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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冷了。
秋收的稻茬子已经剁成堆,做成茅草盖子修补屋顶,或是圈住禽舍,稍稍拦住外头的寒气,只等一个月后肥猪出栏宰了好过年。
庄子里的学堂还有几日才放年假,可傻小子们早上老是赖着不肯起来,拖拖拉拉的被家里好一顿吼。有些心疼娃子的还特意上学舍里问能否上个半日。范师傅没有一般老夫子的顽固,对这些孩子也不会严加苛刻,宽限了半个时辰,让他们吃饱穿暖了再来,不过几日就能放大假了。
整个庄子修葺屋舍,囤地积肥,经常有妇子们吆喝自己娃子回家吃饭的声儿,又有那些逃学的皮猴子被老子爹逮了回去,好一通骂,说是过完年就不让去学舍,干脆就帮家里打理茶树,早些挣钱罢了。
这样一来,玩的特别开心的几只毛刺灰溜溜地背着书袋,耷拉着头又去了学堂。原先那股子意气都没有了,可见这一回去多少人会笑话。若是自己不上学了,还不被其他人笑死,一准骂没出息。
朝秋看着亭玉和采清身上穿的绣花掐腰棉袄,今年大家都抽长了身子,显得格外秀气。只是又想到这阵子家里来的那几位戴花甩帕的媒婆子,心里一阵无力。
朝秋幽幽叹了口气。
女孩子到了十六,就是到了订亲的年纪,若是拖到十七十八,一不小心就说成大姑娘了。姥姥和二伯母都有些急了,这再过个把月就过年了,若是年前定不下来,明年春里忙,拖上一拖,可就来不及了。
亭玉也有十四了,只比采清小两岁而已。不过个子高,两人面相又有些相似,倒像一对亲姊妹。
朝秋托着腮帮子,摸着自己的眉眼,若有所思地对着姐姐们愣神,手里的针线早就放下了。她也只能绣个不成样子的荷包,说到做衣裳,针脚就有些不够用了。
言璟仍然在念书,可没有打算接着考秀才,顶着一个童生的名头。倒对学武用上了百倍的心思。每天回来都是一身的青青紫紫,饭量增了一倍,只是眼底发青。一般都是吃完饭倒头就睡,只为了第二日早起练功。
龙井东山开了一小块的地,把南山这边的禽舍给全部搬了过去,这样一来,那些难闻的味儿。以及废水都能往东山那边移。
宁月荷也不再是帮忙打理鸡舍羊圈,楚家的甜品坊里有些厨活适合心细的妇人做,至于东山脚下的禽舍都由长工打理。倒是力气大的有些吓人的英婶子,却舍不得这养猪宰杀的活。半年来楚家给了十两的工钱,直把她喜的合不拢嘴。不过到底长工都是男的,她也不好再呆着。不然庄子里就传出闲话来了。干脆就在自家的茶树林子里多侍弄一番,等着来年春茶挣上一大笔。
趁着日头好,沿着南山外圈的山溪移栽了密密麻麻的垂柳。空隙的地方建了茶棚和长工屋舍,彻底分隔了庄子和南山之间。就连上四合院的路也重新做了一条,把原先从山脚楚老汉家的那一条重新种满了树,沿着东山那边的方向填下一条青石山道。为了防那些浑水摸鱼的,就把南山的路封了。只从长工屋舍旁的青石路进出。
这样一来,虽然要多绕一圈。可方便了家中的马匹和牛车都能轻松上山,也少了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伙儿子人,整日在井叠庄里荡漾,却也不是来走亲的,隔几日就有几人走错路上南山来。
李陶氏手里拿着针线给双胞儿子做冬衣,莱宝和锦宝如今已经能上柜台帮忙点帐,拿的工钱也多了。前几天还给李陶氏买了一副银簪扣,喜得她摸了好久才小心收起来。
这边儿子们干活很是勤快,连楚明栋都忍不住夸赞。李氏挺着大肚子,一脸的柔意,经常对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看着就笑了。
李陶氏呵呵直笑,把手放在李氏的肚子两侧摸了摸,心里想着自己怀莱宝锦宝的时候,腰两侧是空的,整个肚子大的要命,全往前面尖挺着,等九个月的时候都已经坐着站不起来了。
李氏才六个月不到,肚子倒像那些坏了八个多月的样子。李陶氏心里满满的,说不得又是一对双胎,很有可能是外孙。只是又愁了起来,若是生的是外孙女,想来闺女心里也有些疙瘩,而且双胎也不好生。幸亏女婿上心的很,早早就请了两个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李陶氏的心又放下了。
腊月里来扫房煮粥,桃溪边多的是洗竹篾凳子的人,到年前那几天是最冷的时候,可不耐烦赶工洗涮。
今日刚好大晴日,被栓在家里大半个月的秦氏,脸上褪了肿,只是那张脸愈发黑了,接连着家里没一人待见她,就连最贴心的彩翠,都避着自己。
没奈何,楚老汉从别个人那儿听到了自家大媳做的龌龊事,气得好几日没吃下多少饭,楚明庚也觉得羞愧,当着家人的面又揍了一顿秦氏,最后还是楚高氏劝下的。
这是她最中意的媳妇,却变成了心思最难堪的。
楚高氏颇有一种羞辱的赶脚。
