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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决进入房间,从身上拿出了容器放在桌子上,袖子一挥,柳州城内买的玩意都尽数摆在了桌子上。面人、桂花糕、如意糕、冰糖葫芦、驴打滚、梅花香饼、香囊、画扇......苏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苏决正准备拿起一块桂花糕,这时窗户突然被打开,那只灵猴正站在窗边。她双手护住桌子上的东西,“吓我一跳,你这猴子想干嘛啊,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几次三番戏弄我。”
灵猴被这么一说倒有些怪不好意思,“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找你麻烦的。”灵猴从窗户边上跳落在地上,“为了表示歉意,我给你摘了这山上最好吃的果子。”猴子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地上,果子从里面滚到了地上,色泽明亮,体态饱满,想必是上乘的果子。
“那你为何先前要与我作怪?”苏决不明所以。
“姑娘像我一位故人。我与那故人也是在这古苍山上结识,那时我也从她手下抢了一果,可那故人的法力可比你高得高啊,一下就给我屁股上着了火。”
“哈,你这臭猴子与别人见面的时候都这么无礼吗!还有,你那位与我相像的故人是何人?”
“那故人啊——那故人是燏瑾仙人。”
“我们哪里相像了,是容貌吗?”
“不尽然。单看法力,你就比不上燏瑾仙人的一星半点儿。”
苏决老脸一红,强行辩解:“我那是不屑得与你一般计较罢了。这燏瑾仙人是什么人,她应该是我们天界的神仙吧。”
“不错。天界中神仙众多,像你这种法力低下的称小仙,到了法力有了一定高度,就是上仙,你看元璟上仙,就是上仙中最年轻的了,别的神仙至少得近万岁才能达到这一仙级;法力再高,就是仙人级别,很多神仙的法力一般都止步于仙人了;再再再高,那就是些元老级别了,这一级别的神仙在天上可不算多,真人、仙君、仙尊加起来不过数十位。而这位燏瑾仙人几千岁的仙龄就已是仙人,与当年的擎天将军一样,在天界中都是如神话一般的人物。可是十万年前的那场三界大乱,各支异族群起暴乱,妄图统治天下,在人间残害生灵,天界派兵降魔,屡屡战败,最后异族势力愈加强大,眼看就要到了天界抗衡不了的地步。异族嚣张至极,竟从人间打到了天上,势如破竹。天界发动全部兵力进攻,两败俱伤,最后时刻,擎天将军将元神祭天,开启了魂卷封印,将作乱的异族尽数收入魂卷,据说数万年之后魂卷中的所有元神将重新拜主,得之可得天下。擎天将军以元神祭天,自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而燏瑾仙人为了保住他的元神,竟一命抵一命,用自己的元神去护擎天将军的元神不会魂飞魄散,可后来,两个人的元神一起祭了天。”
猴子说得感慨万千,苏决听得悲伤入迷。
“想必燏瑾仙人将擎天将军看得比命都重要吧。”苏决喃喃。
“是啊。”
感情的极致不是同生,而是共死。
数万年前,三界还没有大乱,灵猴还只是只小猴子。
那天,燏瑾仙人独上古苍山,路过一峭壁,看见一只小猴子正挂于峭壁处,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去。燏瑾仙人于是施以法力,将那小猴子送到了陆上,并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燏瑾仙人在山上行走时,正想摘一果子解渴,手还未碰到果子,却不料被一小猴子抢了先,燏瑾仙人随机使出一记法力,正巧在猴子屁股上着了火。
不曾想竟是这只小猴子,燏瑾仙人于是又使出一记法术将火熄灭。
小猴子上蹿下跳,待火熄灭后委屈巴巴对燏瑾仙人说:“这里果子并不好吃,我本想告诉你一处好吃的果子。”
燏瑾仙人本不想误伤这只小猴子,心里有些许的愧疚,“不好意思,伤到你了。”
“没事没事,我这条命还是您在峭壁上救的呢!”
燏瑾仙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救过的一只猴子竟是眼前这只。“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你刚刚说有处果子好吃,不妨带路吧。”
“好!”小猴子欢快答应。
一猴一人,一前一后走在这山路上。燏瑾仙人问:“小猴子,你自己在这山上住吗,有没有家人?”
“这山上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灵猴,别的灵猴都有家人,但我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小猴子默默低下头,话语中有些哀伤。
“那你可有名字?”
“没有。”
“嗯——那你以后就叫安安吧,平平安安的安安,我看你刚刚悬在峭壁上,想来也不是个安静乖巧的猴子,取名叫安安,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还有,既然我们有缘,那你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别人再问你的家人,你就说我燏瑾仙人的名字吧。”
小猴子心里一暖,像是寒波江上映照了阳光,烈日的光芒慢慢张裂,温暖了整个海洋。“安安,安安,我叫安安,我有家人了!”小猴子欢呼道。“对了,燏瑾仙人,你到这古苍山干什么?”
“找橘石草。”
“这古苍山上没有橘石草啊,不过萱凌真人的住处里有许多奇珍异草,不过这位真人性格古怪,不好相处,讨要她的东西怕是有些难。”
“不用麻烦,我们直接偷。安安,你知道路吗?”
“啊——”安安显然被她的不拘小节的大侠之气震惊了“偷——啊,我,我知道,我带你去。”
后来,安安和燏瑾狼狈地从萱凌真人那里拿到了橘石草。她还带着安安在人间闯荡了一些日子,后来三界大乱时,异族听信谣言灵猴之灵气可大补法力,便大肆捕杀灵猴,后来燏瑾仙人赶来救助,无奈古苍山上的灵猴已被捕杀得所剩寥寥,幸好安安幸存了下来。
可是,后来燏瑾元神破灭,安安再也没了家人,再也没有人叫它一声安安,平平安安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