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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有了身孕,全家上下都洋溢着喜气,尤其是从地里头呼哧呼哧赶回来的楚明栋,更是乐得不成什么样子,差一点就当着孩子们的面把李氏给抱起来转一圈。
大家开开心心地商议请个要好的婶子过来帮衬,这一个刚生完孩子,一个才怀上不久,都得好好养着。若说请庄子里的人过来服侍,少不得又多些闲话,那更是打了楚高氏的脸。倒是李氏,红着脸说了自己的主意。
外头的人再没有李氏她娘更亲一些,再说李陶氏如今心里头最惦记的就是女儿和外孙女。若是知道女儿又怀上了,别说没人去请她,她自个儿都会赶着上门来。
楚明栋当下就赶着马车去接丈母娘过来,顺便去城里采买一些要吃用的东西。等到了下午,李陶氏就带着大包小包笑意吟吟地过来了。这么一来,楚明泉很是感激,到底不会落人口实。李陶氏人做事精细和善好处,这家里头还是妇人更懂忌口这些。楚明泉看着床上两个嗷嗷争吃的娃子,光憨憨地笑,也插不上手了。
这两日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挂满了尿布,朝秋和亭玉一个搓洗一个烫布,搭配着干活很不费事。
两人说说笑笑,朝秋嘴巴里还在念着弟弟妹妹的名字,一个叫楚夏然,一个叫楚夏晚,都是应着时日取得。
再想到二伯母明年四月春生,那个时候正是采茶日呢。朝秋的思绪又飘远了,以前看过一个古希腊的趣谈,就曾经提到过一个奇怪的用铅水避孕方法。其实这是对身体的危害跟水银差不多。等这么一回想,朝秋一身冷汗都吓出来。难不成……二伯母不能生孩子,是因为二伯在铁铺子打铁时间长,打铁水含铅量极高,体内重金属过重。所以……
自从上次全家喝了兑仙果的茶水后,大家都排了黑渍只当是日头热身上腻歪了,可没人想过这些污垢就是体内的毒素。
朝秋顿时精神了,这么说仙果不仅能救人,还能治疗旧疾,说不定二伯以后还能再多生几个弟弟妹妹呢。
朝秋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盯着李氏的肚子,又往自家弟弟妹妹那边屋里看了看,直看得李氏不好意思起来。
仙肴馆的名声逐渐响亮起来,有些达官富贵也少不得上几次仙肴馆里来宴请,这二楼的厢房隐隐有不够的预兆。楚明泉便打通了冷品铺子的二楼,这样合起来一整修,足有十个厢房可以用。
秋老虎一天一天地烫过去。馆子里的气温仍然比较高,楚明泉见这晌午时候食客越来越少有人点火锅,他心里头也明白。这毕竟是要烧炭的,一直滚着汤底,夏日里最是难熬。苦思冥想很久。只有用冰凉透骨的井水撒地擦桌才能略略降温,可是治标不治本。
朝秋看爹愁了好几日,她脑子里除了空调,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若是有黑色遮阳布支成蓬吸收热气,再加上用藤蔓和树荫遮挡,外头的热气能阻隔好多。仙肴馆里空闲的地方。可以斜吊起一只一只水壶,木质的雕镂花样有爹负责,只要能做出从上而下洒出细细的水丝。下面有迷你小石池子接住。水里再养几条锦鲤,相信在这样的大热天,人们肯定喜欢凉飕飕有水有鱼的环境。
说干就干,盆栽的藤条好办,移过来挡住大半的热气。加上用大大的一块黑帐布支在店门外挡住直射的阳光,屋里头经常让小二在吊高的水壶中装上冰冷透骨的井水。下头的石池子连着地面重新挖了水坑,可以一直流通到外头的下水坑道里。这样不但解决了热气的问题,还能吸引好些嫌热不爱吃火锅的人。这样一来,生意居然有明显的回涨。
晚种一个月的第二波水瓜成熟了,这几日冷品铺里生意好到爆满,加上楚家新得了贵子,头一个月内打折特卖,更惹得一些人争相买来打包回家吃。
这天正是处暑日,朝秋同楚明泉一大早就坐着马车去仙肴馆送水瓜和新鲜的莲藕。因为家里头需要采买一些东西,朝秋跟着来,把家里需要的,还有自己想买的,都做了记号,准备趁着日头不高时办完时回家逗小然和小晚。
朝秋自己上了街跟饴糖大娘采买完灰糖,让人把货给送到仙肴馆后院里。她一路走过去,正是将近中午,把家里的装着点心茶叶红鸡蛋的包裹送到县学里头,让守门的书童转交给言璟。等赶回仙肴馆吃饭的时候,里头正热闹非凡,尤其是吃火锅的声儿大,小二只差扯着嗓门吆喝,脚不沾地地来回走。
“小二,这水瓜只切这么几片哪里够吃?拿一整只上来,银钱不会少了你。”一个年纪大些的食客正吃上瘾,红汤里的火锅菜不停地翻滚,对面的那位年纪轻些的两人模样有些相似,边吃边看,但凡有人叫上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多瞟两眼。
伙计小刘忙跑过来应道:“这水瓜如今不单卖,只能切了盘,客官您看,要不再上一盘?”
