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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注意了发来的地点,搜索了一圈记性发现元都近来并没有组织什么校外的活动之后,嫣红的唇勾出几分了然的味道。
甚至饶有闲情地与朝歌聊着:“哦?想要我更爱你,也得有点诚意嘛。今晚有空来王宫一叙否?”
朝歌:……我想剁了刚才给她发消息的那双手。
暂时不看智脑屏幕上的信息,收起心思琢磨着如何打发眼前这位凌家上将时,隔空便听见一声喊,那声音有些憋气的细,像是谁刻意压着嗓子:“这不是天玑哥哥么?好巧呀,天玑哥哥,怎么最近在军部得空来游山玩水了吗?”
倘若说这话的是个女生,朝歌充其量也就是觉得这话有点不好听罢了,可就算是捏着嗓子,那也分明是个大老爷们!虎背熊腰那种!说这家伙比凌天玑更像是个当兵的朝歌也信了。
朝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被恶心的。
他放下捏着嗓子的手,左右摆动了下脑袋活动了脑部,眼珠子转了下视线移到了朝歌的身上,眼中溜过几点了然的意味:“哎哟天玑哥哥这是在这边做什么呢?当弟弟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情说爱了呀?可我怎么就记得……相传凌家天玑加入军部,全是倾慕于——”
凌天玑缓缓侧过身,半边脸背光,即便是只留给朝歌一般的侧脸,也似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神一样诉说着难言的美丽,这张脸当真是倾尽了造物者所有的心血雕刻出来的。
他就用那好像是沾了蜂蜜一样的甜腻好听的声音,珠落玉盘般气定神闲地吐出两个字:“滚吧。”
那个男人个头比凌天玑高出一些,不知什么原因,就站在那个位置并不往前半步。打量着凌天玑的神情,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疑似保镖一样的人物,眼神锐利如虎狼,只那身上的气势就让旁人避开三尺。
凌天玑唇边牵起几分笑意,面若桃花,单单这一笑,就不知晃了此处几人心神。似是担心对方还不懂自己的意思,又不紧不慢地续道:“一路跟到这里,本来是没打算放过你的。不过有她在,我饶你一次。”他掀了掀眼眸,本该是风情万种的眼神里蕴着慑人的寒气,就像是寒冬腊月中喝下一口毒酒,先是暖的,再是彻骨地痛。
“所以,滚吧。”吐出剩下的字眼,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兜里,唇畔的笑意半分不减。
被他放过的那个家伙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朝歌的注意力倒不全部集中在这里。她及时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必经之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尤其到现在,基本已不见来人。
这是……被清场了?
【凌峰,是凌天璇的表哥。你要不要看下资料?】小红帽现在倒是贼有眼色,一看到朝歌对形势有几分不解的样子,立刻动用手头权限调用一手资料。
朝歌本以为只是大家族内部的一些小纷争,结果这一看,赫,牵扯出来的又是一堆数不清的事情。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凌峰对凌天玑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并不会轻易被这样的话吓走。凌天玑此刻已转回身朝着朝歌的方向走了两步。
朝歌平生最不喜欢穿带扣子的衣服,只因为带着扣子的衣服一路扣到领口,脖子不舒服。然而军校,大家都懂得,仪容仪表神马的,要是敢漏扣一个,也许接下来陪伴她的就是操场和数不清的跑圈。
阳光越过山头落在她的身上,脖颈处一条银色的细链子晃过凌天玑的双眼。他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眼眸,忽地回忆起秦将军的脖子上似乎也有这么根银色的链子,只是从来不见上头究竟挂着什么罢了。
凌峰又看向朝歌,这回倒是想起什么似得,倏然露出个狼一样的笑容:“原来是言家小女,有趣。只怕你凌天玑给面子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人吧。当然,我倒是想提醒这位小朋友一句,离你眼前这家伙可得远些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深有同感。】朝歌都还没怎么呢,小红帽倒是先在朝歌心中发表了一句自己的评价。
朝歌却不这么觉得,毕竟不是亲眼看到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早下评价比较好。
“多谢忠告。”朝歌笑了笑,回了一句,并不想掺和进这个复杂的大染缸里头。
凌峰在觉察到朝歌的身份之后,眼中也划过几分迟疑,与凌天玑的事情似乎也不打算在今天就解决,说完话之后转身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他们俩的视线范围内。
啊……逃课的事情,好像被很多人看到了啊。朝歌有些担心,万一自己回头还没回去就发现某个无名小子去老师那里打小报告怎么办?啧,这个世界的人那么难捉摸,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的。
小红帽: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这回确实是只剩下朝歌和凌天玑两个人了,朝歌觉得这场面越发奇怪了,自己只是路过这里,结果现在看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出,接下来好像……应该走了ho?
