失色。
司空齐紧捏着拳头,铁青着脸对他低吼,“快去把小元子给朕找来!”
曹公公哪里敢迟疑,这会儿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拔腿就去找人了。
他也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今日皇上突然要召见小世子。原本去南赢王府皇上都会让他前去,可今日几名大臣突然有要事急于求见皇上,不得已,他跟皇上去了书房,而皇上另派了小元子去南赢王府接人。
可眼下……
曹公公还没跑几步就已经冷汗连连了,甚至根本不敢往下想。他只希望小世子能贪玩一些,因为贪玩所以没有待在玉宁宫中……
邱皇后同样是惊得脸色失血,紧紧的盯着远处的火光,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那些妃嫔虽不知道小世子为何在玉宁宫,但眼下的火势也够让她们心惊胆颤了。如此大的火,连人都无法靠近,要是人在里面……那还有活路吗?
“皇上,小世子何时进宫的,为何臣妾都没听说?”袁贵妃上前紧张不安的询问道,甚至说出了众人此刻心中的话,“玉宁宫的火势如此大,若小世子在里面,那他……”说着说着,她低下头开始擦拭眼角,哽咽起来。
邱皇后斜了她一眼,目光又冷又复杂。
“闭嘴!”司空齐冷不丁低喝,竟当着众女人的面对她狠狠的剜了一眼。
“臣妾……臣妾是担心……万一小世子他……”袁贵妃低着头肩膀都抽动起来,哽咽得说不上话来。
可司空齐这会儿并不领情她的担忧,放大的眸孔继续瞪着远处的火光。他背对着众人,所以没人看到他龙颜上溢出的细汗,只看到他龙袍下的身躯绷得笔直,广袖中的手隐隐颤动着……
今日想见这个孙儿只是他一时兴起,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南赢王纳侧之事,最近他们父子关系僵冷到了极点,南赢王已经许久未进宫了,甚至他暗中传了他两次他都未予理睬。
他知道儿子在同他赌气。眼看着每月送丹的日子快到了,他还真有些担心儿子因赌气把这事给忘了。思来想去,他决定从孙子身上下手,好让儿子知道他这个皇爷爷还是疼爱孙子的……
哪曾想孙子还没见到,却发生这样的事……
远处扑火呼救的声音清晰又刺耳的传来,犹如惊雷阵阵让人不知所措又惶惶不安。熊熊烈火烧灼着他双目,浓浓黑烟熏得他头晕脑胀。
“皇上,小元子来了。”曹公公擦着汗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另一名太监,还有几个宫女。
“小世子呢?小世子现在在何处?”司空齐不等他们行礼,转身肃厉的问道。
“启禀皇上,小世子他……他在玉宁宫……”小元子扑通跪在地上,话都说不齐整了。
“该死的!”司空齐突然上前,一脚踹向他,“为何要把小世子带去玉宁宫?”
“皇上……是您……是您让奴才……带……带小世子去的……”小元子被他踢翻,哆嗦着身子又惊又怕的回道。
“你!”司空齐胸膛剧烈的起伏颤抖着,龙颜铁青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再不喜欢那对夫妇,那也没想过要他们一家的命,毕竟南赢王还能为他所用,哪怕他不受自己掌控,但他对自己的那份孝心还是有的。他巴不得南赢王一心一意的为他炼丹,试问,又如何能舍得去加害他们?
如今小孙儿出事,他该……他该如何向他们夫妻交代?
“皇上,您息怒……”袁贵妃上前搀扶着他手臂,哽咽的劝道,“说不定小世子已不在玉宁宫呢,小孩子都贪玩,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别的地方玩耍呢。我们快找人四处找找吧,兴许能发现小世子呢。”
闻言,司空齐回头朝身后的侍卫和宫人怒道,“还不快去找找看!都杵着做何?是想朕砍了你们脑袋吗?”
袁贵妃低头擦拭着眼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美目闪过一丝诧异,还有那么一丝丝心惊。皇上如此在乎那小鬼?
