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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角落是各个大学神学院的专属座位,所以他下意识的忽略了那里的空位。按理说他是没资格坐到那里的,但是……李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新衣,狞笑着跟红发年轻人递过一个挑衅的眼神,向女孩鞠躬致谢走过去。完全不理会红发年轻人嫉妒得发狂的目光。
主教依旧在讲末ri与耶稣的救世关系,李新低下身子悄声道:“非常感谢您的接纳,要知道我本来已经打算坐到地上了。那样的话老板会把我炒掉的。他可说过了,这衣服比我重要多了。”
听到李新的话,女孩像是受惊了似得看着地面,很显然她并不习惯与人交流,面sè红晕道:“阁下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不喜欢贵族的仆人高人一等的态度,在教堂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他不该嘲讽您。”
平等?那就不会出现主人坐前面,仆人挤后面这样的事情了。李新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种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整个社会就是如此,他根本没有理由去反驳他们。主教的讲解很有趣即使他是一个伪信徒也不妨听一下圣经的有趣故事。
悠扬却肃穆的歌声响起,圣徒弥撒曲,在教堂周围流浪几年的记忆让李新第一时间知道这是什么歌,巨大的教堂里三三两两的坐着达官贵人,每个人都神情虔诚的轻轻跟随前面的唱诗班的孩子们轻唱。
门得列尔主教手里拿着《圣经》轻声咏读,余光瞥见一个银白发的老人颇有些贵族风范的走进教堂。这种贵族他在伦敦见得多,本不该引起他的特别注意。
但是门得列尔主教眼角突然一阵刺痛,他惊骇的看向来者,一个穿着破旧黑袍,面sè苍白的颓废老人闭着眼睛平静的在弥撒曲中祈祷。
颓废的老人仿佛感受到了窥视,露出一抹看似冷酷的笑容,但却散发出一种古典贵族的优雅气质。那人睁开眼睛,面无表情,没有理会惊骇的主教大人,血s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身边身穿燕尾服的中年人:“吾辈是裁判厅第三大厅的审判官,请阁下交出圣者遗物。”
沙哑而突兀的声音在悠扬的弥撒曲中分外刺耳,祈祷的众人这才发现一个身着黑袍的老人拿着一把超乎想象的巨剑,冷冷的指向一个中年人。惊讶的人们顿时响起一阵惊叫声,彬彬有礼的绅士们也顾不得女士优先的良好美德争先恐后的向外面冲去。
老人冷冷的环视周围,当目光扫过李新的时候,李新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这人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冷酷直指人的灵魂。更令他感到害怕的事,那老人剑指之人正是汽车的主人李新这次来寻找的雇主。
威尔斯先生!
“出什么事了。”女孩胆怯的拉拉李新的衣袖,刚才她一直在虔诚的祈祷并没有注意到教堂里发生了什么,甚至惊叫声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是李新突然起身一下子将她惊醒。
眼前的冷血画面显然超出了她单纯的想象。
“你先出去,这里不安全!”李新拉住女孩向门口冲去,惊叫的人群正拥挤的向大门外处,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刚把女孩送道门口混着拥挤的人群,李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两人还在对峙一咬牙又跑回去了。
“哎!不要进去啊!”身后传来女孩焦急的声音。
但是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心里那说不清的感觉,最终李新选择躲在椅子后面没有离开。没准威尔斯先生不会有事,他还等着威尔斯先生的小费呢。
威尔斯右手摘下礼帽,左手扶住右胸,身体微微前躬点头,露出矜持的微笑道:“阁下是光明会还是隐修会的?圣者遗物跟圣经里面的约柜一样都已经消失数百年了。怎么可能在我手里,我想阁下一定是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那你就去死吧。”老人脸sè如常毫不犹豫的挥动巨剑,空气中划过一道璀璨的黑芒。威尔斯先生一脸错愕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血如泉涌直直喷出几尺高,头颅飞起,嘴角绅士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去。
冷酷!残忍!
血腥的一幕让整个教堂彻底安静了,眼前的场面匪夷所思的让人迷茫,这人不是索要圣者遗物吗。没有审问,没有调查,就这样突然一刀就这样把人咔嚓了。就像故事刚刚到了高cháo作者突然安排了一场地震所有人都被震死了,突兀而令人震惊。
门得列尔主教一阵头痛,破晓的光芒从窗口倾斜下来,虔诚的教长抬起头,仰望那光明,缓缓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那死去的人,愿上帝与你同在。”
伴随着马蹄声的渐近渐强,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尘土飞扬,巡逻的骑jing们手持巨型蒸汽枪闯进来。暗黄sè的枪身反shè着阳光刺激着人们的双眼。带着火焰气息的煤灰伴着骑jing们涌进教堂。
李新长舒一口气,他第一次觉得呛人的煤灰味这么可爱。
门得列尔主教的目光平静得、光明得和旭ri下的山一样:“善良者正直者恨你,称你为他们的仇敌,他们的轻蔑者;正宗信仰的信徒恨你,称你为群众之洪水猛兽。但主不会放过任何亵渎神灵的人,相信我杀人者,主会让汝等亵渎者受到惩罚的。”
“神会怜悯我的!”黑袍老人眼神yin冷的看着主教道:“那人是共济会的,我已经跟踪他很久了,问他是不是有圣者遗物不过是随口问问,所有共济会的都必须死。”
“哼。”主教冷哼一声,转头离开。就在老人出剑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黑袍老人是宗教裁判所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出手救人的原因。但这不代表他会给老人好脸sè,宗教裁判所的人都是一群疯子,就算同为教廷的一员他同样不喜欢那群人,做事太过极端。
李新冒出冷汗,本来只是舍不得威尔斯先生的小费才留下来,没想到那个老头居然就这么把人杀了。他悄悄的转过身弯着腰向门外走去,那样子就像一只刚刚偷过腥的猫,十足十的小心。
突然老人的眼睛转向他,老人的眼神如同在看着一个死人,李新一看到那样的目光就忍不住想要加快脚步,老人眼神一冷道:“把那个开车的年轻人留下来。”
现在教堂里已经几乎没人了,骑jing的枪若有若无的指着李新,蒸汽背包沸腾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见。螺栓处不时冒出蒸汽显然他们已经开始给枪加压了,看起来有人不打算让李新就这么走出去。
李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对神鬼莫测的宗教裁判所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这是裁判所多年做事积威留下的yin影,审判之下不留活口!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是无数人拿生命得到的真理。早知道就不留下来看热闹了,他只是送车的,就在几个小时前还根本不认识威尔斯先生。李新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哀怨,贪财要人命啊。
但是这一切黑袍老人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