凌天玑轻笑了一声,目光投向朝歌的时候,只让朝歌觉得对方已经看出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事实也确是如此,凌天玑开口便是一句:“我还不至于傻到对秦将军的人下手,你大可放心。”
……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放心了。
“虽然在这个地方,就算我下手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这里可是难得的,智脑盲区呢。”他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朝歌都差点陷入,找不到北。只有心中知道那笑容似罂粟,这美丽半分都沾染不得。
朝歌偏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我今天出来就是因为不想理军部复杂的这些弯弯绕绕,也不想去猜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或者是碍了你的眼。你要说什么暗示我也许也听不懂,若上将你来此处不仅仅是散步,请恕我不能奉陪。”
凌天玑了解地轻轻颔首,率先迈步朝着前方走去,似是接受了朝歌这个仅仅是散步而不牵扯其他的提议。“那么,走吧。”风中传来他的声音,就像是舀起澄澈的蜂蜜,勺尖低落回碗中的暖色液体声音,声音中自就捎着几分甜蜜的暧昧,或许是与生俱来的。
朝歌便也迈步跟上他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那个小山坡走去,就这种小山丘的高度,半个小时也就可以登顶了。
只差山顶还剩下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率先登顶的凌天玑转过身来,看着朝歌身后笔直的陡峭的那一段路,半是喟叹半是疑问地说了一句:“你说,如果在这里,把你推下去会怎么样?”
朝歌竟也认真往后看了看,倒真是沿着他的想法想了想,没有一点儿身为当事人的自觉:“唔,推就推吧,也摔不死。”
是了,这种地方,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朝歌的体能测试可不是白做的,不可能摔死的。
凌天玑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科幻了,笑容里浮上几分难以察觉的自嘲味道:“我又哪里敢呢,将军会杀了我的。”正因为将目光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所以才会在不经意间,知晓眼前这人对她而言有多重要。
朝歌一双星眸里也蕴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将凌天玑的话放在心上,闻言只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们这么像,能多少有点物伤其类的意思啊。”
对于朝歌的这句话,凌天玑也不惊讶她是如何知道的凌家事情,毕竟三大家族内部,他的身份算不上什么辛秘。
凌天玑的笑容在这个时候倒收了些许,目光看向远方,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将他的影子在旁边的地上拉的很长,光屑落进他的眼中,在眼底沉淀出一弯金色的半月牙。
好半晌,凌天玑才侧过头,绽开一抹雪落在刀锋绽成冰华的笑容,美丽又自带一股冷意,“我该走了,下次再见,或许是在军部了。”
言罢转身往山下走去,就像他真的走这一趟,只是为了爬这山一样。在踩下第一级石阶的时候,顿了下步子,无时无刻蜜一样甜腻的声音慢慢随风飘入朝歌的耳中:“我们可不像,起码我会将那些乱嚼舌根的家伙的舌头,统统拔掉,让他们再也无法开口。”
大衣的下摆在空中划出干净利落的弧线,他在朝歌的目光中渐行渐远。那身影带着一股军人的坚定,即便是一个人拉长的背影,也并不显孤独。
凌天玑本来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是就这样一路,足以让他咽下许多话语。眯着眼眸看着落日的方向,残阳已经不再散发着光耀的锋芒,能够让人直视了。
——言朝歌,我们怎么会一样呢?不论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开始,我们就不在同一个□□。
“跑来这里做什么?言大小姐这都学会逃课了么,有长进啊。”朝歌身后无声落下一个人影,伸手绕过她的脖子,来人贴在她耳边气若幽兰亲昵地吐出一句话。
我次奥这种地形!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吓死个人嘞!
朝歌被吓了一跳,伸手抓住她环过自己脖子手的腕子,“你怎么会在这!”说话的时候扭头去看她。
秦牧歌不松手,力道也半分不卸。不仅如此,手下还隐隐加重了力道,“哦?这不是某个人胆子越发大了,连我的消息也敢不回了,我只得亲自出门找人啊。说说看,该怎么补偿我这一路担心受怕的心灵呢?”
……刚刚风好大,担心受怕?这是秦大将军的心脏?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我给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