何大粗声吼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整个就不让卖?我又不少你银子,去,赶紧端上来。”
小刘一听,往李德贵那里无奈地看了一眼,嘴里不敢立马拒绝了,只好往后院里找楚明泉报备。幸亏今日的水瓜送的多,若是多拿一两只出去也不打紧,楚明泉点点头应了,“让那客官少吃些,这东西多水,一吃就撑,那火锅子可就难吃下去了。”
小刘捧了一只中个大的水瓜,应了一声,忙洗干净往那桌送去。
那一桌吃了好久,又各自把水瓜吃了大半,饱得不能再饱,坐在原地消食,毕竟桌上还有好些丸子蘑菇还没下锅。
纪家桥与往日差不多,只是经过路上的一个弄里似乎有些喧闹。原来是开了一家医馆。其实原本也不算新医馆,只是之前是关门的,不过是又给重新开了起来。就这么几眼,那医馆门口已经排了一小溜的队。似乎是在施药。
朝秋好奇地往里头走去,听旁儿的婶子拿着个碗说话,“这沈氏医馆原先都是开着的,不过里头的老大夫带着孙儿经常外出,所以才关了门。前些日子听说回来了会呆上几个月,我这就上门来求个降暑药。哪晓得沈老大夫居然开始施药了,正是解暑驱邪的咧。”
前头的大娘一听这话也跟着笑,“你这还算是少见的,去年那王老二,头上好大一个脓包都快烂到耳根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娘拉着车去那最好的康德医馆,那医馆还说没得治了,就怕治死人居然赶了出来。后来还是王老二她娘病急投医。误打误撞就到这儿来了。沈老先生一看啊却没推辞,把人接过来硬是半个月就能下地了。那脑袋上拳头一样大的脓包,居然割掉结痂了。你说神不神,王老二如今力气好大一把,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可是信了。这沈老先生治的都是那些没法治的家里又穷的,有打听到的往这里送来,只要能治的沈老先生绝不推咧。”
这话听得周围几个大娘点头应和,都是知道这家医馆有一位好大夫,专治疑难杂症,医馆最怕就是接手棘手的病人。万一治死了就抹黑了名声。
朝秋见她们说的热乎,倒不像是假话。看来这老大夫有些本事,之前都没见开门过。应该是出门远游去了。
那个笑着的婶子见朝秋在一旁睁着眼睛张望,以为是想早些排进来领药,好心地让她排前头,朝秋顿时闹了个红脸,尴尬地笑着跑走了。
等她回了仙肴馆。外头的热气顿时被阻挡在外,顿时嘘了一口气。往后院去找茶喝了。
没过一会儿,她正打着瞌睡,冷不丁被前堂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朝秋赶紧往前头跑去,差一点就撞到了小江,她不顾小江的阻拦,忙往出事的那一桌去了。
“你们馆子卖的是毒药!你看看我大哥,都吐白沫了,大哥啊大哥,你怎么样了……这家馆子是黑店啊……”何二带着哭腔在一旁嚷,就这么几下子已经被他砸了两张凳子。
周围正吃着的食客都顿住了手,不明所以,但看那何大躺倒在地上,似乎厥了过去。这下子人人都不吃饭了,有人趁着闹事溜走,大多的还是围住何家兄弟两人指指点点。
朝秋好不容易挤进去,见楚明泉一脸的忧色,不停安抚那何二去医馆瞧瞧,却不料那何二光闹不动身,一个劲说是仙肴馆的菜有问题。
旁边几个食客摇摇头,“你说这菜有问题,我们都吃了,而且也常来,从来没有过出事儿,怕是这位大哥得了急病吧。”
又有那怕死的人掺一脚,“许是这馆子的新奇菜品,有些人吃不得。我看见这位大哥可是都把那些新奇的菜品都点了,吃的又多,还有整一只水瓜……”
何二似乎抓住了这点咬紧了话头,“对!就是那些新奇菜品!还有那水瓜!我大哥就是吃完了那水瓜歇了一会儿,觉得犯晕以为中暑,哪晓得没走两步就厥过去了。定是那水瓜,肯定是吃不得的。”
周围的人立马慌了,有些东西吃少了不觉得,可若是吃多了厥过去,这话也说得通。
楚明泉硬声道:“这水瓜是岭南那边的瓜果,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我怕这位兄弟是有了什么急病,赶紧送医馆去治才是理,再闹下去可就耽误了。”
何二一听,见旁人都指指点点附和,他却不肯挪位,死活要仙肴馆赔偿。还落下话,就怕出了仙肴馆的门不认账,还一定要把医药银子放桌上,把大夫请过来。
朝秋气急了,这分明就是要敲诈,拿她家大哥的命开玩笑。
楚明泉叫了小刘赶紧去请附近的大夫,那何二又指名要康德医馆的好大夫。有人说那得多费一刻时辰,可何二似乎认定了。
朝秋眼尖看那何二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再看看躺在地上的何大似乎真的是厥过去了,她心里头有些怀疑,又想起之前拿巷子里的沈氏医馆,忙挤了出去飞快去叫人。
一边跑一边在脑子里快速略过,火锅是不可能,哪怕最差的锅底料也只不过吃坏肚子罢了。食物相冲?这都之前都没出过事情,问题出在个别人身上。那人还提过……水瓜?一整个?
朝秋心里一顿,莫不是……高血糖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