平日里也不见他多疼爱那小东西,甚至裴芊芊母子回京至今,他都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过那小鬼一句。上次叶敏茹抓了那小鬼,这等蓄谋加害皇族宗嗣的大罪也没见皇上有多怒,反而只治了叶敏茹一个人的罪。
说真的,她还真有些想不通。这个男人很多时候真让他看不透……
玉宁宫的大伙几乎烧了半日,还是在宫人不断泼水的情况下火势才逐渐变小的。
而另一批奉命去寻找司空南召的人,几乎把皇宫每个角落都搜遍了,也没发现司空南召。当然,小家伙早都回去了,这会儿正在府里看书写字呢,他们能找到才怪。
大火熄灭后,立马就有人到玉宁宫里搜查,抬出了好几具被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能辨别出是几名太监和宫女。
可唯独就不见他们要找的孩子。
刚听说各处都没找到司空南召时,司空齐心都捏紧了,后来又听说玉宁宫里也没找到时,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没找到孙儿的尸首,那不就等于说孙儿没事?
可他还没松气多久,有人来报说南赢王夫妇进宫了。
司空齐还脚型的想着,肯定是孙儿偷着回府了,这会儿定是一家三口听到宫里失火的消息前来探问情况的。于是乎就让曹公公赶紧把他们带去了御书房。
看着只是夫妻俩进来,坐在龙椅上的他抓紧了龙椅扶手,沉着脸厉声问道,“小世子呢?为何没同你们一道前来?”
司空冥夜一脸阴沉的朝他走过去,冷冷问道,“父皇不是派人来接走南召?听说宫里起火,我们特意前来接南召回府的。”
闻言,司空齐眸孔大睁,后背突然一软靠倒在龙椅椅背上。
裴芊芊跪在地上,还没行礼就先大哭起来,“父皇,是不是南召出事了?我们等了一整日都不见南召回来,听说宫里玉宁宫起火……刚在宫门口的时候还挺说你们正在寻找南召……父皇,南召现在在何处,我们想见见他……呜呜呜……”
司空齐龙颜上白一阵、青一阵、黑一阵,如同变色盘一般,说‘花容失色’都不为过。
“南召……南召……”他甚至不敢看儿子此刻阴沉嗜冷的神色。
“父皇?”裴芊芊抬起头,眼泪鼻子已挂了一脸,泪眼模糊中又布满了痛,“父皇,是不是南召出事了?是不是南召出事了?是不是啊?”她朝龙椅爬了几步,猛然哭得声嘶力竭,“我的南召啊……呜呜呜……父皇……我的南召到底怎么了……”
司空齐压根就没反应,不,应该是不知道如何反应,几乎被她的哭声都震晕了,“朕……朕……朕也想知道南召去了何处。”
裴芊芊又痛心又不信的望着他,“不是您接他进宫来的吗?你怎会不知道他在哪?父皇,南召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啊?您快告诉快告诉我……是不是他真出事了?”
瞧他们夫妻的反应,显然就是孩子还没回府,司空齐仅存的那丝侥幸突然就崩了。
也是,宫门守卫森严,一个孩子如何能出宫?就算出宫也会被发现!
“朕……朕确实不知道南召在何处。”他渐渐的拉回理智,变得镇定起来,“玉宁宫失火,朕同大臣正在议事,那期间南召确实在玉宁宫。可大火被灭之后,朕派人四处搜查,包括玉宁宫内,都没发现南召。”
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并未发现孙儿尸首,就算他没回南赢王府,但也一定就在某个角落。
裴芊芊还是痛心的掉眼泪,“那他在哪里啊?父皇,他在哪里啊?你把我的南召还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啊!我不能没有他啊!你把南召还给我好不好……”
“放肆!”司空齐猛然起身,震怒的指着她,“裴氏,休得胡言乱语!如你所说,难道还是朕把南召藏了不成?”