秦氏出门在桃溪晃荡,正好碰上了那一群破落户在山脚下转悠,她不曾见过这些面孔。秦氏有些奇怪,唯有那一个大壮子认得,就叫朱大壮,是井叠庄的一个独户,家里没什么人,靠打些散工过活。他身后那些高高矮矮的三四个人怕就是跟他一起来的,南山这边的路封了,
她那大嘴巴没来得及问,倒是朱大壮笑嘻嘻地说起了秦氏的事,大多都是庄子里在传的,秦氏妄想坑个秀才女婿回来。
秦氏脸色就跟锅底一样,听那几个破落户油嘴滑舌地说彩翠,越来越难听,心中是又羞又气,脱口而出:“我家彩翠怎么扒上他金秀才了!你们这些满嘴喷粪的,不去看看山上那男男女女住一块,那才叫没个羞耻。”
秦氏这话说的是经常在楚家住着的莱宝和锦宝两兄弟。跟采清一样的年纪,可已经在仙府船上做到柜台了。秦氏自家就益财一个人,时不时去掘些地里的活,钱远远比不上那两个小子,更别说大武小武两个人,如今还没有一个会来钱的,老二老三都不肯给个来钱的活计。
哪知道那几个泼皮挤眉弄眼起来,一会儿说那叫彩翠的就是只破鞋,辱了名声,只怕也就配个填房和穷鬼。说到最后都哈哈笑起来,不如让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出来看看,说不定谁就勉强收回家里得了。
秦氏气的绝倒。这些日子她在家中一点威望都没有了,连吃的都苛着。儿媳妇桂枝虽然还听自己的话,可楚明庚再不让桂枝伺候她洗脚盛饭,还能为啥,老五媳妇秀娥都没怀上。这桂枝却先怀上了。
那边的几个破落户哄笑着走了,秦氏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大吼一声:“你们以为金秀才就是个好东西?喝,人家看上的是有钱的二叔家里头的大侄女,我们家彩翠本就是被他给骗了!哼,个不要脸的死老婆子。真以为她那清贫样子做给谁看?没准就是她撺掇金秀才上山勾搭人,想要那些家产罢了。我那大侄女难道就是清清白白的?哼,天晓得……”
那些人回头盯着秦氏看。眼里溜着奇异的光。秦氏心里没来由一阵舒坦,可是背后隐隐有些发麻,见那几人快速地推攘走开,秦氏疑神回头一瞧,正是李陶氏那张怒气四溢的脸。
“我说你这个嘴上抹渣烂心眼的。居然还有你这种做大伯母的,凭白毁亲侄女的闺名!”
“她姥姥。你听错了……”秦氏有些发怵,见李陶氏一步一句戳着她的心口,面上更是挂不住了。
谁能想到,刚出门说句话,就能碰上正主的姥姥。
李陶氏见秦氏这么些日子都没有收敛住,手里的篮子也不要了,往地上一砸,直接上前来扯秦氏的胳膊,往楚老汉家院子里走。
“我今儿就得上你家问问,还有这种肮脏心眼的媳妇。都是快当奶奶的人,嘴里的话能毒死整条桃溪的鱼!”
手指越攥越紧,秦氏有些后怕,十几年耀武扬威的,上一次被楚明庚打怕了。知道这事万一捅回去,楚明庚哪里会忍得住不打人?
“唉哟,李家姥姥,有话好好说,这也没少块皮少块肉的,那些根本就是不相干的,哪里会当真。”
“哼,当我聋了还是瞎了!什么叫男男女女!莱宝锦宝那是我的亲生儿子,家里头都有长辈住着,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知羞耻了,啊?”李陶氏认准了死理,井叠庄里彩翠的名声已经臭了,先前她还觉得有些不值,后来跟长河娘她们唠嗑,知晓这闺女也是个像秦氏的,好吃懒做,诬赖金秀才那件事没有她的一半主意,也是个存了坏心的。
这一回要是把外孙女的名声给侮了,她非闹个你死我活不可。
“我好好的外孙女,你这一张嘴到处喷粪,弄臭了名声,我不得跟你拼了。”
秦氏更加不肯,推攘起来,可是这里是桃溪岸边,离院子不过百十步路,只要挪几步就能见到院门口。
似乎有人循声走过来,李陶氏见状更加涨了气,张嘴就想喊。
秦氏脑子一热,伸手就狠狠掐李陶氏的腰,痛得李陶氏收了手。秦氏见机赶紧撞了过去,抬腿就往院子奔。
李陶氏年纪大了,不禁撞,脚下没站稳,左手先撑下地,整个身子都压在手关节上,似乎听到手腕折断的声音。凹陷的眼窝子顿时渗出浊泪,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那边听着声音过来的正是从里正家过来的大牛,他刚趁着冬闲的时候把户落在了井叠庄,事情办好了往回走,却不然见姥姥跌在地上起不来。
大牛想也不想,顾不得手中还捏着崭新的户口册籍,一把捏皱塞进怀里,赶紧把李陶氏给搀扶起来。
哪晓得李陶氏腿脚也摔坏了,大牛急得一头的汗,背起人就往四合院跑。
PS:
我在现实中碰见秦氏这样的人!
满庄子嚼舌,一天到晚编排她记恨的几户人家!
这是真人写照,不是我胡编的!周围总有那么几个极品蹦跶。
咳,现实中当她是个屎蛋,在笔下总得为人民群众做好事!
我决定一定要把她休了!要么重病一场!磨牙干掉一个!!
另,大牛哥的春天,唔,来了……
弑雨世羽童靴,你的催更票木有收TUT……九月咱多补更加更……