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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厮往南面跑了,追!"千人长吴凡一声令下,一百多名士兵立刻排成松散队形,向着血迹延伸方向跟去。
此时晨雾已散,众士兵视野开阔,奔行了约二里左右,眼看着血迹越来越淡,到了一条小溪前戛然而止。百人长来到血迹终止处细细查看,忽觉头上有水滴滴落,用手一摸,放到眼前一看,满手鲜血,腥气扑鼻。急忙抬头望去,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一身着士兵服饰的人形长发垂落,身体正悬于树枝,头颈部一条鲜红的伤口不停地流淌鲜血,眼见不活。鲜血已将整具尸体染红。
他立马大叫起来,指挥士兵爬上树去,经上树士兵汇报,得知这尸体乃是用外衣撕成长条系在树枝之上,遂命士兵用剑割断衣物。那尸体随即“扑通”落在地上。
众士兵立即凑上前去,将那尸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百人长挤进圈中,刚想探查那尸体,忽然那尸体绽开一道剑光,犹如孔雀开屏,将队长以及最里面一圈士兵喉管尽数割断。接着又毫不停留,长剑划了一个整圆,将第二圈士兵割喉。
外围的士兵们一见奇变陡生,尸体竟然复活,还将队长杀了,一时反应不及,那尸体纵身一跃,蹿回树上,隐藏了起来。
这些士兵皆是张献忠自陕北招募的农民,迷信思想浓重,一见这等情形,纷纷以为诈尸,此时首领又先死了,顿时大呼小叫,沿着原路跑去。
千人队队长吴凡只听得树林深处鬼哭狼嚎,一时不明就里,刚想带人进去查看,忽见数十名士兵争先恐后,往自己奔来,口中还不停嚷道:"诈尸了,诈尸了!"险些将他撞倒。
“诈什么尸?”吴凡问道。
“那被抓去的士兵喉咙被割,吊在树上,我们刚一把他放下来,那尸体竟然活了,还杀了我们队长和十几个兄弟。血溅得我们回身都是。”一人指着自己身上的血道。
“哪有此事?你们这帮人见风是雨,肯定是被那人下破了胆子,在此胡言乱语。”吴凡气愤地说道。都等在这里,待我去看看。说完,又一挥手,伸出两个指头,两百名士兵跟了上来,由他领着沿血迹寻去。
奔行了约二里路,来到小溪旁,果然见到地上躺着十来具尸体,排成大小两个圈子。似乎敌人是从圈子中心开始袭击的,致命处尽是喉咙,圈子内外鲜血遍地。
吴凡不敢大意,眼睛紧紧盯着那圈子中心的血迹,只见那血迹又向树上延展,随即在树冠中消失。
“那人逃上了树,然后呢?”吴凡暗想。眼睛四下环顾,想找些线索,但此处鲜血四溅,被人踩得到处都是血脚印,而且脚印方向皆朝着来路。“这帮没出息的,就想着逃走。”吴凡皱起眉头想道。
忽然,吴凡的眼睛被一双脚印所吸引,这双脚印是如此的独特,与其他脚印形成鲜明对比。
这双脚印上少有鲜血。仅存的血迹似乎也是因与其他鞋印重叠才染上的那。
“什么情况下会没踩到血迹?”吴凡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心下思索,“除非那人站得比较远,站在鲜血喷不到的地方。或者……那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想到此处,吴凡抬头看了看树冠,发现树冠正好延伸到无血脚印上方。
“是了,可能是有人从树上跳下来,这才避免踩到血迹。”一想到此处,吴凡立即细细观察这脚印,果然发现在这脚印之前全无与之类似的脚形。
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圈子中心。
圈子中心才有与之一模一样的两只脚印,这两只脚印也是全无鲜血。
“是凶手,凶手杀人时脚踩地面,遮住脚底,故鞋底没有沾到血,随后凶手爬上树去,趁士兵逃跑,在他们后方跳了下来,尾随他们而去。”吴凡得出了结论,“要赶紧回去,凶手混在了刚才那些士兵中!”
当下一挥手,喝道:"全军集合,按原路返回。"
当吴凡他们赶到时,已经太迟了。
八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大部分面向南方。恐怕他们是在向自己张望时被人割喉,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死了。
少部分人发现了敌人,但没有看清敌人的样子,便死在了剑下。
只有少数人进行了抵抗,但毫无用处,统统被敌人一击致命,显出敌人武功高强。
吴凡身子发抖,这敌人身手了得,又如此狡猾,心狠手辣,再追捕下去,不知自己要有多少弟兄丧生。
但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吴凡脑中骤然闪过一事,立马站起,说道:"剩下部队呢?怎么没在这里?"
一名士兵站了出啦,说道:"刚才听到惨叫,就我们三个百人队跟了过来,剩下估计还在搜山呢。"
吴凡心知不妙,急忙向着其余士兵方向跑去。
这一路上,原本应到处都有士兵,哪知现在竟一个也瞧不见,倒是路边不停有血迹出现,令人触目惊心。
这农民军,纪律松散,不懂兵法,只道是抓捕几名逃犯,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无人监督之时,便三三两两各自散开,偷懒的有之,玩闹的有之,正中了敌人下怀。
吴凡奔了一里,忽见树林间一个身影一闪,躲到了一棵树后。瞧样子似乎身穿士兵服饰。立即停住了脚步,指挥随后跟来的士兵,包抄前去。
吴凡来到了那影子躲藏的树前,只见那黑影似乎靠坐在地,瑟瑟发抖。遂做了个手势,瞬间两士兵分左右扑了过去,将那黑影死死按住。
那黑影杀猪似地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投降还不行吗?"
吴凡走到那士兵身前,一眼望去,立时吃惊地说道:"蛋子?"
那蛋子一听,立马欣喜地说道:"吴总队?您还活着?刚才杀人那家伙说您死了。可把我吓坏了。"
吴凡扶起蛋子,阴沉着脸说道:"蛋子,你给我从头到尾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蛋子定了定神,说道:"我和老刘老张正在我们包干的区域清障,忽然一个浑身染血的家伙跑了过来,我见他穿着我军服饰,便迎了上去。那家伙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往我身上一靠,说道:"叫你一起干活的人过来,我有要事通报。"
"我一听有要事,当下乖乖地把老刘老张叫了过来,三人站在他跟前,那人摇摇晃晃,勉强站住,说道:"我们总队长死了,你们赶快下山,找张统领报告去。"
我们当时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细问,我一激动,忽然脚底踩到一根圆木,被绊了一跤。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老张老王已经喉头冒血,躺在我两旁,四只眼睛睁得老大。"
那家伙两眼圆睁,似乎还要砍我。但忽然他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毫不犹豫,立刻就走了,比兔子跑得还快。我一害怕,也拔腿就跑,不停地换树躲藏,哪知来得是您老人家。"
吴凡双目闪着怒火,问道:"老张老刘尸体在哪儿?"
蛋子胆怯地说道:"我从树后偷看,也不知是不是看错,那老张老刘竟然站了起来,跟着那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