“呜呜呜……我的南召……”裴芊芊掩面痛哭。
只是很快,一双手将她从起身扶了起来,熟悉的臂弯将她身子圈得紧紧的,她也顺势伏在自家男人胸膛,只留给司空齐一个颤抖的背影和停不下来的哭声。
司空冥夜紧敛着冷眸,也就他敢用冷冽的眸光直视龙椅前的男人,“父皇,恕儿臣直言,不管南召此刻在何处,不管他是生是死,您都脱不了干系。南召是被您的人接走的,也是在您的眼皮下不见的,是否出事也只有您最清楚。儿臣同芊芊身为他的爹娘,难道过问自己儿子的去向也不该吗?您身为皇祖父,也是一国之君,可连自己的皇孙都看护不了,有何资格训斥我们夫妇?”
司空齐刚刚恢复镇定的龙颜顷刻间又被儿子一番言词激怒,“你!”
可面对儿子的指责,他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偌大又气派的书房中,空气中又是一番水火交战的气势……
伏在自家男人怀中哭得无比激动的女人突然抬起头,哽咽的道,“王爷,快让父皇下令找找吧,我宁愿南召躲在某个地方也不想他出现一点意外和伤害。”
司空冥夜眸光冷冷的瞪着对面,“父皇,可并不是儿臣要逼你做何,南召是在宫里不见的,儿臣只想要父皇给个交代。”
虽说夫妻俩是有些逼人,可好歹也算退了一步给了司空齐一个台阶下。此刻他还怎么着,当然是下令搜宫找人了——
“来啊,给朕仔仔细细搜查,务必将小世子找出来!”
听着他下令的话,伏在司空冥夜怀中的裴芊芊轻颤着身子,唇角却扬起一抹奸笑。下意识的想用手擦擦鼻子,可手刚抬起又被她不着痕迹的放下。
手上的辣椒水抹得有点多,特么她现在眼泪都还止不住……
……
这一搜,从傍晚搜到子时夜深。
最后就剩下袁贵妃和邱皇后的寝宫了。邱皇后倒没说什么,听闻司空南召出事,她也是捏了一把汗的。虽不是自己的亲孙儿,但南赢王是站在他们母子这一边的,她也希望孩子平安无恙。免得为了一个孩子从中生出不必要的枝节事……
她把自己宫里的人全叫去了院中,让大内侍卫把每个角落都彻底查看了一遍。
可碧霞宫内,听说连自己寝宫都要搜查,袁贵妃可就不乐意了。面对一群闯入的大内侍卫,她当即就怒了,“本宫寝宫其实你们能入内的?还不给本宫滚出去!”
今日一整天,其实她喜忧参半,到现在为止心情更恶劣。
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放一把火把那小鬼给烧死在玉宁宫中,再把那几个被她收买的宫人一并烧死灭口。看着那火势把玉宁宫摧毁,她那时是真痛快。
可后来居然听说没找到那小鬼的尸首,她一下子就懵了。怎么没找到呢?不是说那小鬼一直都在屋子里吗?那些被她收买的宫人的尸首都被抬出来了,唯独不见孩子的尸首。她当时又震惊又不信,害怕自己情绪不稳被人发现,于是就找了借口回寝宫休息。
随后没多久,她听说司空冥夜和裴芊芊到宫里来要儿子,更为震惊。难道除了她,还有人要对那小鬼不利?
她甚至猜想是邱兰溪所为,其他嫔妃没有动机,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做这样的事。所以听说皇上还要彻查,她反而不着急了,怀着一颗看热闹的心等着看好戏。
但她没想到,这些人竟搜查到她的碧霞宫来了!
她如何能不恼火?她还想马上找到那小鬼的尸首呢!
领头的头领虽恭敬,可也没因为她的怒气而退却,“娘娘,并非小的们要冒犯您,而是皇上有令,无论何处都要彻查。还请娘娘息怒,能让小的们进去。小的们敢保证,不会动乱您的东西,只是秉公行事。”
袁贵妃指着他,冷着脸怒道,“敢擅闯本宫寝宫,信不信本宫立马杀了你们!”
那头领沉了沉脸,继续道,“还请娘娘让小的们进去,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
袁贵妃见他们一点都不服软,一身的高贵和骄傲犹如被人甩了一巴掌,倍感受辱。于是朝自己寝宫的人下令,“给本宫拦住他们,谁敢擅闯,格杀勿论!”她美目夹着怒恨,瞪向那名头领,“你给本宫等着,本宫这就去找皇上,定要治你们一个冒犯之罪!”
