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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绮玉气得咬牙,但不敢回嘴,她已经感觉夜瑾墨的不悦了,若是她再急忙解释,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了吗?
所以她只好忍住不发,名轻扬却在此刻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婉妃道:“臣突然想到一个故事,不知皇上和各位娘娘可有兴趣听闻?”
听故事,这个消息很快让大家放松下来,婉妃一撇嘴,便不快的坐下,夜瑾墨和苏绮玉终于从刚才的紧张中松下来,皇后见夜瑾墨脸色放松,便对名轻扬笑称:“名医士不妨说出来给大家解解闷。”
名轻扬回了一声“是”,便开口缓缓而来:“有一个老汉,身居深山之北,一日上山砍柴,见一黄雀被老鹰袭击,落于树下被蚂蚁围困,那黄雀受了伤拼命挣扎却摆脱不了爬在身上啃噬的蚂蚁,老汉可怜黄雀极力求生,便救了那只黄雀,每日细心呵护,以黄花喂食,直到百日之后,羽翼渐丰,铺展翅膀飞走了。”
说到此,名轻扬故意卖弄了一个玄虚,对着大家说道:“各位娘娘觉得,接下来会怎样?”
皇后对此非常有兴趣,道:“黄雀被老汉所救,日日受他照顾,应该心存感激。”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黄雀若是感恩,岂会飞走了?依臣妾看,黄雀就是一只白眼狼,受不了天天吃黄花的苦,所以才飞走了。”婉妃接着道。
“嫔妾倒觉得,黄雀深受恩泽,应该是有难言之隐才离开老汉。”一旁的丽嫔终于开口。
苏绮玉听着她们的回答,很快分析出各位的心境。
她们把老汉比喻成皇上,黄雀则是她们自己,皇后说心存感激,实则是这么多年对皇上的感激之情,婉妃则是觉得黄雀在老汉身边受了委屈,发发牢骚也是无可厚非,至于丽嫔,她依附皇后,自然和皇后一样,对皇上心存感激之情,但是心里的痛,便是她口中所说的难言之隐。
“玉儿,若是你,你会怎么看?”一旁的夜瑾墨,突然很好奇这个问题,他和苏绮玉一样,一句话,都能够猜出皇后,婉妃以及丽嫔的心态。
苏绮玉抬头一看,夜瑾墨正满怀希望,深切的看着她。
她知道他在期待她这只小黄雀的选择,其实刚才一听名轻扬的故事,她立刻就联想到了小时候读书看到的一个“结草衔环”的典故,意思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出自《后汉书·杨震传》中的注引《续齐谐记》,虽然名轻扬故意将故事的主人公杨宝改成了老汉,但是黄雀被老鹰所伤困于蝼蚁的故事却没有改动,所以她很快就听出来他所表达的意思。
苏绮玉突然皱眉,这个故事,他怎么知道?难道他也是现代人?这简直太荒谬了,一个嫣儿就让她够吃惊的,若是再来一个名轻扬,苏绮玉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第三第四个穿越人,这年头,有那么容易穿越吗?
她将目光落于名轻扬的身上,只见他神色无异,好像这个故事本身就耳熟能详一样,让苏绮玉猜不透名轻扬到底是不是现代人。
“玉儿!”夜瑾墨提醒道,音色中略带不悦,因为她的目光,已经停留在名轻扬身上许久。
苏绮玉回过神来,未免大家有异,她便根据故事的结局回道:“如果臣妾是这只黄雀,一定会念在老汉的救命之恩上,回报老汉的恩情。”
“切!一只小黄雀而已,还能有多大的能耐。”婉妃不屑地笑笑,她的粗俗并没有影响到名轻扬讲故事。
名轻扬对刚才苏绮玉的回答露出惊讶的光芒,却只是一瞬间的惊异,他没想到,苏绮玉的回答和他的故事如出一辙,若是别人,肯定和婉妃一样觉得黄雀力微,怎会想到报答之事?
他继续道:“黄雀飞走的当天晚上,就有一个黄衣童子从天而降,并赠他宝物祝词,后来,老汉的子孙后代皆位列三公,一生荣华无忧,深受朝廷重用和百姓的爱戴。”
“难道说,黄衣童子便是那只黄雀?”皇后惊喜地道,突然跪下来对着天边朝拜,嘴里念念有词,坐下的人除了香妃有伤不宜跪拜,其余的都一齐跪着,时不时说些感天庇佑的话。
苏绮玉看着大家都跪着,不由白了一眼,她知道皇后信神,所以一听完名轻扬的故事,就立马把这个故事神话了。
拜完后,皇后和众位才起身坐好,婉妃在这其中因为一个故事又跪又拜的,自然心里不平衡,便对名轻扬道:“故事也讲完了,名医士你想表达什么?”
名轻扬淡定自若,看了一眼苏绮玉,苏绮玉这才起身,走到婉妃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苏绮玉欠身行一礼,大家都不知道苏绮玉为什么这么做,只听苏绮玉缓缓而来:“名医士对本宫有救命之恩,本宫就如这只小黄雀,若非名医士出手相救,本宫恐有不测,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命?黄雀都尚且通人性,人岂能念及恩情而置若罔闻?刚才婉妃姐姐出言不逊,中伤了名医士,本宫不过是报答名医士救命之恩,出言顶撞了婉妃姐姐,妹妹在此向姐姐认错。”
苏绮玉再次行礼后算是赔罪,大家都感慨苏绮玉是个守礼念恩之人,婉妃却脸一绿,别过头不屑于看苏绮玉,苏绮玉反正做了样子,大家都看着,接不接受就看婉妃,她又回到夜瑾墨身边,牵着他的手,诚恳的道:“刚才,婉妃姐姐说臣妾关心名医士,这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臣妾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也不会因为一些人的刻意挑拨而冤枉臣妾,皇上,您说是不是?”
夜瑾墨看着她可爱的委屈样,突然就开怀笑了出来,反手将她牵着,安慰道:“朕岂会不信你?”随后冷下脸对着婉妃呵斥:“今日你闲话太多,朕若再听到一句不堪入耳的话,以后这种聚会,你不必出来大煞风景。”
“皇上……”婉妃委屈地争辩。
“住口。”夜瑾墨冷冽的声音,像一块大石头击在她的心湖里,婉妃便不敢再说了,坐回位置低头死死咬住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