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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用狐疑的眼神互相打量,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吞入了钥匙,一时之间也不敢妄动,生怕有人相信了楼上那人的话,过来将自己剖开探查。
这时张献忠说道:"诸位,此事疑点重重,第一,为何我们中会有人吞入钥匙而不自知?第二,就算真有人吞了钥匙,但楼上那人又是如何得知?第三,我们来到这里并未有人进食,钥匙又是何时吞入的?"
那名官兵首领问道:"依兄台之见,此事该当何解?"
张献忠答道:"很简单,我认为以上这些都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人故布疑阵,想引我们自相残杀,以此取乐。我们绝不可中他奸计。当此危难之际,我们更应该同仇敌忾,齐心协力,一起想法逃出这里。"
官兵首领拱手道:"兄台所言甚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张献忠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叫……张衡,是来陪护我家公子进京赶考的。哪知出了这档子事……"
那官兵首领目光炯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张兄,你好,敝人名叫卢象升,为皇上特派钦差,现欲前往贵阳,督军贵州剿匪一事。"
李自成以及张献忠均大吃一惊,知道这卢象升乃是闯王高迎祥的死对头,多次于陕北击败高迎祥。哪知竟是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儒生。不由心中暗自戒备。
卢象升继续说道:"我与兄台想法类似,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自乱阵脚,上敌人的当。我们不如先分头行动,看看墙上是否有漏洞罅隙,或许能打开一条通道。"
随即凑到张献忠面前,低声说道:"目前敌人所说之话真假难辨,或许在我们之中埋有细作,我们还当小心谨慎,最好安排三人一组,一起探查漏洞,不然可能会受敌人蒙骗。"
张献忠点头称是,于是与卢象升一起,将众人随机分成十二组,分配好任务,每组负责一片区域,探查起来。"
众人沿着铁墙,一寸一寸,仔细检查,过了一会儿,只觉得温度越来越高,不由汗如雨下,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那墙壁果然都是精铁制成,不过之前在上面刷满了米糊,常温下凝成固体,给人以白墙的错觉。此时温度一高,尽皆化为黏糊状,流得满地都是,露出其下黑黑的精铁。
大伙儿探查了一圈,回到卢象升面前,皆回报未发现漏洞。只有高处因轻功不够,无法探查。
卢象升沉思了一下,突然转向萧贱,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萧贱吃了一惊,赶紧拱手说道:"敝人,姓萧……名颜,乃是道理书院武字楼的学子。"
卢象升点头道:"原来是武字楼的高手,难怪剑法如此高强。不知阁下内功如何,能否击穿这钢板?"
萧贱踌躇着,心想:"自己那蓝刀似乎无物不焚,击穿这钢板倒也有可能,但是目前众目睽睽之下如若贸然使出,说不定会暴露真实身份。如楼上那人真是此间庄主,又与血龙门有关,说不定又会派人来抓捕。"
正犹豫间,忽然鸿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焦急地说道:"师傅,此地蒸汽缭绕,你可万万不能用出至阳焚净。不然整件屋子都会爆炸。"
原来水蒸气虽然不可燃,但如果骤遇高温,便会分解成氢氧二气,爆炸起来势不可挡。鸿雁虽没有现代化学知识,但曾在玉仙宫中得过师傅教诲,故知晓此等现象。
萧贱听完吓了一跳,急忙摇手道:"我内力平平,绝无可能打穿此钢板。"
这时王希仪突然站了出来,得意地说道:"这事还是要看本大爷的吧。王重七,朱双发,过来,给我再用一次万轮噬魂大法。"
黔灵派余人皆大惊失色,不停劝王希仪三思而行,要以身体为重,但王希仪有意显摆,毫不在意,余人拗不过他,只能派两人站在他左右,缓缓运起内功,再次往王希仪传去。
王希仪面带自信的微笑,站在铁墙之前,集中全身白光,一掌击出,轰在了铁墙之上。只听“咣当”一声,王希仪口中狂喷鲜血,往后飞去,“扑通”跌在了浴池之中。
黔灵派众人无奈,一起往浴池跑去,将王希仪拉起,又掐人中,又拍胸背,好不容易将其救醒。
其余人不理黔灵派的事,一起上前,只见铁墙上落下一个浅浅的手印,其余地方毫无损伤。不由尽皆摇头,唉声叹气。
此时屋内已如蒸笼一般,空气仿佛扭曲,所有事物看起来都是晃晃悠悠的,众人心中焦急,均手足无措。
这时,张献忠突然说道:"卢大人,我有一事,不如借一步商量。"
卢象升点了点头,随即两人走到一旁,小声商量了一会儿,只听卢象升突然大叫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张献忠则着急地说道:"卢大人,此非呈妇人之仁之时,成大事者应当机立断,切莫因小失大。"
卢象升浑身发抖,说道:"我等读圣贤书之人,应知爱民如子的道理,怎可为保自身性命,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举。"
张献忠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隐藏,张口便骂:"他奶奶的,你是读圣贤书的人,老子可不是,你再这样迂腐下去,不光这帮人,所有人都要完蛋,你想想看吧,目前反正已经无计可施,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相信楼上那人的话,行险一试,如若错了,反正我们也活不成,到时到地狱里向他们赔罪便是了。"
说完,站到众人中间,大声喝道:"卢大人的手下,李兄弟,霍兄弟,萧兄弟,黔灵派的诸位,大家靠过来一点,我有话要说。"
萧贱等人被他叫道,一下子不明所以,各自往张献忠走了几步。只听张献忠说道:"刚才在大屋之中,黔灵派诸位在与萧兄弟过招,而我们的人都聚在一起,卢大人这边诸位也可相互监视,因此全都没有机会吞入钥匙。只有东边数人,坐位分散,互不相识,才有机会偷偷吞入钥匙。我们现在无法破开铁墙,只有暂且相信楼上那人,才能有一线生机。不如孤注一掷,牺牲东首那些兄弟,在他们肚中搜寻钥匙,如真的寻得钥匙,出得此屋,到那时再捉住楼上那人,将其千刀万剐,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此言一出,萧贱大惊失色,忙道:"张兄,此事万万不可……"哪知官兵及黔灵派诸人神色严峻,竟然频频点头,眼睛盯着那些散客,露出恶狼一般的眼神。
“你们……”萧贱眼见众人竟有赞同之意,不由毛骨悚然,往后踏了一步,转头望向卢象升,想要向他求助,哪知卢象升已经转过头去,浑身发抖,仿佛已经默许了张献忠的话。
原来当此生死存亡之际,人求生的欲望成为了主宰,其他诸如人性,道德等观念皆已臣服,加上热毒入脑,使人神志不清,是非不明,骨子里残忍的一面便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张献忠面目扭曲,大吼一声:"冲啊!"官兵及黔灵派诸人集体发出应和,面目血红地向散客冲去。那群散客此时也是热血沸腾,哪甘心束手就戮,当下也是大声呼喝,群情激昂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