语毕,她端着身子带着宫女冷傲的从大内侍卫身边走过,朝御书房而去。
那头领脸色都僵白了。哪是他们想冒犯,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他各宫都极力配合,就连皇后娘娘寝宫他们都进去搜查过,眼下就剩碧霞宫了,却突然受阻……
御书房内——
司空齐还沉着气等结果,谁知袁贵妃突然求见,一来就委屈的告状,“皇上,那些侍卫太无礼了,竟然擅闯臣妾本宫,还怀疑臣妾宫里藏了人。皇上,您快过去看看吧,他们人还在臣妾碧霞宫外面,说什么都不走。”
一旁的夫妻俩冷眼落在她身上,司空冥夜倒没啥反应,但裴芊芊却忍不住抽了好几下嘴角。
袁贵妃也有四十多岁了,平日里保养得当,加上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服饰,看起来确实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可看着她撒娇、委屈又带泪的摸样,她真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哭就哭吧,可哭得这么嗲,同样身为女人,她也是服了。
要是换做平日,看着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摸样,司空齐不说多心疼,至少也会闻言细语哄几句。可今日他是烦躁了一整天,到现在都还被儿子赖着,非要他把孙儿找出来。别说他有好心情哄她了,能不大发雷霆都算好的了。
“是朕让他们去的!小世子在宫里失踪,朕要将人找出来。”他沉着脸用着仅有的耐性开口。
“皇上,您是怀疑臣妾吗?”袁贵妃泪眼盈盈,好不委屈的望着他。
“朕没有怀疑谁,只是怕小世子贪玩躲起来了。”司空齐龙颜沉了沉。
“皇上,臣妾能作证,臣妾一直都在寝宫,并未发现小世子的踪影。臣妾也一直都替小世子担心着,还盼着他平安无事,如果在碧霞宫发现了小世子,臣妾肯定会带他来见皇上的。”袁贵妃轻拭着眼角,说得温柔又善解人意。
“可……”司空齐也有些心软了,只不过看着对面冷脸的儿子,一时语塞。
见状,裴芊芊冷着脸开口,“娘娘,皇上都说了,许是我们南召贪玩所以躲起来了,也并非有意对您不敬,您又何必阻拦侍卫搜查呢?”
袁贵妃抬起头看向她,略带不满,“南赢王妃,我知你担忧儿子,可本宫宫中确实没有小世子,难道本宫亲自作证还无法让你们相信?”
裴芊芊冷笑,演戏演到这个时候了,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她要是放弃了那今日不白搞一场了?
“袁贵妃,恕芊芊直言,您这是在心虚吗?”
闻言,袁贵妃顿时动了怒,“南赢王妃,你这是何意?难道还能是本宫藏了你儿子不成?”
裴芊芊耸肩,“谁藏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皇想要把我们南召给找出来,别的宫娘娘们都极力配合,就连皇后娘娘都无二话,甚至还帮着我们四下找人。唯独您贵妃娘娘却如此阻拦,娘娘,这怨不得我们多心哪。”
袁贵妃抬手指着她,美目中的泪水都带着怒气,“南赢王妃,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诬陷本宫,你未免太目中无人了!”这边骂完,她回头对着司空齐,那脸就跟变戏法似的,顿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委屈得眼泪啪啪直掉,“皇上,您看看,南赢王妃竟当着您的面如此诬陷臣妾。”
对她恶心的样子,裴芊芊都想呕两声了。而她却是真对着地上干呕起来,没办法,害喜的症状她控制不了。
司空冥夜将她轻搂在身前,主动替她接过话,冷眼睨着袁贵妃诉状的摸样,“贵妃娘娘,您既然没做任何亏心事,又何必如动怒阻拦呢?”
袁贵妃回头怒瞪着他,刚要说话,却被头顶威严冷肃的声音给打断了,“袁贵妃,没人怀疑你,你不必多言。今日小世子失踪实乃蹊跷,朕一定要查个彻底!”
