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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奇桑加挑了挑眉头,因为镜中之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让其陷入了过往的记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作为一位贵族小姐,也已经在这被众目窥视的旅店中,扮演老板娘十多年了。
虽然她愿意无条件执行上级的任务,毕竟她是在为自己的族长,也是自己的偶像选帝侯切尔斯工作。
但是卧底的生活太平静了,平静到她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携带着特殊任务来到这里,平静到她都快忘记自己原本是一位贵族。
终于有大人物来了,虽然她不知道科瓦尔的城主阿尔克莱带来的一男一女是谁,但这位老板娘很清楚他们的身份恐怕与王族有关。
毕竟在过往的几十年里,就算发现了间谍,这些人只要没有偷窃到重要的情报,阿尔克莱都是命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前一段时间,有一位家族的强者来了,那些领导者们也没下达什么命令。
而今天的命令却是让所有科斯方面的特务,不能活着离开格瓦拉旅店一步。
这时旁边的年轻男子发现自己的上司走神了,于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现在我们怎么做,要把那些住在店里的人全部清理出去吗?”
伊奇桑加挑了挑眉从回忆中恢复过来:“算了,那样他们立马就会知道咱们这儿出现了古怪。”
“你去拿我的账本,倒数第三页里面记载的房间号,里面居住的全都是对咱们抱有恶意的间谍或者杀手。”
年轻男子挥了挥手,之前打扫地板的小杰克举着账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他抬着个胖脸邀功似的将手中之物递给了男子。
年轻人从反面翻到了第三页,他看着上面的房间号,眼神中透露着兴奋,嘴角露出了一丝嗜血的微笑。
“在这里忍了十多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的刀都要生锈了!”
结果年轻人刚感叹完,楼梯的转角出现了身穿锦缎的商人,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东西下来查看。
而这位旅馆中的队长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住在账本上纪录的313的房客,这位商人已经在格瓦拉旅店呆了将近半年。
原本侧对着他的年轻男子,猛的一个转身与此同时,一把水果刀大小的利刃飞了出去。
周围房客虽是商人打扮,但作为间谍就算不是非凡者,手上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功夫呢?
更何况他在楼上听到了厮杀声才下来查看,虽然是直接走了下来不过却早有防备。
水果刀刺股来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刀柄想要让其停下,不过很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位非凡者。
按暗器上携带的力量,让这位最近养尊处优的间谍无法反抗,反倒带着他的手直接刺进了喉咙,那样子倒有点像是自杀。
年轻男子一个纵身跳跃,请直接来到了楼梯拐角处,他面色平静的拔下了插入脖颈的暗器,而后转头对其余的侍者示意了一下。
在大厅戒备的大厅的侍从分出一半,跟着他上楼清扫间谍,伊奇桑加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仿佛那遍地的鲜血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位老板娘很确定自己的这位手下可以解决间谍,毕竟这里是阿尔克莱的地盘。
科斯方面派过来间谍虽然防不胜防,他们始终没有让非凡者混入,而己方的实力中非凡者虽算不上顶尖。
不过战斗类型的非凡者,去对那些只有刀剑的普通人,胜算几乎可以说是十成十。
大厅乱象告一段落,现在把时间的齿轮重新拨回克拉肯一行人刚上楼。
因为他们的目标在九层楼,尤其还有一个老人想要上去,还真要消耗一定的时间。
克拉肯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一行人每上一层楼,那延伸到远处的黑暗走廊中,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虽然其中并不全是恶意。
似乎这里也并不安全,不过他进阿尔克莱一脸平静也就没多说什么,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上了九楼之后,原本赶车的马夫十分自然地接过了九零一房间钥匙,住在了楼梯口的位置。
显然这位保镖是要在这个地方进行警戒,但这一层倒是比较安静,至少克拉肯没有感受到那种被不怀好意目光审视的感觉。
但直到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在烛火的照耀下他们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门牌号,克拉肯皱了皱眉头。
不过好在,阿尔克莱也察觉到了亲王的警惕心,他把走廊尽头的火把取下,在存放火把的金属环上竟然露出了一个钥匙孔。
老城主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钥匙,伸进去扭动了几下,随着齿轮的扭转声这面墙壁竟然打开了。
“这里才是格瓦拉旅店真正的机密,就请亲王与我移步吧!”
老城主做出请的动作而后率先进入,领着他们上来的服务生退到一边,显然下面不是他能去的,这位侍者要在这里等着帮他们关门。
克拉肯与女侯爵对视了一眼后,他将未婚妻拉到自己身后,率先进入了房间。
结果刚进入就吓了他一跳,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神眷者面前,表情冷酷但有一点吃惊。
亲王来不及多想,多日紧绷的神经以及长期战斗的肌肉记忆让他立马做出了反应,只是瞬间支配者中的木刀“白鬼”便被他取了出来。
接着没有一点犹豫,不锋利但是坚硬的刀刃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砍向面前陌生的来者。
“咔!”的一声,这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让克拉肯清醒了过来,之前阿尔克莱为了防止他们被认出来。
于是使用一种异宝对他们进行了易容,而刚刚那个男子正是自己易容后的模样。
克拉肯略微感到有点愧疚,自己这一路上似乎总一惊一乍,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吗?