袁贵妃不敢置信的扭回头望着他,眼眶里的泪缓缓的往下滚,“皇上……”
司空齐沉着脸冷声喝道,“回去!”
袁贵妃神色僵住,脸色突然间惨白,压根没想到他会偏向别人。这对平日里备受宠信的她来说,何止是一句‘打击’能形容的,简直就是当着外人面给她羞辱和难堪。
“皇上……”她更不相信的是自己居然没得到他的信任!
“回去!”司空齐又是冷冷一喝,并转身给了她一道冷肃威严的背影,似是不愿再同他多说一句。
袁贵妃嚼着泪,不是委屈,而是痛恨,对旁边那对看戏的夫妻无比的痛恨!
对她临走时那一记如蘸毒的目光,裴芊芊不怒,反而扬起唇角冷笑。这一次,就算整不死这恶心又毒辣的女人,也要让她没法交代……
从御书房回到碧霞宫,袁贵妃都还来不及发火,就对接下来的事惊呆了——
侍卫奉命搜宫,居然从她所睡的床下找到一身孩子穿的衣物!
看着侍卫把衣物带到自己身前,袁贵妃那脸色不止白,还白得如同死灰,手指着那身衣物都忍不住哆嗦,“这……这是哪里来的?”
头领冷着脸回道,“袁贵妃,这要问您了。不知道您宫中为何会有孩童的衣物?”
袁贵妃回神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如此做是想嫁祸于本宫吗?”
站在她身后的太监宫人都忍不住替她叫嚷起来,“我们贵妃娘娘寝宫怎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你们随身携来想嫁祸我们娘娘!”
侍卫头领也没多理睬她,只是将衣物交给另一人,严肃吩咐道,“去禀报皇上,就说在碧霞宫搜出来的。”
袁贵妃眸孔大睁,美目中都显出了一丝狰狞。
……
御书房内,司空齐其实也恼火,面对赖着不愿走的夫妻俩,他自知理亏,所以一直沉着气,也在极力的想办法,看如何能把他们打发走。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对袁贵妃发怒,只是大火烧了玉宁宫,又因为孙儿失踪,他是真痛心和恼怒,想找出孙儿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想追查到底是何人所为,竟如此大胆在他眼皮子下放火。
他让袁贵妃回去,还真是想让她回去休息的,至于搜她的碧霞宫,当然是按例行事,各宫都搜查过了,就她哪里放过,这也说不过去。
他心里都有数了,这个孙儿怕是找不到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对面的儿子解释,好早早的把他们打发回去。
可就在这时,侍卫居然传来消息,并把在碧霞宫搜到的孩童衣物给带到了他面前,“启禀皇上,这是在碧霞宫搜出来的。”
司空齐震惊得差点掉下一双龙目,“这……这……”
他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裴芊芊已经上前,把衣物抓到自己手中,抱在怀里就哭了起来,“呜呜呜……我的南召……”
司空齐脑子一片空白,面对儿子充满杀气的冷眼,猛然对那侍卫低吼道,“把袁贵妃给朕带来!”
可恶!
好大的胆!对一个孩子也下得去手,还把他母后的玉宁宫给烧了!
亏他方才还有一些自责,觉得不该对她如此凶恶,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那么大的委屈。他还想着把这对夫妻打发走今晚就去碧霞宫看她,没想到她居然是幕后主谋!
上一次她生辰宴时,荣襄王妃动了胎气,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深究下去,就当是宫人过错不小心失了手造成的。可没想到她今日又故技重施,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手……
该死的东西,甚至连他母后的宫殿都敢毁,当真是宠她过头了!
“呜呜呜……”裴芊芊依旧抱着衣物大哭,不过手上的辣椒水挥发得快没味了,她只能硬挤了一些眼泪出来,暂时还不敢抬头。
“父皇,此事儿臣定要追究到底!”自家女人‘哭’得如此卖力,司空冥夜哪能独自看戏,咬着牙溢出狠话,“你应该知道儿臣是何样的人!别以为儿臣平日里对你们多番忍让就可以让你们肆意加害我的儿,今日父皇要是不给儿臣一个交代,儿臣誓死也要亲自替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