但下一刻神眷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些因打击而破碎在空中飞舞的玻璃碎片,它们都齐刷刷的映射出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模样。
男子穿着嘻哈服脸上画着浓妆,满脸戏谑地看着克拉肯,那样子像长者看顽皮的孩子,但更像是恶魔盯着逐步走向陷阱的猎物。
虽然这个场景是持续的瞬间,下一秒所有的玻璃碎片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变得比原本更加残破。
那些勉强能起到反射作用的碎片,也正是映照了黑色的通道,以及克拉肯身后一位女子走了进来,关切地扶住了差点倒下的他。
“亲爱的,你怎么了?”卡萝塔扶着摇摇晃晃的未婚夫焦虑的问道,自从离开奥罗莫自己的爱人就变得怪怪的。
听到女侯爵的喊声,克拉肯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不过他的双眼依旧空洞。
看着他的样子卡萝塔越发担心,她一直就觉得奥罗莫的刺杀太简单了。
一路走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阿尔克莱和宁基南加的计划在进行。
这两位虽然也是当世强者,但拜亚基可是能和先皇相提并论的人物,而且他还曾经也当过王。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被人轻易的玩弄于鼓掌之间呢?
卡萝塔此刻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拜亚基早就知道了这所有的计划,只不过他并没有进行阻碍,而是将计就计。
但与此同时,他有早就做好对付他们的准备,就目前的神眷者的情况来看,女侯爵可以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他。
拜亚基极有可能是通过精神对自己的未婚夫进行折磨,这才让他如此谨慎却又显得魂不守舍。
阿尔克莱听到了镜子破碎以及女侯爵的呼喊声,原本已经深入的他又走了回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人从怀中拿出了定神的药剂,就俯下身递给还处于半趴着的克拉肯。
老城主此举明显是好意,卡萝塔也就没有任何阻拦,继续扶着自己的未婚夫防止心绪未定的他瘫倒在地。
但在克拉肯眼中却变成了另一副景象,他感到周围都是如同老树根须般的藤蔓,自己被牢牢地捆在中间。
远处一个穿着嘻哈服,脸上画着夸张浓妆,尤其是嘴唇被用口红画了一个大大微笑的奇怪男人,正表情严肃地朝他走了过来。
太严肃的表情与他的唇妆形成难以言语的失衡感,让人相当不适。
但更恐怖的是,一把被毒液侵染成黑色的匕首被这年轻男子缓缓举了起来。
神眷者拼命挣扎,但却始终无法拜托那些根须的束缚,绝望与焦虑欲演欲烈。
或许是感到了主人的情绪极度紧张,“支配者”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克拉肯也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如同久经干旱的禾苗沐浴雨露,他一下挣脱了根须的捆绑。
神眷者拔出木刀“白鬼”就冲向了来者,不过也就是在这一刻眼前的画面恢复了正常,原本被制住王者杰克又变成了阿尔克莱。
不过克拉肯并没有停下,他一把提起老人的衣领,将他顶到了墙上,木刀架在那干枯的可以清晰看到气管的脖子上。
这时的亲王没有半点往日的冷静和城府,他满脸通红怒目圆睁,一副看待仇人的样子,眼见的就要把老城主杀了。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引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迫于目前的处境以及自己内心的急躁,克拉肯把对王者杰克的所有愤怒都施加到了阿尔克莱身上。
按理来说,老城主的实力远在现在的神眷者之上,就算贴身战斗不是他的长项也不会被轻易的擒住。
但刚才克拉肯所见虽皆为幻觉,不过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支配者”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这光芒让他脱离了环境,也压制住了阿尔克莱。
一个被压制的说不出话的老城主,以及一个在极度紧张状况下几乎要被逼疯了的年轻人。
在场面已经要失控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保持冷静,我的孩子!”
“你是先王许德拉最宠幸的儿子,是被神明所选中的眷子,是我赛尔公国真正的法定继承人。”
“而你面前的这位老者,则是你父亲留下的忠臣,来到了这里你可以完全放心。”
说话之人立马就吸引了亲王的注意,他目光凶狠的盯着来者,但面前这个面相和蔼,穿着牧师长袍的老人似乎自带亲和力。
不知为何,他缓慢平淡的声音吹去了克拉肯心中的浮躁,十字架也不在散发那骇人的光芒。
亲王一把将阿尔克莱摔向一旁,自己也像是脱了力一般的向后倒去,再次被卡萝塔扶住。
老城主借机与克拉肯拉开了距离抚着墙喘息着,而在他身后那通往黑暗的走廊中老者终于露出了全貌。
“苏尔特阿伦达尔见过神眷者。”
来者自报姓名后,对着克拉肯进行了无可挑剔的贵族礼拜。
原本还握紧拳头的亲王,听到了她对自己的称呼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满足了一样,之后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你姓阿伦达尔?”克拉肯瞥了一眼老者,而后又看向自己身旁的女侯爵。
毕竟原本选帝侯家族就是伯爵,切尔斯强势崛起之后更是兴旺发达,现在姓阿伦达尔的恐怕也有一片了!
卡萝塔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他,不过看他的年纪最少也是我父亲那一辈的人了,我不认识太正常了!”
苏尔特见克拉肯对自己有所戒备,笑着摸了摸胡子。
“先王为您在科斯的任务准备了两位心腹,一个是少时在他身边充当书童的我,另一位则是泰达沃斯公爵安排的亲卫。”
说完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老人先是吹了吹那不存在的灰尘,而后来克拉肯面前恭敬的把令牌递了过去。
亲王接过令牌,令牌反面是盾牌的雕刻,而正面却是浮雕,按理来说这不太符合赛尔公国普遍的审美。
但此刻更让神眷者在意的,是浮雕所雕刻的画面,无数触手自令牌的边缘向中心地带缠绕,一颗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心脏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